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清泷殿回了落莺殿后,暮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的,一连几日,食不下咽,睡不安寝。
楼昀连忙传诏了好几位御医,给她开了些安神药后,暮熹方才得以入睡。
易泽早便闻得暮熹被楼昀接来了东宫,本第一天便想来了东宫,奈何楼昀生生地将他挡在了门口,冷着脸道了句,“如今她情绪不大稳定,此时不方便见你。”
闻楼昀此语,易泽转身,暗暗地吐*:“好容易逃了出去,又被你抓了回来,换了我心情也不好。”
身后的人眯了眯眼,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紧接着他沉声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易泽转首嘻嘻一笑,“称赞你呢。”
又过了几日,却从东宫传来她不思饮食,状态也似乎不大好,适而又忙放下手中的事,往东宫而来。
许是楼昀早有吩咐,此番惊雨倒未曾拦他,易泽得以顺利进了落莺殿。
此时的暮熹恰在为她_F_里的那盆水仙松土换泥,远远地易泽便提高了音量,朝她笑道:“两年不见,你倒还和从前一般,酷爱水仙A!”
暮熹闻声,掀起眼皮,只见易泽绕过花廊,朝她这边而来。
“两年不见,松裕王倒发福了不少。”暮熹望了他一眼,把盆里的水仙捧起,回了_F_。
易泽愣了愣,低眉往自己yao间瞧了瞧,方一面尾随她Jin_qu,一面道:“哪里有的事,都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了,也不改改你的x子。”
暮熹一顿,只一面低眉摘掉已然蔫掉的叶子,一面道:“太子妃让你当去,如何?”
“嘿,你。”易泽闻她此言,气得一把收起手中的扇子,坐了下来,又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润了润口后,方望向她。
只见她脸色虽平静,可眼眸里分明早已波澜汹涌,思及她和楼昀之间的事,易泽无声地叹了口气,方道:“自小阿轲待你如何,你不是不清楚。”
“自你离了东宫这两年,多少个夜里,我曾看到他在落莺_F_里酩酊大醉。他虽不说,可我、惊风、惊雨,以至周领侍,凡身边有个稍微亲近他的人,哪一个瞧见了不心疼他?哪一个不知他心里想你想得快疯?”
顿了顿,易泽又语重心长地道,“阿熹,他的x子如何,你比谁都清楚。_gan情这种事,我知道不能勉qiáng,但你既许了他,便该当好这个角色。如今竺音的天下,少不得他。”
暮熹闻言,原是平静无波的眸中泛起一丝波澜。
易泽话里的意思,她何尝不懂?阿轲如今的竺音的掌权人,他的安危甚至于他的情绪,皆关乎竺音江山的稳固。
好半晌后,她方才低声应了句:“我知道。”
易泽走后,楼昀从承平殿处回来,只略略同她用了个午膳,又叮嘱了周领侍几句“务要照看好她”的话后,便又往承平殿而去了。
他方全盘接手竺音的所有政务,自然是要忙些。可每日的早、午、晚,皆会准时回来陪她一同用膳。
期间暮熹却也只淡淡地应他,她无法,待他如殷轻衍那般。
可便是如此,楼昀却也觉得心安。
她在,便是最好的安慰。
其他一切,皆微不足道。
可东宫这短暂的平静,自她回来后,也不过仅仅持续了半个多月。
这一日,楼昀前脚方至承平殿,落莺_F_里,便忽地出现了殷轻衍的身影。
“兮兮。”暮熹正背对着他,翻阅着跟前架子上的书。
自他离开承阡,去往箐念山,不过入了清竹幻境半日,外头却是已过大半个月的光景。
再回潇朗轩,却闻得她于半月前,已然随楼昀回了竺音。
沉沧、南纪、北安皆在他跟前请罪,可殷轻衍却shenshen明白,蔺苧馆再怎么财大气粗,又如何敌得过九洲最qiáng之国——竺音?
能仅用数十年时间,便将一个势力单薄的竺音国变成九洲中的最qiáng国,太子昀殿的实力确容不容小觑。
难怪难怪,竺音的皇帝这般处处提防于他。
纵然是亲儿子,处于权力巅峰的他,又怎会允许有人凌驾于他的头上?
暮熹忽闻这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喊法,身形猛然一颤,她放下手中的医书,缓缓转首。
再见殷轻衍,只见他依旧如同往日一般,唇角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一袭白_yi,论是站于何处,给人的_gan觉总是这般淡定、从容。
望及此,那一刻,她埋在心底所有的委屈,这半个月来的压抑,倏然间,皆化作眼泪夺眶而出。
殷轻衍见她这般,忙上前将她搂在怀里,似哄小孩般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说道:“便是久不见夫君,兮兮也不必这般激动A!”
言及此,他话锋忽转,“定是为夫魅力无限,才不过分离一个月,兮兮这般想念也是情理之中。”
暮熹闻言,“噗”地忍不住笑出了声,转而离了他的怀抱。
殷轻衍替她拭gān脸上的泪水,复问,“难道不是么?”
思念倒是真,可“魅力无限”一词,用在他身上,倒真真是错了。
然暮熹如今并不想反驳于他,只得回道:“是,是。”
“所以,是不是兮兮赚了?”
她眨了眨眼,不解,“我赚了什么?”
殷轻衍顿然眉梢一敛,“我这魅力无限的男人,却只为你一人倾倒,兮兮还说不是赚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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