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修咽了气。
凌危云松了手,人就从自己手中滑了下去。
其实恢复记忆之后,他已经有过猜想,冯鹤之死或许的确不是易修所为,毕竟还有个更为可疑的明极在。只是当时谁都不知道这点,所有证据又都指向易修,连易修自己也承认了与冯鹤有勾结。
这样看来,至少在冯鹤的死上,道一宗的确是冤枉了易修。
只是过去多年,恩怨对错,都已经难以追溯,连道一宗都已经陨灭,易修自己也不再试图寻找真相,徒剩满腔仇恨,只有在最后临死前刻,说出自己的不甘和愤懑,还有那一丝被冤枉后的委屈。
凌危云一时不知作何_gan想,站定片刻, 蹲下身,将易修死不瞑目的眼睛,给He上了。
又从他攥紧的手心里,掏出了那颗明珠。
明珠完整,透着淡淡的光晕,珠子nei部的红丝已经微弱得很难看见了,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颗明珠yinJ着他的灵光,又施加得有护法咒和混淆咒,其实易修_geng本不知道这颗珠子是什么,也不能将其怎么样。说到底,易修也不过是zhui上逞凶罢了。
凌危云叹了口气,准备将易修和章锦仪的后事一并解决了。
这里是皇宫,章锦仪又是太后,身份不比寻常人,埋是不可能埋了,但念念往生咒,超度一番,还是可以的。
章锦仪死得不久,body还微热着,一层薄薄的灵光附着在body上。
这其实就是生人的魂魄了。平时藏在人体之中,r眼瞧是瞧不出来的,现在生人已死,魂魄离体,才会短暂地显现出来。
那光晕越来越明显,从尸身上飘浮起来,凝成了一个人形,身形单薄,略微透明,赫然是章锦仪的模样。
那魂魄渐渐升起,朝着凌危云的方向,微微行了一礼,凌危云也还了一礼。
那魂魄仍未离去,凌危云又道:“舅M_放心,阿夜我会好好看顾,您安心去吧。”
生老病死,乃天道轮回。
凌危云自不可能将其qiáng行留住,只能口诵往生咒,愿她安心往世。
那人影似是微微点了点头,在凌危云的咒声中,越来越透明,终于消失了。
消失之前,却有一抹尾巴似的透明长痕,从那魂影中neng离出来,飞往天上去了。
凌危云阖目念咒,并未发现。
渡了章锦仪往生,凌危云折过身,再去料理易修的尸体。
易修既是逆臣贼子,出现在这皇宫里,还是太后娘娘的寝殿,就算人已经死了,只怕尸首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凌危云负了尸体,明晃晃出了皇宫,落在京郊处一片风水还算不错的山脚下,却没有掘坑,也没有念往生咒,而是将魂魄从尸体中召唤了出来。
那具尸体中共有两副神魂,经他召唤,都从那具尸身里浮了起来。
其中一具,即便只剩了一副透明魂魄,都还是趾高气昂,高傲自大的样子,倒和当年的易修一般无二了。
另一具则*手*肩,想是在自己body里被关久了,又被占了自己躯壳的老祖宗成天斥骂,现下还被老祖宗给直接一波带走了,越发地垂头丧气,臊眉搭眼。
凌危云看着已成魂魄的易罗,都有点忍不住想要同情。也不计较对方之前偷走自己药的事情了。
他想了想,还是对那副高傲得抬起下巴的透明人影说了一句:“我知道,你宁愿选择自绝,将你这唯一的后代一并带走,是想破开你施加在封印上的血缘之力。血缘之力消失了,你们就不必再受到封印的制约和影响,法阵也会因为少了压制,封印不住而破开。”
“你说的,想让倜夜不好过,就是这意思吧?”
那人影如今只是一片魂影,自然说不出话来,只是下巴抬得更高了,高傲又得意的模样。
像是在回答他:“是,那又如何?”
凌危云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当初我也劝阻过你,并不赞同让你付出世代血缘的力量,来加以封印。”
那魂影一顿,透明的眼珠子微微下垂,有些怀疑而警惕地盯着他。
凌危云缓声道:“你曾经犯过错,但确实如你所言,罪不至此,其中或许还有许多误会波折,让你蒙受了冤屈。”
那魂影动也不动了,眼珠定定地凝在了凌危云身上,又听凌危云道:“只是后来你滥杀无数,却也不能就此罢了。
“至于你这后代,至今为止,并未犯过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本不该受你驱使,又不白而死。
“我答允你,法阵的封印我会解开,去除你施加其上的血缘之力,让你的后代,不再受封印之困。
“如此,你可以去了。”
那对看不出来眼白眼珠的眼球,在凌危云身上停留了许久之后,魂影终于动了动,只见那个人影越来越淡,最终,也消失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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