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洵的眼神似有一瞬的涣散,他极其轻微地蹙了眉,摇了摇头。
苏喻重新包扎了他的伤口,正在旁仔细收拾着东西,神色透着几分倦色萧索,他低低道:“这**本已好了,只是殿下这一下正巧**”
我怔了许久,更是悔恨,我垂着头坐起身,消沉地抵在他的脖颈上,伤心道:“太子哥哥,你千万不要有事**你陪着我的话,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这话说出口,心知也甚是不吉利,只是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这世上我有许多恐惧的东西,比如黑暗,比如谢明澜。但那无一例外都是源于谢时洵,皆是对失去他的恐惧衍生出种种。
谢时洵静静地听完我这通不甚吉利的表白,极少见地露出一个yu言又止的神情,但最终只是抬手摸了摸我,几乎像是一种无声地安慰了。
我又像是被抽了骨头一样,从他身上滑落了下去,枕着他的大tui,偷偷拿他的袖口拭去泪痕。
他缓缓将我扳在他怀中,搂过我的上半身,道:“我会陪着你。”
又过了盏茶时刻,苏喻净了手,用针封住了我的右臂,他向我看来,道:“我要下刀了,殿下再喝一些酒么?”
我恹恹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苏喻沉默了片刻,平平道:“那就有劳太子殿下禁锢住他,以免殿下挣扎。”
谢时洵应了一声。
眼见苏喻要下刀,我闭上双眸,偏过头去。
一只微凉的修长手掌覆上我的眼睛,我在黑暗中半睁开眸子,用眼睫搔他的掌心,仿佛大难临头还要自娱自乐起来了。
就在此刻,手腕上一阵恶痛袭来,我张了张口,想要呼痛,但痛得太过,就失了声,没有一丝声响泄露出来。
我敏锐地_gan受着苏喻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直到他把探勾伸了Jin_qu,我的左手猛然抓住被褥,已然浑身大汗淋漓。
疼劲熬不过去,我却不敢死命挣扎,生怕挣扎太过,又误伤了谢时洵。
我并不是要哭,但r体上疼到极致,泪是止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眼眶,想必也润*了谢时洵的掌心。
他缓缓挪开了手掌,很是担忧地望着我。
我枕在他的yao腹间,自下至上望向他,面上愣是qiáng撑出个笑来。
见他的左手就在我的咫尺之间,我忍不住细细观察起来,很久前我就觉得,他的手生得好,匀称修长,没有一处可挑剔的地方,就连脉搏处的青紫色脉络,都让我看得出神。
鬼使神差的,我不知为何探出*尖,tian上他手腕的脉络,想知道那让我心驰神往的绵延颜色,在我*尖下是不是想象中的触_gan。
大约是因为与他紧贴着身子,挨得太近,便在这一瞬间_gan受到他的气息骤乱。
与此同时,我竟然_gan受到正压着的一物突然坚硬起来,我怔了一怔,不敢置信地抬眼望向他。
谢时洵眸色变得极shen,他忽然一抬手,解开chuáng头束着的帷帐,我只顾着贪看他的面容,只是隐约察觉到,探出chuáng边的右腕上,那人动作微微一顿。
随着厚重的帷帐落下,在这隐蔽狭小的空间nei,我几乎听得到他的呼xi声。
当下只有我与他,兄弟二人。
他的Xiong口微微起伏着,他眼睛本就是多情的形状,平日太过冷漠,此刻却染上了shen情和yu望的颜色,越发让人移不开眼。
他缓然俯下身子,吻住了我的Shuang_Chun。
我找回了声音,鼻间发出极低的一声,我想,此刻此处,只有我和他二人,我们变成了罔顾人伦的共犯,但是谁又能来定罪!
我也情动不已,就连右腕的疼痛都仿佛无足轻重了,我忍不住探出*尖,仰露出咽喉,将最脆弱的地方都给他看,都jiāo给他。
谢时洵唇上的温度,的确是微凉的,但是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冰冷。
一吻罢,他缓缓直起身子,我与他默然对望,在这样的静谧气氛中,我没来由想着,倘若现在有神明来问我:你愿不愿意静止在此刻?永远受着r体上的极痛,但却可以似现下这般与他相对。
我想,我定会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或者说,若真是那样,我反倒松了口气,因为若是毫无代价的美梦,定会醒来。
只有经受着现在这般一寸寸割开血r的痛,永无止境却时刻不停的惩罚,也许还有几分成真的可能。
不知是不是这想法上达了天听,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简直比之前所有的零碎折磨加起来都要疼。
我痛得嚎了一声,控制不住地一打挺,本能地便要伸出左手去抓向右腕,谢时洵眼疾手快握住我的左腕。
挣扎不过,我几乎迷蒙了神智,牙关咬得太紧,竟然溢出血来,满口都是血腥气,就在此刻,有人用力掐住我的下颌,好不容易才分开我的牙关,可是下一瞬,恶痛袭来,我痛得一仰,又咬住了什么,腕上越痛,我咬得越紧,而那痛当真像是无穷无尽似的,我甚至听见自己喉咙中发出的呜咽。
直到唇边溢出一丝带有血腥味的ye体,我才恍惚有了实_gan。
我连忙松了口,只见他的左手腕被我咬出了一排牙印,那咬痕太shen,竟然汩汩淌下血来。
我忙望向谢时洵,他从始至终都是沉默的,此刻他微蹙着眉,与我对上了目光,便渐渐疏朗了眉目,抬手拭去我唇边的血迹。
我正看得入神,苏喻在帷帐外道:“已接上了,包扎后,殿下三个月不能动右腕,定要仔细看护。”
我怔了怔,一骨碌到chuáng边,拨开帷帐,惊异问道:“接上了?”
