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怎么样了?”
“回郡主的话,我们王爷的病情已经稳定住了,尚在昏睡。”
少女松了一口气又问:“这次是什么问题?”
“司马太医说是旧疾复发。”
“旧疾复发?好好的怎么会旧疾复发?”金嬷嬷也没有细问太医是为何,想来是新婚之夜操……劳了?郡主是孩子,她更不好把想法直接说出来了。
“近日天气渐凉,王爷身子本就弱,昨天大婚休息的也比较晚,大概是累着了。”
少女不能完全听懂,只觉这话古里古怪的。成婚而已,都是下人在布置,新郎新娘就是参与一下怎么会累?
面对一脸天真的郡主金嬷嬷gān笑两声,试图岔开话题。
“好在王爷是没什么大事,不然可苦了千里迢迢嫁来的公主了。”
“公主?”这可戳到少女的心窝了。
“我那位表嫂呢?”
金嬷嬷听着就觉得郡主要把“表嫂”俩字儿咬碎了。
“王妃还在‘揽星阁’休息呢,昨夜一直到王爷脱险王妃才……哎,郡主,郡主……”
金嬷嬷话还没说完,少女一阵风似的刮进揽星阁。
少女将揽星阁的大门踢的哐哐响。唐暮咕哝着翻个身,这院子外头守门的人去哪了,一大早谁在外面大呼小叫的?
门栓摇摇欲坠。
唐暮猛地拉开门让到门边,门外适时抬脚的少女一个劈叉摔进门里。唐暮的瞌睡虫被惊走大半。
gān啥玩意儿呢,一大早的表演杂技呢这是?
少女差点屁股开花,从地上爬起来。小姑娘刚到唐暮胸口的位置,倔qiáng地踮起脚尖,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就是那个‘兆安公主’?”
“嗯……”唐暮含糊道,“你谁呀?”
“我是澹台灵卉!”
唐暮揉揉头发:“澹台灵卉是谁啊?”
“我是毓秀郡主,毓秀郡主明白吗!”
澹台灵卉潜意识觉得郡主比公主低一等。刚开始时不自觉报上的是名讳,心想应该不会有人不知道自己这个郡主的。没想到这个兆安公主,还真说不认识自己,不晓得是不是有心的。
唐暮歪着脑袋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好像是皇帝夏侯玉的妹妹和妹夫的女儿。梵璃国建国澹台夫妇功不可没,双双牺牲于战场之上。留一幼女,想必就是这个小丫头了。
这小脸稚嫩的,最多也就十三四岁吧,可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倒颇有些唬人。抬眼看院子里静得仿佛从没人来过的王府上下,唇畔勾起一抹浅笑。
“你笑什么!”
“你们这儿禁止人笑吗?”
“我说不可以笑就不可以笑。”
“为什么?”
澹台灵卉愣住,不准笑就是不准笑,要什么理由。她平时就是这样的,让大家笑不好笑也得笑,不让笑好笑也不准笑。
澹台灵卉怒:“你声音这么粗,跟个男人一样,笑得难听死了。”
唐暮笑得更开心了。
澹台灵卉跳脚,要是别人说她声音难听,她一定打得他连家门都找不到。
“别笑了,让你别笑了,吵死了!”
唐暮捂着肚子指着揽星阁的院门:“门在那里,难听你还不赶紧走,这可是我的院子。”
“你……你……”她可是郡主,还从没有人这么跟她说话过。可是话刚要出口想起对方是公主,话便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澹台灵卉灵机一动。
“你是我二哥的新婚妻子,他到现在还昏迷未醒,你怎能睡得如此安逸?”
“我守着他不睡他能醒的更快?”
显然不能。
澹台灵卉结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好歹,好歹你也该尽一个妻子的义务……”
唐暮打个哈欠,这义务谁爱尽谁尽去,他可管不着。
金嬷嬷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过来,匆忙给唐暮行礼。
“小郡主在王府来去自如惯了,扰了王妃清梦,还请王妃不要见怪。”
“王妃”摆手,示意她们先退出去,他还想睡个回笼觉。
“二弟新婚,怎么日上三竿了都还没起去宫里给父皇请安啊!是不是新娘子……”语调里带着几分戏谑。
唐暮皱眉,皇帝都知道夏侯君安昨夜病发,身为太子自己亲弟病了能不知道?
澹台灵卉伸手去推唐暮:“衣衫不整的,赶紧进去别让人看见了。”
衣衫不整?唐暮低头看一眼自己,亵衣齐整,人也齐整,没看出来哪里不整。他立在那里没动,小丫头无法,挡在前面。
“哟,灵儿都到了,你也是来催你二哥二嫂他们起chuáng的?”
唐暮拎开澹台灵卉:“太子殿下似乎眼神不太好,本少……兆安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都没看到。”
人家早就起了,虽然是被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