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回到居所,萧白石始终处在极度的亢奋中无法入睡。
按理讲修道之人,不需要如常人那般每日靠睡眠来休憩,只需打坐冥想便能以自身真气回复jīng力。但萧白石始终觉得睡觉是人生第一要事,反正他日后肯定会和父亲、师兄们一样辟谷,饭是可以不吃,可觉却不能不睡。
萧白石从没下过翠微山,对他而言能够于睡眠中得一个周游天下的梦境,这是天下第一等的乐事。他不能左右自己的shen思,这种失控_gan是一般修道者极力避免的,但萧白石却觉得这未必不是有趣之处。
再手眼通天的人,也不能真正取代天与地。而梦境是天地与神思最奇妙的结He,人能游历其中,圆满过去的遗憾,知晓未来的警示,去往现实中不可能到达的地方**
这么美的地方,为什么要避之不及呢?
萧白石做过许多梦,大都与他白昼所思有关。惟独这次,他从兰渚佳期回来后一直恍惚,上chuáng歇息后心跳依然没有平复回正常的节奏。
他在“扑通”“扑通”的回响中闭眼,T息片刻,总算恢复nei心宁静。
夜半月朗星稀,萧白石跌入一个绮梦。
梦中有应长风。
在他的卧室,所有陈设都与现实并无差别,让他几乎以为这就是真正发生的:应长风穿着在汤池边的的那身里_yi,*漉漉贴在身上,他近乎完美的肩颈与Xiong腹线条一展无遗,亵ku也勾出惑人的轮廓,坦然坐在榻边。
那双笑起来狐狸似的眼睛看向他——萧白石不知道应长风笑了是什么样子,但在梦里却毫不出戏——薄如剑刃的唇染上红润颜色,说话间隐约可见一点蔷薇般的*尖。
“你不是想亲近我么?”
应长风这么说,一条tui曲起时那只脚踝递到了他眼皮下。
萧白石哪怕在梦里也浑身一抖,激动得差点半跪,他膝盖发软,如同被抽掉了浑身的力气朝应长风跌去。
半摔半抱,他倒在应长风身上。
“想**”萧白石眼睛发酸,委屈道,“你在兰渚佳期从来不理我,一开口就是赶我走。你要能和我多说句话**我能开心一整晚。”
那人听罢张开手抱住了他,应长风体温偏低,皮肤触碰时像一枚温润的玉那般贴着,清凉而舒_fu。萧白石哪怕只是这样一个拥抱都_gan到极大的满足了,哪知应长风接着抬起那条曲起的tui,脚跟若有似无地蹭过萧白石后yao。
小火花疾速窜过后背,正要出言制止,一口温热的呼xichuī在了萧白石耳畔,他浑身都热起来,听应长风问:“现在不就多说几句了,欢喜么?”
萧白石脑中紧绷的弦彻底断裂,他顾不得应长风的身份、和父亲的关系,急色鬼似的凑过去吻住了那张字字句句都像在蛊惑人心的唇。
吻应长风比他想象中要冷,rou_ruan是没有的,甚至不似活物那般有生气,触碰时他全身都变得冰凉。萧白石手足无措了一瞬,接着梦中人抬起手解开他的_yi襟。应长风的手指划过他Xiong膛,停在心跳的位置。
“白石,他若知道你此刻所想,会不会把你的心挖出来?”
萧白石猛地清醒过来。
他从榻上坐起时心犹未定,后背汗津津的,耳畔应长风那句缱绻的话回dàng不绝,几乎化为了那把传闻中的“远山黛”把他从中破成两截。
萧白石低声叹了口气,心道果真是做梦,他不该对应长风有什么非分之想。
半晌后心还是跳个不停,萧白石掐个手诀,朝向茶几方向轻轻一挥,叹一句“来”,粗瓷茶杯贴着的符咒应声闪了闪,当空慢悠悠地飘到他手里。
茶是冷茶,萧白石平素也没喝水非得是热水的习惯,可这时摸着水温冰手、质地顺滑的茶杯,他有些后怕,梦里那gu没回过神的劲儿又差点把他一击必倒。符咒随他心意而动,不一会儿,杯中升腾起袅袅热气,茶香虽入口聊胜于无但也能抚慰此刻萧白石如惊弓之鸟的心悸。
他暂坐了会儿,突然又发现了不对——
脸红心跳,有什么从未在意过的地方,现在也无比异常。
天光大亮后,萧白石匆忙收拾好赶往翠微山主峰的“十丈莲池”。
这处本不如它的名字明Yan,翠微山的秀丽山峰不少,但主峰却是有半边都光秃秃的,远望去是个天然的演武场。山壁如削,瀑布似银河飞练从一侧倾然而下,风景大气磅礴,又因正对东方,每逢日出,演武场便铺满一层金色旭阳,更显辉煌。
但萧鹤炎是个文雅人,嫌弃这场面跟东暝观、玄武阁那些个大门大派一样莽过头,做主在演武场以外挖地三尺,引水为池,栽种上红白莲花绵延一周,并因此赐名。
莲花四季不凋,如一只仙人玉掌自shen渊而出托起峭壁,映衬远方山峰的“风满楼”似从海上仙山而来,不在人间。
萧白石的住处便在风满楼后面。
他每次都是先上峰顶再一跃而下,这天走路不太顺畅,他规规矩矩地从正道行至练功场旁边时,谢雨霖都惊呼不可思议。
“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谢雨霖忙不迭地打趣他,一手勾过了萧白石的肩膀,“师弟、少主,您怎么一时兴起走了山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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