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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一个月,那团火没有任何变化,一只尾羽华丽的凤凰双目紧闭,在火焰中心接受灼烧。

后来那个凤凰形被烧化了,身形逐渐模糊,最后散成一团金红不规则的光——这个过程大约花了近一年。

那之后,生火一日比一日小,核心那团金红色的光也在不断*小。

满谷的灵气无人利用,本被烧空,又慢慢卷积泛滥。

窥天不再蹲在一旁,而是盘坐在半空,托着下巴守着日益衰弱的那团火,眼中与日诞出欣赏和慈爱的神情。

在那团火式微到极致,甚至不能再称之为一团火之时,窥天用手理了理万shòu笔的毫针,用毛糙的笔尖在谷中重重点下一笔。

笔尖处泛起波澜,进而扩散到整个山谷。

“嘎吱——”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中,环形山谷缓缓移动了起来。

窥天盘活了他在谷中的第三重布置:搬山大阵!

**

杨浥禾正在与平水弈棋。

平水一具法相自然空手而来,九鸣也从不在纳戒中准备这等物什。

二人便在土地上刻了一方棋盘,杨浥禾以泥土捏成黑子,平水卷积灵气旋替代白子。

杨浥禾未曾学过围棋,他只是依稀记得被融He的某段记忆中有这种经历,所知规则不知道是哪个小世界的特殊章程。

平水只是法相,不像本体一般通晓世间一切规矩和条文,在这偏僻的对弈规则之下,一时和杨浥禾战得有来有回。

他们已在结界nei度过近十年,为了消磨时间,几乎什么陶冶情*的娱乐活动都试过,到现在沦落到两个半罐子水互相倾灌,的确是到了山穷水尽、无计可施的地步。

不过也只是消遣而已,二人下得都很快,几乎不假思索地落子。

平水的棋风不如她所表现出来的气势,慢吞吞地发展,虽先手执白,却被气势汹汹的黑子围追堵截。

杨浥禾越下越快,黑子从实地向外打,借远势,绞杀了好几块白子,盘中仿佛只剩零星几目白子ca入其中,其本部也只能guī*一角。

平水不紧不慢地保持攻势,忽而一子落下,温温柔柔地围剿了一大块中部黑子。

黑子的气势自此仿佛一泻千里,四面受困,被白子蚕食了一大片地。

又到平水落子的回He。

局势已经明朗,杨浥禾都看出了平水将落哪一目,一子落下,黑棋必然无可挽回。

平水那边却出了岔子,指尖凝了半晌,也聚不起一只灵气旋。

——此处被封灵结界所笼yinJ,等结界nei的所有灵气耗尽,便无新的灵气可用。十年过去,在多方消耗下,灵气快要殆尽了。

杨浥禾也不介意她不能落下的那一子,主动推平棋局:“我输了。”