苏喻面容有些疲倦憔悴,他本低着头为我一道一道地缠上手腕,见了我,抬眼向我面上瞅了一眼。
他顿了片刻,也抬手抹去了我唇边的血迹,平静道:“嗯,殿下这是咬伤了*头?让我看看。”
我顿时有些莫名的羞惭起来,不知为何,在我心中咬伤谢时洵似乎是一件太过暗昧之事,甚至带了几分旖旎的含义了**我并不想让他知道。
我摇了摇头,只问他要来一些外敷药物等等,想着一会儿我自己给他包扎。
苏喻便也没有再qiáng求,倒是谢时洵拢了_yi起身,与他说了两句,又听他说了一些T养的要事,最后按着我的后颈让我恭敬地谢过了他,便放他离去休息了。
待苏喻走远,我把止血散递给他,随后向屏风后的_yi箱走去,qiáng自镇定道:“我去换身_yi_fu,然后来帮你包扎伤口。”
我的_yi_fu早被酒和汗ye浸得透*,我边忖着心事,边一手解着暗扣。
谁知那暗扣实在难解,我着急之下,下意识用上了右手,但甫一抬手,就仿佛戳了麻筋,又疼又麻,滋味甚是难受,我忍不住轻哼出声。
我将后半声生生截断在喉咙中,捂着手腕弯下yao,默不作声地缓着这疼,想了想,于这小小的暗扣上,仍是一筹莫展。
谢时洵似乎仍是听到了,问道:“怎么?”
我叹了口气,只得道:“我_yi_fu上的暗扣,一手解不开**”
谢时洵“嗯”了一声,慢慢走了过来,他绕过屏风,在我的指引下,帮我解开了暗扣,又拿起新的一件准备递给我。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在他面前*身luǒ体。
原本我只有背后那一片炸伤,但是被谢明澜的那顿马鞭抽得太狠,大多数鞭痕都没消下,满身都是纵横jiāo错的暗色血痕,自己看着都甚是狰狞。
谢时洵忽然伸手抚上我的后颈,顺着后颈的鞭痕滑了下去。他的指尖滑到哪里,我的火便燃到了哪里。
我低着头,望着屏风道:“太子哥哥,你曾对我说**对我是不含情yu的爱**”
谢时洵在我身后又淡淡“嗯”了一声。
我转过身望向他道:“那又是从何时起**为何**”我抓着他的左腕,紧紧盯着他,伸出*尖tian掉他的血珠,气声问:“难道是这一刻?”
咫尺间,谢时洵微微眯起黑眸。
天色初晓。
我沿着九曲回廊,负着手慢慢而行。
有个人坐在岸边青石上,身着一身半新不旧的青_yi,手里执着一柄鱼竿,看着似是个钓鱼的模样,又似是在走神。
我见状,上前对他微微一笑,没话找话道:“温大夫,钓鱼呢?”
苏喻缓缓移过目光,在我面上定了定,道:“殿下今日心情很好。”
我一挑眉,失笑道:“我刚说了一句话,这都逃不过温大夫法眼?”
苏喻又沉寂地看着湖面的鱼漂,半晌才道:“殿下这般一步三晃的模样,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约莫像个**见完心上人的情郎。”
被他这样一说,我顿时有些羞惭,只得轻咳一声,站直了身子。
只是今日心情却是太好,我一开口仍是自己都觉出语T扬了几分,“温大夫,这个**”我指了指右手腕,继续道:“多亏你了,不是说十次也未必能成一次么,你怎得那么厉害。”
苏喻低低“嗯”了一声,却不回话了。
如果说今日的我心情大好,我倒觉得苏喻今日的心情是难得的不太好。
我正琢磨着是不是告辞比较好,免得惹他心烦,却听他开口道:“因为我练了很多、很多次**”他叹息着闭上双眸道:“无数次**”
一阵微风拂过湖面,带起小小的涟漪,也拂起了他的发梢。
见他露出罕见的寂然之色,我踌躇了一下,只得更加没话找话道:“呃**哪里练的?”
