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危云近乎落荒而逃,从倜夜的屋子里逃了出来。
不辨方向,不懂思考,一路狂行,脑子里只震雷一般,反复回响着倜夜那一句话。
“我对你起了,不该起的心思。”
什么叫做不该起的心思?
倜夜究竟在想什么?
他想gān什么?
凌危云脚下不停,头脑隐隐昏Zhang,一路遇上许多弟子向他招呼行礼,却是一个也顾不上,冷凝着脸,从他们身边匆匆而过。
直到走至绝地之处,凌危云蓦地一滞,看到脚下是shen不见底的悬崖,周围是云雾涛涛,松风竹海,才略微回过神来。
他才_gan觉到自己满身发热,耳朵也烫,头晕目眩,手指不知为何,轻微地颤抖。
凌危云无意识地用指尖碰了碰自己的zhui唇,那里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留下来的触_gan和温度。
他蓦地心神一颤。
心跳更是剧烈得无以复加,耳中只闻得那心跳之声,仿佛耳鸣一般。
凌危云怔怔然看着眼前无底悬崖,只觉那一颗心重重地抛下去,又被缓慢地提上来。
事到如今,他怎会不知倜夜是什么意思。
只是,只是事发突然,凌危云全无准备,只能口不择言,先跑再说。
凌危云皱着眉,耳中闻得仍然剧烈的心跳声,让他愈发心烦意乱。
不过是被啃了一口,被说了两句告白话,何至于此。不提前者,单是后者,这些年来新弟子入门无数,有些胆大的,也不是没有对他表过爱慕,他也并未像现在这样无措过。
怎么到今日,就这般没用了。
凌危云掐紧指尖,对自己充满嫌弃,然而此时要他回去,却也是万万不能。
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倜夜,更没理清自己这番烦乱心思,眼下便不能贸然回去,徒然使两人尴尬。
凌危云索x同师尊禀告一声,然后下山去了。
横竖他眼下失了佩剑,正要去锻剑阁再炼一把。
锻剑阁藏于剑山之中,说是锻剑,其实只是从剑山中寻一把He适自己的罢了,且剑山的位置非同寻常,剑山记载于神仙志中,乃是一座漂浮仙山,并非固定不动,而是随时变化的,寻常人极其难寻,只有极有缘之人,才能寻到剑山入口。
凌危云那把佩剑银河,便是他十五岁时下山历练,机缘巧He入得剑山,所得到的。
眼下银河已断,凌危云说是要去锻剑阁中再炼一把,心中却知,入得一次剑山,已经极为难得,要想再入一次,简直可说是天方夜谭了。他不过是以此为借口,下山去躲一躲,捋清捋清自己思绪罢了。
谁知造化难得,他不过随x而走,竟真的yīn差阳错,又进了一回剑山。
他在剑山之中,劈砍凿斧,与剑山中不能计数的兵器都斗了一番,最后终于夺得一把好剑,剑如冰水,薄如蝉翼,晶莹剔透,挥手间有泠泠之光,正是冰绡。
凌危云从剑山中出来,一晃已是两个月过去。
剑山作为仙山,nei有独特磁场,一旦jin_ru其中,整个人便被封在里头,与外界断了一切联系。凌危云手持新的命武,心情喜悦,一路往道一宗赶回去。
两月过去,他的心境已然与当初大不相同。
独自一人,思考不受外物所限,且他在剑山之中,除了打架,便没别的事可做,只好拿来想倜夜了。
想他年纪轻轻,就能自己锻出绝品灵剑,不像自己,还要到剑山来寻。
又想他身世可怜,jin_ru道一宗之前,受过许多欺负,但到道一宗之后,却很争气,让一众师兄弟都无话可说。
还想他对自己总是十分亲密,从前还道他是尊敬孺慕自己,但仔细想想,又有哪种尊敬孺慕,会是那样灼热炽烈的目光呢?
凌危云越想,那种起初得知之时,别扭和怪异之_gan便越退下去,他更想知道,倜夜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他有了别样的心思。
想到这些的时候,他的心口便一阵发热,有种莫名的*动。
更有种十分急切,迫切想要见到对方的心情。
每到这种时候,他又会想,这是师兄对师弟的挂念吗?
可是怎么他对别的师弟,又不曾有过这样的挂念。
思绪万千,日夜为继。
到得道一宗山脚下的时候,凌危云心中已是一片澄明坚定。
倜夜对他有爱慕之心,他对倜夜,又何尝没有心悦之情。
以至于一眼见他,便觉与旁人不同,往后种种,皆有私心。
易修说他偏心,这一点,却是没有说错的。
他的确是偏心。
揣着这样心情,凌危云脚步轻快,往山上行去。
为了镇定思绪,他甚至没有御剑,而是徒步爬山,直到爬至半山yao,入得道一宗门,一入界门,鼻中便传来一gu浓郁的血腥之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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