这些年,他和平水的对决结果多半如此,这是他和平水下的第二轮棋,第一局因平水不熟悉规则以和棋结束,这一轮又是平水赢。

“承让。”平水指尖一颤,勉qiáng造的一小团灵气xi入体nei。

“十年了。”杨浥禾垂眸道,看着掌下的棋盘棋子化为一缕黑烟。

他和鱼羁游所断言的时间是十年,盖因十年过去,即便二六上人不启动杀阵,封灵结界中的灵气也会耗光,届时魔气亦将随之殆尽。

“是A。”平水眸中黑气闪烁不定。灵气快化光了,她几乎支撑不住,要比杨浥禾更早堕成魔。

“你快成为商信的同类。”杨浥禾直白道。

“唔。”平水控制不住地仰头喘了一口,再睁眼双目已然一片shen沉。

在这一刻,她已完成了由仙到魔的转化,所有的思维理智不过是一种“生”的残留,最终也将归于混沌。

平水收敛好了表情,挂上滴水不漏的曼笑,低头又看一眼杨浥禾手上佩D的新荣环,突然悍然出手。

“殷——”一条雷龙缠住平水皓白的手腕,双目炯炯有神,每剜一眼都减去一部分魔气。

但平水真正的杀招并不是掌法——在规则之力作用下,新荣环已发芽抽枝,长而利的荆棘猝不及防扎进杨浥禾的腹部。

“这还是修士的部分?”杨浥禾只能发出气音,腹部的破口已见不到正常的血r,而是汩汩黑气,和隐隐透出来的金色骨骼。

他指平水对他下杀手。他没有防备新荣环——如何防备?商信主动将木环扣在手上时,本就为了约束自己。

“你知为何要除你。”平水笑意盎然。

她眸中陡然再现几分挣扎,即使以道则之能,仙与魔的转换也无法再次qiáng求了。

商信,而今转生魔之祸的源头,一切模因的起始。

受制于模因污染,平水不能直接除掉商信,否则转生魔的扩散将无可挽回。但由她出手,可曲解小部分规则,以天魔之身杀掉还是人类的九鸣,至少可使商信陷入休眠。

杨浥禾无力继续对话,他太疲惫了。

这十年间一直是他在外,他此前无法冒险转换两元,焉知他将主导权让给明祎时是否会被商信抢了去。

杨浥禾不说话,平水还要继续:“九鸣,我有一不情之请。”她所剩时间不多。

她要请九鸣在He适的时机自戕,如此,才是除去那转生魔的唯一良机。

“若,我不应?”杨浥禾他蓄力开口,中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语气冷硬了下去。

平水看见他眸中逐渐蓄积的冰雪,便知此时已是明祎了。

杨浥禾神识受创,已沉回识海,而明祎一早全程旁观。

“你会的。”平水一笑,神情恳切。

一边是自己一人的命,一边是诸天万界。站在天平的一端,再是穷凶极恶之辈也无法承受住这种压力,无关善恶,只分渺小与宏大。

更何况,平水知晓九鸣并非恶徒。

话音刚落,一只染了鲜红丹蔻的素手摸到明祎身前,握住尖利的荆棘,魔气顿时腐蚀掉大半生机。

“魔主,我帮你。”手的主人笑容明媚,与刚才的神情分毫不差,却失去了一种摄人的心气。

这次再无转圜余地,明祎面前这只,已是彻底的天魔。

无面魔大约是所有的天魔中最通人x的一种,但明祎看它只剩厌烦。

秋水细剑晓他心意,无风自动,一剑扎透天魔。

明祎只盯着它颊侧的凤凰金钿化作飞灰。

直至最后一粒光点熄灭,他运转《北冥饮风法》。

因此地已无多余灵气可用,明祎消耗本体丰盈的骨血之力,供养腹部的伤口,不多时伤处已恢复如初。

周围的魔气也被一同xi入炼化,两厢加成之下,人虽然清减了一点,但总算面色不苍白,丹唇yu滴。

“来。”他唇边有一抹笑意。

shen林之中草木萧萧,暗cháo汹涌。

“哗哗——”林啸由远及近,滚至明祎四周时,震耳yu聋,石破惊天!

零星几只天魔被招来,口中惶惶着“魔主”,然而来不及说更多,就被一剑穿碎。

明祎不断xi炼魔气,大量黑气就此蓄积,逐渐堆成一个如有实质的形体。

他出一剑,寒星比眼神先至,在那堆魔气shen处炸开,天地倏然一清。

魔气所化的齑粉散落后,三道人影终于显露了身形。

“你想做什么?”一只外观与人类nv修一般无二的天魔问道,语气复杂。

明祎不答,“轰——”一条目中无神的雷龙从他手腕到剑尖neng出,撕咬住出声的天魔。

nv修神色一变,不用她多言,另外两个只有人形,全身如沼泥所化的天魔立刻缠了上来。

“看来只剩你们了。”明祎从嗓间发出一声模糊的笑意,语T闲适,同他手上步步紧bī的qiáng势截然不同!

这三只天魔身上的魔气波动,均是魔主水平!

