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原陪着元猗泽走到无量山庄里栽着的一棵百年老松旁。山间云雾缭绕如登蓬莱,见陛下远眺云层不语,董原不由得劝慰道:“太子心思缜密,虽思之过虑,到底也是心存手足之情才这般顾念D_D,陛下足可shen慰切莫介怀。”
元猗泽听了他的话先是漫不经心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道:“介怀?介怀什么?”
董原一滞,见他一副无甚所谓的神情,忽然就闹不明白了。
想了想董原试探问道:“太子偶有失言,实非有意。”
元猗泽颔首:“他要这么想也不算大错,只是元续未免叫我心寒。罢了,元頔慈仁,应当会给他一条退路。”
董原以为他是伤怀太子所言,yu在此清净处安神,没想到陛下并无_gan怀之态。
元猗泽乜了他一眼:“方才你都听到了?”
董原应是:“老奴挂心陛下,悄悄在外面儿。”
元猗泽笑道:“你A。我有什么好气的,儿子聪明些总比笨好。太聪明了也不行,元頔这样正好。我只是嫌他近日黏我黏得紧,趁机叫他离我远点。”
董原心道你果然又是惺惺作态,从小就借着可爱模样任x胡为,都做了外祖父了,还在这儿装样。
但董原又回过味儿来,同元猗泽一道望向层叠云嶂道:“可这一远,几时再见?”
元猗泽不答,转而问道:“不知夭夭同萍君什么时候到?我想见姣姣。”
董原挪了挪位置替他挡山风,缓缓道:“算脚程快了。县主年幼,禁不起车马劳顿,自然要慢一些。”
元猗泽想起外孙nv软糯的模样心起欣喜,但又不免叹道:“本来她这么小,不该赶这些路。”
董原忍不住道:“若离了你,这些小辈该当如何?”
元猗泽轻笑道:“该当如何?我所有尽与之,问心无愧便好。”
“那太子殿下**”董原见元猗泽变色,硬着头皮道,“老奴并非有意探问,陛下恕罪。”
元猗泽缓了脸色,沉声道:“你不能因为有我在便总将他看作孩子。他做了十年的储君,总该学会一些担当。至于他那些不知何起的念头,我想是因为平素同我太亲近了,他分不清。”说到这里元猗泽顿了顿,“其实我不该同他置气的。他不懂事我该教他。”
“那时候我气得狠了,都有些不像我了。”元猗泽按着木轮车的扶手,“这数月来所历,总觉得有些古怪。”
董原心想这何止古怪,简直惊世骇俗。但是熙宁帝说来轻易,怕是在他心里“自己悉心教养的东宫行差踏错”这个事远比“太子恋父”本身更让他在意。
这是帝王心术,董原庆幸之余又平添伤心,心里到底还是惦记着看着长大成人的太子殿下。
乍起簌簌之声,松枝摇曳,一只羽洁若雪的白鹤乘风而来引颈而唳,元猗泽随之眼神一亮。
日子渐近中秋,月儿也越来越圆。山中悄寂,元猗泽坐在灯下翻阅元净徽写的文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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