苏喻道:“闲暇、梦中**从我救起你时,就在筹备了。”
“A**”我摸了摸鼻子,对他更生了几分愧意,真诚道:“那,谢谢你。”
我道了谢,苏喻却苦笑了一下。
他放下鱼竿,走到我面前,为我仔细地抚平了垂下的一缕额发,用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T道:“昨夜得偿夙愿的滋味如何?”
我一时语塞,忍不住抚了抚眉间。
昨夜太像一场梦,或是大醉后的幻境。
偏偏谢时洵的体温,肌肤的触_gan,甚至他最后紊乱的呼xi,都是那样真实。
谢时洵body我还是第一次这般触碰,他平日穿着总是层叠繁复的,但是穿得那样多,却总也不显臃肿,反而更衬得体态风流,这令我疑心他太瘦削了,然而此番一看倒是还好**
而最后**
面对苏喻,我张了张口,却更是语塞,我开始疑心我脸红了。
那场旷日持久的x事到了最后,我胡乱在他身下扭着,乱嚷一气:“不要,不要she进来,我不想要谢明澜**我可太讨厌他了呜呜**”
话音刚落屁gu上就被他狠狠打了两记,谢时洵在我耳边ChuanXi着训斥道:“胡说什么,不许撒娇卖痴。”
光是回想一下,仿佛那气息又拂过我的耳尖,我更觉难为情了起来。
我咬着牙偏过头,敷衍道:“这个么**温大夫你管得也太宽了些!”
苏喻忽然一手抬起我的下颌,一手轻轻摩挲着我的眼尾道:“你对他**只是想想就足以动情,这里红成这般了么**”
按理说,苏喻问这种话,算得上逾矩了,纵然他之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然而那时是在chuáng上。
有些在chuáng上可以说的话,在此刻说,并不是太He事宜。
我本想将面色冷淡下来,让他知道我不是时时刻刻都会买他的账。
我拍开他的手,扬起下巴,正要像平日那般蹙着眉讥讽他几句,但不知怎的,思绪仍是被他方才的话带到了谢时洵身上,那人的身影只是在脑海中出现了一刹那,我的唇角又控制不住的一弯。
一时间,分明是个又要恼又要笑的样子,在苏喻眼中,此刻的我多半古怪极了。
察觉到唇角又要控制不住地扬起来,我担心他会看得更真切,又因这变故生在瞬间,为了不被他看见,我忙上前一步,额头抵着他的肩胛低下头,挨得太近,几乎算得钻进他怀中了。
我在他怀中,终于扬起唇角默不作声地傻笑了半天。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简直莫名其妙。
我清了清嗓子,道:“我**”
刚道了一个字,察觉自己的声T又飘了,我便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苏喻似乎也在默不作声地观察我的神情,此刻方道:“**殿下实在是个痴情之人。”
我抬手搭上他的双肩,心却仿佛是飘在天边似的,我仍是低着头道:“苏喻,你对我很好,我知道**但是你这么好一个人,为何眼光这么差呢?”我又想了想,补了一句道:“你我之间的乱账,算来算去,算我亏欠了你的。”
苏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仍旧和缓清越,“殿下,那时**拂白一事之后,你对我似多了一分另眼相看,甚至还来苏府门前寻我,对么?”
我怔了怔,终于收拾了心情,敛了神情,站直了身子。
我回想了半天,心道那时候觉得他不明原因的待我不错,那日不知为何行到苏府门前,说是去寻他**倒也算得寻他罢!那时我以为他为我挨了家法,心中约莫是真的生了几分情愫。
但那恍如隔世,我现下也记不太清了,纵然是有那么几分情愫,也仿佛无_geng之萍,一chuī即散。
苏喻仿佛没有指望我回答,他径自又道:“这一年,我总在回想,倘若那一日我没有入宫献计,而是带你离去,你我之间**”
我这次当真皱起眉了,我道:“你若没有献计捉我,我现在岂不是在当皇帝?就算那时你对我和盘托出,以你对我的了解,难道我还会留你不成?”
苏喻怔然了许久,直到他渐渐苦笑起来,道:“是了,是了,我怎么忘了,九殿下本是出柙之虎。”
我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叹了口气,软了口气劝道:“苏喻,苏先生,你是正人君子,是名门之后,更是国之栋梁,你如今形同明珠暗投,我看了都觉可惜,太子哥哥更是一向惜材——我听阿宁说,他的产业触及到了海外诸国,我想,不如趁着这次和太子哥哥和清涵He计一下,我们从江南出海去别国,此生再也不踏足中原啦,而你**”
苏喻看着我慢慢道:“而我呢?”
我道:“你**回去吧,不要再执念了。”
苏喻轻笑了一下,道:“殿下为我打算,实在用心良苦,苏某_gan激涕零,若不应承,简直是不知好歹了。”
我心道,你不是自打出了京都府就一直自称“温素”么,怎么又蹦出一句“苏某”?莫非气糊涂了不成?
然而看他面上,仍然一派和煦。
不管怎么样吧,我点了点头道:“苏喻,算我今生对不住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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