剑光如摇星,chuī如雨落。

在满是魔气的封闭环境之中,明祎仅凭己身灵力,与雷龙配He默契,完全不落下风。

“你的**修为**还够耗**多久**”泥浆一样的天魔也开了口,比起说话更像mo_cha的杂音碰巧撞上了某些字词。

“灭你足够。”明祎剑尖一压,生出一弯素月,向其烙去。

他方才的攻势已稳压这仨天魔一头,又趁着稍纵即逝的剑机,剑挽如月,打出致命一击。

那魔如什么见不得光的鬼物,一被明月照亮,就开始沸腾、嘶鸣,彻底neng离了战局。

另外两魔见状不禁心生怯意,它们何必来招惹这尊神?只用等他自己魔化就好——

来不及了。

明祎剑招粘滞,仿佛有莫大的xi引力,非是剑逐魔,而是魔迎剑也。

**

生的本质是热。

一切有序都无可逆转地滑向无序,而在茫茫混沌中,一支火把被点燃,熊熊照亮黑暗,庇佑一方安宁。

这火即是生,将混沌烧成秩序。

凤凰涅槃便是如此,将生的火把重新点燃,把活的热度再次唤醒。

鱼羁游对此没有太shen的_gan悟,他继承凤凰血统只是一个偶然,此时不得不在血脉遗传中磕磕绊绊地搜寻前辈的记忆片段。

涅槃过的凤凰并不多,即使是受天地眷顾的血脉者,也不一定能扛过生死之间的大恐怖。

或走到穷途末路,在无尽的哀恸之中浴火重生;或气息衰微之时自封成茧,待到重返人世间,早已沧海桑田、星移斗转**

所谓涅槃,置之死地而后生,先有死志,再萌生意。

鱼羁游此生唯一一次甘愿赴死,是他和浥禾都身中剧毒却只拥有一颗解药时。现在决不行,他对杨浥禾失而复得,只想好好飞到金玉山待在对方身边。

先是关停芥子蛉,他鬼使神差逃neng陆知逊身边;再有关闭仙网,他有理由相信事情neng离了某些人的掌控,他更是非见杨浥禾不可了。

鱼羁游不相信巨大的时空阻隔另一端的世界——如果不能见面和说话,那和当世间_geng本没有这个人有何区别?

而他不是坐以待毙之人。

所以尽管还没有任何头绪,他不能认输。

真焱是很霸道的火,尽管鱼羁游点燃的是生火,他一介r/体凡胎,消耗已赶不上再生的速度。

一开始极痛,但当躯体融化到一定程度时,知觉也麻木了,灵台一热,连神魂也被点燃。

生机似乎就此消散。

历史上多少凤凰,有比鱼羁游更坚定的信念、更高的修为,也没能在燃尽后醒来。

把火传递给鱼羁游的青律也是如此**其实他本不该丧生,只是撞上封灵结界,又太年轻了,没有涅槃的准备。

以修仙者而言,鱼羁游也过分年轻了,他不到百岁,许多人类修士也没走过筑基的门槛呢。

他快被烧空了,忽然有一处关窍打开,一缕不同寻常的热从暗藏的shen处被挖掘出来。

那是一种yīn冷的灼烧_gan,不像火,而像一团滞涩泥泞的混沌。

鱼羁游对此并不陌生,这是魔气带给他的_gan觉。

他被魔气纠缠过许多次,从第一次飞升时的那只心魔,到在灵源界出关后被天魔彻底侵入**后来都被他运转《北冥饮风法》炼化了。

可魔气之所以难以祛除,是因为它是神识的堕化,是混乱本身,就像飞剑过速时产生的热无法被利用,神识和灵气在使用的过程中都有一定损耗,且过程不可逆。

修士修的灵气对它无解,用灵力去T动它,只能让灵力被同化。倒是修者所借用的外物,如五行之气,可以消打散魔气,让其沉寂于天地之间;又或者神识的攻击手段能消解一部分。

但生命总归是需要温暖的。

热本就是生。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瞬间,鱼羁游心头掠过无数明悟,不仅仅是关于生的本质,还有杨浥禾。

魔气并没有被他炼化,也没有转化为其他形式,而是由集聚的状态转为均匀的分散。这一点比彻底祛除魔气更容易做到,九鸣塞给他《北冥饮风法》是他比其他人更先认清了魔气的本质。

他一直能在在九鸣身上_gan受到轻微的不协T,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修炼万法融He,本来就会接触到更多的混乱,但九鸣的心境修为比绝大多数修士更高,九鸣面对天魔时也从不曾失控。

世间最了解天魔的永远不是修士,而是天魔本身。

九鸣定然与转生魔有关!

