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p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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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戎川知道, 他的长清在愧疚, 所以想用这样的方式,弥补他。
而他必须接受。只有接受, 他的长清才会心安地离开。
林壑敛暝色, 云霞收夕霏。
暮色shen沉,赫连戎川登上山顶至高处,向下遥遥望去。果然,在蜿蜒如银带般的山道间, 他看见两个纵马疾行的身影。
“殿下?”九金忐忑地看着赫连戎川的脸色:“现在要拦,或许还来得及**?”
只要一声令下, 山脚的守卫便会倾巢而出。
赫连戎川却一言不发, 半晌,只默默取出一支素朴的竹萧, 竖在唇边。空灵悠长的箫音, 便如长着长羽的青鸟般,顺着秋暮的凉风展翅一飞,掠过阵阵松涛,穿过溪流花海,在山间盘旋,回dàng**
山林间, 晏长清突然勒紧了缰绳, 停住了脚步。
萧声。是赫连戎川的萧声。
伴随着萧声, 远方林道旁挂着的大红灯笼却一盏一盏亮了起来。暖融融的红光, 将黑梭梭的山路照亮。
“这**这是**?”何离惊讶极了, 这大红灯笼必然是下人们点亮的。既然有下人,怎么却没人拦他们?这些东云人什么意思?
“晏将军,这该不会是他们的暗号,要派人拦咱们?”
晏长清不答,只愣愣地看着这些红彤彤的灯笼,听着耳畔悠扬而熟悉的箫音。
半晌,才回何离道:
“他不会。”
当然不会。
曾几何时,茫茫大漠,连星辰都吝啬出现的黑暗,和无边的苦寒中,正是这萧声唤回了他晏长清残存的生的意志。
沙漠里,那人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虽烈焰灼背,gān渴难耐,却仍忍着苦痛,用自己的血喂他。
怕他睡过去再也醒不过来,就用箫chuī曲子给他听。
《雁归》。
正是这首《雁归》。
愿君心如雁,岁岁盼归时。
原来,赫连戎川都知道。
似有一gu热流在心中百般流转,或激dàng,或潺潺,或热烈,或温柔,盈盈绕绕,寻不着出处,却将他的心扉都暖热了,热的发烫,几乎要流下泪来
晏长清仰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走吧。”
他是喜欢自由逍遥,他是喜欢赫连戎川。他是舍不得。
但是,他生来肩负的就是一国的江山社稷,这是他的责任。
责任,无关喜欢或者不喜欢。
即使明知前路艰险,步步如高空走锁,稍有不慎,便是万箭穿心,但他仍要咬紧牙关走下去。
即使明知那人会心痛,即使明知自己心中万般不舍,但是他依旧要做出这样的选择。
夜幕终于降临,萧声渐远,那一抹倔qiáng的身影也终于消失在黑暗中。
赫连戎川轻轻展开一直攥在手心的字条。铁划银钩的瘦金体,漂亮而风骨朗硬,正如写字的那个人。
纸上虽只有四字,但每一个字都shenshen嵌进了赫连戎川的心底。
定有归期。
他说,定有归期。
夜色中,赫连戎川攥着字条,淡淡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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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边境。宁城。
北风呼啸,风沙肆nüè,天地间一片灰暗混沌。北嵘的军队依旧在城外牢牢驻扎。既不进攻,也不后退,却将宁城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慕容修站在宁城城楼上,披着明huáng披风,久久地凝望着苍茫的远方。只是他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黑压压的敌军上,而是向更远的天际望去。向来shen沉收敛的丹凤眼中,带着不易被察觉的期盼和焦虑之色。
“皇上。”章翦道:“外头风沙大,您要不去屋里等等?何离去了没几日,也许不会这么快**?”
慕容修一言不发,继续向城外望去。章翦便不敢再多言,只默默立在一旁。
晏将军A晏将军,你再不赶回来,老臣的这两条tui就站不住了**
直到天色渐晚,章翦站得晃晃悠悠真立不住了,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告假,慕容修却突然指着远方喊道:
“快看!是不是他!”
即将融为一色的天际,出现了一片黑色的yīn影,yīn影迅速扩大,只见一片统一的黑_yi黑甲,雪亮的刀锋如星辰般闪耀在天际——竟是一支整齐的骑兵队伍从远处倾泻而下,烟尘四起,喊声震天,不多时便冲到了城下。
是玄甲军!
章翦激动地声音发颤:“皇上圣明,皇上圣明,晏将军带着玄甲军来了!!”
慕容修恍若未闻,一眼不眨紧紧凝视着军队最前锋的那个矫健的黑影。
依旧是乌黑如锻的发,凌厉的身手,还有狰狞面具下如黑宝石般清冽的眸。是他,是他!他真的回来了!
慕容修心头巨颤,一时间只想跳下城墙奔向晏长清。但是他立刻控制住自己的心绪,沉声道:
“城门是否关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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