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
“什么狗?大huáng狗?”重六不明白。
铜匠啧了下,仿佛他问了什么蠢问题,“你连狗是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掌柜就敢让你一个人出来?”
“我这不是新手嘛**”重六尴尬地抓抓头。
“反正你不要停就对了,也别乱看。”铜匠却只是把掌柜叮嘱过他的话又说了一遍。
重六仍然不是很明白,但他赶时间,也没有多问,想着等回去再好好问问掌柜这狗又是什么门道。他辞别了铜匠,抱着那用布包起来的铜盆,盆里放着装筷子的盒子。他离开寂静的村落,过了桥,站在桥头大路的一侧,再次拿出掌柜给他的那张“地图”。
同样的方法。他来回念着掌柜教给他的咒语,耐心地等着那张纸上的乱线变成一条直线。这一次比上一次要快一些,他很快便发现那条诡谲的、充满扭曲的线条和不可思议的角度的道路出现在他面前。
世界在这条路上颠三倒四,地面一会儿在天上,一会儿在侧面,所有景物都被切割挤压。他必须要一直低着头沿着那条唯一是直线的路走,才不会因为剧烈的眩晕而呕吐或跌倒。
他可不想掉进那些黑窟窿里**谁知道那里面都有些什么。
空气里偶尔会有带着古怪气味的风刮过,时而有他辨认不出的奇怪声响从或远或近的地方传来,但是他没有看到任何活动的东西。
正当他_gan觉应该快要到达天梁城的时候,重六忽然开始闻到一阵浓重而油腻的铁锈味道,伴随着似乎不远的地方传来的一阵刺耳尖利的、的仿佛铁器碰撞瓷碗发出的声音。那声音直直灌进他的耳膜,刺得他的大脑也微微发疼。
什么声音?
重六记得掌柜和铜匠的叮嘱,眼睛牢牢盯着地面,加快了脚步。
可是那油腻味和铁锈味并未散去,反而愈发浓烈了。
忽然,从另一边,更近的地方,传来一阵跟刚才有些类似却又微妙不同的声音,像是金属相互mo_cha,中间夹杂着粘腻的声响。
这声音,带着某种动物x**好像是在跟着他**
重六心头一凉,脚步更快,到后来甚至开始飞奔。
那味道就像是把他包裹住了,不论他跑得多么快,都仍然纠缠着他。那带着金属意味又有些像是动物body里发出的声音忽远忽近,忽隐忽现,明显区别于他听到的其他更遥远的声音。
他的余光里,似乎能看到一些**一闪而逝的泛着油彩的黑色影子,但是当他把视线转过去的时候,又什么也看不见了。
他的心跳过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从脖子到后背上的所有汗毛都竖了起来,jī皮疙瘩密密麻麻布满全身。
周围的气氛微妙地变了,好像空气里被注入了酸ye,灼烧着他的肺脏。一种冰冷但同时又无比炙热的存在正在他的附近涌动,它们呼出的气息在他的皮肤上翻滚,他虽然看不见,但是他清楚地知道它们就在他的周围。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会不会就是铜匠说的狗?
不同于之前见过的城隍那种高于人类太多的漠然,现在他周围的东西,带着一种shen沉古老的、原始而令人战栗的恶意。
它们在他的周围逡巡,一会儿出现,一会儿又消失,等待着他停下来。
重六努力迈动双tui向前猛冲,但是在前方古怪的现象出现了。原本平直的道路忽然像被摔碎了一样割裂开来,出现了一个尖锐的角度。
那奇异的场景令人难以理解,而重六在接近那角度的瞬间,忽然_gan觉到一种极为浓烈的不祥。
仿佛他正在冲向某种看不见的巨大怪shòudòng开的zhui。
他放慢了脚步,但是没有停下。他必须往前走,不能停**决不能停**
可是**可是从那角度中,开始冒出浓稠的烟雾,弥漫着焦油味和铁锈味道的烟雾。紧接着,在重六惊恐的视线里,一条分辨不清是蓝色、紫色还是黑色的、半是ye体半是固体弥漫着油彩光亮的东西,从那角状的缝隙里溢了出来。
重六头皮发麻,脚步不由得放慢。但是他的速度一慢,便能_gan觉到那种古怪的黏稠物体正从四面八方每一个尖锐的割裂角度中溢出来。
他不能停,但是前面的路也已经被割断了。怎么办?
出去**他得从这条路上出去!
掌柜没有教给他要怎么才能离开目前的这种状态,他的思绪飞速转动,眼睛盯着面前的地面,盯着那些黑暗的、什么也没有的空dòng。
如果跳Jin_qu会怎样?
可能下场不会很好。但**他莫名有种直觉,要是被这些”狗”捉住,恐怕会发生更恐怖的事**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脚下也不能停的时候,忽然一只手按到了他的肩膀上,止住了他的脚步。重六吓得跳起来,哇哇大叫着,但是zhui很快被捂住了。
“别叫了!你想吓死我?”出现在耳边的声音不是掌柜,但听着耳熟。
重六从那只长着茧子的手挣neng出来,却看到了松明子的脸。只见那青_yi方士将手里提着的圆形纸灯笼向天上一扔,那灯笼迅速变大了,将他们两人yinJ在其中,四周忽然只剩下一片圆润的白色,不断旋转着。
“那些狗只能jin_ru有角的地方。这灯笼是没有角的,它们进不来。”松明子松了口气,看向惊魂未定的重六,“你没事吧?”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你们掌柜不放心你一个人,但是他自己今晚neng不开身,没办法去取东西。那铜匠又不信任他没见过的人,所以只好让你去,顺便锻炼一下你的胆量。”松明子得意地对他笑出一口白牙,“你们掌柜让我悄悄跟着你,看来还真是很有先见之明。”
重六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不大自在地说,”多亏你在**谢谢你A**”
“好说。”松明子的话紧接着被一阵震耳yu聋的、尖锐而愤怒的怪异摩嘶嗥声打断了,好像是有千万只鬼,不论男nv,都在地狱坑dòng里一起嚎叫。
重六吓得*起脖子,紧紧抱住怀里的huáng铜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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