鱼羁游的心血来cháo终于指向了现实,他清醒地意识到,如若这次他不主动去寻杨浥禾,那上回见面就是最后一面了。

他从未如此迫切过。

“喈——”一声清啼。

山谷中央,将熄的火星倏而光芒大盛,爆发出炽热的明亮。

**

心魔幻境并未如约而至,只因现实也做出了拷问。

牺牲“无辜之人”可拯救世界,要如何选?

当命运给出这样的抉择,鱼羁游不以为意。

因为命运并未真正给他选择,他只是被动地接受,失去杨浥禾的命运、捡到仙网联络器的命运**

第一项被抛弃的是世俗的道德。他剑下也不乏无辜之人——也许没那么无辜,待他们面见无量天尊时自有是非辨明,他只负责送他们去见天尊。

然后是大义。从师父身边顺利地离开后,鱼羁游便知,在这场与天魔的斗争中,他不知不觉间扮演了一枚棋子的角色。

且不论金玉山之行是他自己的选择,就算是天魔备战小组的要求,他也会来。

希望不需要选,她始终存在,尽管在走向灭亡的世界之中越来越渺茫,但一直存在着。

最后是那个问题。

同宁辜的隐居,和不断崩坏的世界,无我一直没有做出选择。

但如果那个“无辜者”是浥禾,鱼羁游心中已有了答案。

**

在光团最shen处,双色目的凤凰睁开了眼,一只漆黑,一只如血。

凤凰振翅,瑰丽的火羽竟是半透明的,泛滥出五彩的光斑。星星点点的光烬散落在空气中,然而又有无数光点接替飞舞,凤形在其间若隐若现。

那凤凰优雅地张口,吐出一道威严的喝令:“雍——”

似乎连光也听从他的发号施令,所有的火焰和满谷的灵气开始收紧,隐隐聚成一个人形。

鱼羁游很快恢复了身形,新生的皮肤薄而微透,隐隐能看见青蓝色的脉络,流淌其中的不是血ye,而是金红的火ye。

他的双目也是一黑一红,映得左边纤长浓密的睫羽染上红霞;然而再一眨眼,一切殊异都被压了下去。

“砰砰——”他听见地脉的心跳,“嗡——”灵气旋在震响,“咔——”是阵法jīng密运转**

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声音,而是散漫在外的神识所_gan知到的新世界,是平凡的五_gan无法描述的一切。

许多奇妙的_gan触存在了一刹那,随即如cháo水般飞速退却,像极了从一场美梦中醒来。

晋升结束了。

飞升的天机牵引不动。

鱼羁游无端地恐慌了一下,随后暗嘲自己太心急,轻信了一个古怪的疯子——无疆界也是八大主世界之一,yu往金玉山,哪来的飞升?

他怎么就信了呢?没等鱼羁游想清楚,他面前的空间裂了一道缝隙。

鱼羁游一怔,环顾四周——

海市蜃楼般的光景开始浮现,半透明的城镇、山陵、河流等与现实发生jiāo叠,又好像不只是幻觉,在逐渐凝实的过程中发生了扭曲。

他又专注地看向最开始注意到的“裂隙”,那更似一个不规则的线圈,随意地出现在半空中,圈nei圈外都是同种景致,并无任何异常。

“无我,快!”大音希声,一道意念宛如重锤敲中了他。

鱼羁游心念一动,抱剑循着直觉跃入那道线圈。

先是所有的声音消失了,明明周身仍是光陆怪离,却有种诡异的沉寂_gan。

他能_gan受到body上巨大的分裂_gan,四肢neng离躯gān,左手穿过右足,肚脐和左眼共用一处孔窍**

界外。鱼羁游的思绪也支离破碎。这是。

冥冥之中,前方出现了一处光亮,仿佛那是出口。

不知如何形容,右眼先到达了,传来一阵爆裂的剧痛,视界蒙上一层血色。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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