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小回摇几下铃,对着树下席地而坐闭目养神的老道士,郁闷说:“师父,我们又不是赶尸的,总摇这铃做什么,现在天这么热,还是别摇了吧。”
他拎着铃遮着头顶,嘟囔一句:“又没有声音,唉?!”
手腕突然被抓住,南小回心里一惊,回头看见一人,那人眉眼聚英气,眼里半分bī迫,半分疑惑,由于离得太近,南小回霎时觉得无法呼xi,道:“你是谁,你要gān嘛?”
薛焕的目光全被他手上的铃招去了。这铃音dàng几声清脆,dàng几分浑厚,在shen林绿野间敲击着点点清凉之意。脑海里那一闪即逝的画面薛焕捕捉到了,那是在天宫的时候,云霞穿透,微风亲吻过的天宫铃音。
南小回没什么战斗力,被他攥住手腕抽不回来,回头叫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只管修身养息的师父:“师父,你再不来救我,就要给徒儿收尸了。”
老道士胡子花白,头D一顶道士帽,身着粗布,身边杵着一支竹棍,活像大街上给人算命的。他徒儿吊嗓子叫他,此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薛焕缓了缓,吐了口绵长的气息,把人手放开,收起得来不易的天宫铃画面,朗声说:“抱歉。”
他气息吐得很慢,声T也低沉,道完歉之后,他才为自己刚才不礼貌的行为解释说:“敢问阁下这铃是从何处得来的,这声音我很耳熟。”
南小回手腕解放便将铃收了起来,听他这样说,正了正神色,道:“你听的见这铃音?”
没等薛焕回答,温商先摸不着头脑,“哪里有声音?”
“你听这铃音,听见了几次?”
南小回个子不及薛焕,脸白白净净,生的一双狭长的凤眼,看起来就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他的语气里剃掉刚才的慌张,一手端着握铃,颇有些沉稳。
“三次。”
听见薛焕的回答,南小回神色悠然,像办成了一件大事,慵懒地朝身后喊道:“师父,睁开眼看看吧,您要找的人已经有了。”
靠树歇息的老道士这才动了动他那尊贵的眼睛,但还是没睁开眼睛,伸展的嗓子似陈年老旧的破琴,和南小回一问一答。
“能闻?”
“嗯。”
“几次?”
“三。”
话落,老道士睁开眼睛,将面前几个人收进,撑着竹棍站了起来,晃着不太稳健的步伐朝薛焕走了过去。
离人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他站住了,几下将人看了一遍,连着薛焕身边的温商也看了看。
“他是吗?”老道士问。
南小回摇头:“应该不是,他听不见。”
老道士点点头,“阁下是有缘人,路径此地,是为天命,即将降其大任,不知可否同吾一谈?”
他这话说的庞大也不怕把别人吓着,眼睛睁开不到一会又眯成一条缝,高shen莫测的样子。
温商经过边塘这一遭,对道士产生了极度的不信任_gan,直接在心中下了定论——骗子。
薛焕虽有警惕,却不会被他几句话唬住,他来边塘是循着铃音追过来的,如今眼下找到了铃音的源头,不管对方是牛鬼蛇神还是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目的是好是坏,他都没有临到门前*头的道理。
可心里是这样想的,对于待会这老头要说的话,他保留半信半疑,自己是天界的人,再笨也不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然而,老道士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太阳xué的神经狠狠一跳。
“阁下可知三百年前一场腥风血雨的屠神役?”
薛焕心海翻涌,表面未吐一字。
反倒温商听到屠神役有些好奇,他在仙门南虞这个世外桃源的地方待久了,外界发生了什么,几乎都被三步一道墙五步一道结界给阻隔的水泄不通,更别提三百年前了。
他心想,屠神役是屠杀神明的意思么,还是说是别的什么浩劫。
“你要说什么?”薛焕不冷不热,有些防备。
老道士说:“三百年前人间一场屠神役,万千妖魔攻上神界桑池,致使偌大天空之北沾染了血腥之气,足足持续了二百四十九天。后来神魔两败俱伤,各退一方,战火熄灭,世间宣扬邪不压正。”
“世上大多数关于正邪一战的,不管结果如何都会说邪不压正,目的是为了安抚人心,消除恐慌,可我们都该知道,这其中天界付出了多惨重的代价,这场战役的最后并不是桑池之胜。”
薛焕知道,知道有这场战役,但他不知道结果,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的,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结束的。他好像是被安排好在记忆里灌输了屠神役这三个字,其中的腥风他一概不知。
“这与我有何联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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