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多久,凌危云好像才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
“你要和我解除道侣?”
倜夜看着他,嗯了一声。
凌危云:“倜夜,你是说真的?”
倜夜道:“我看起来像开玩笑吗?”
凌危云眉头皱了起来,道:“但是你要知道,如果你我一旦解除道侣,我就不会再对你容情了。”
到此时此刻,这人心中想的还是道侣责任那tao,而他之所以容忍自己这么久,也不过是因为挂了道侣这么一个名头在。
倜夜笑了下:“我倒是盼你别再对我容情的好。”
倜夜脸上笑着,蓦地却又咬了咬牙,他盯着凌危云,红瞳竖起,眼中竟有一种恨意,道:“你知不知道,我实在已经受够你留的情了。”
凌危云惊愕。
“你既然是个无心无情的人,又何必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给人错觉。从前便是如此,现在还是这样。”倜夜咬了咬牙,道,“可是凌危云,我只问你一句,你对我可有丝毫情意。”
凌危云答得很快:“你我既是道侣,我对你自是有情意在的。”
倜夜却不甘休:“除此之外呢?”
“除开你我之间是道侣呢?”倜夜道,“凌危云,这百多年里,你纵我容我,见我堕魔也不愿弃我,执意要将我拉回正途**这些种种,除了因我是你道侣之外,可还有一丝别的缘由?”
凌危云似觉得倜夜仿佛在无理取闹,皱皱眉,道:“可你我本来就是道侣,我自然该为你着想,且你堕魔也非无药可救,我自然也不能因此就放弃你**”
倜夜打断了他满腔正直的长篇大论:“所以半点别的心思也没有?”
凌危云话音被截断,稍微睁大眼睛,那张冰雪般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点茫然之色:“什么心思?”
倜夜看着他满脸空白,一腔怒气嘭地往上炸开,却又迅速消瘪下去。
他对自己说:你不是早已经习惯了吗,不是早就见识过,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吗?
这人一心向道,冷心绝情,不识爱恨,却偏偏能教人错认成一片shen情,让人泥足shen陷之后,再告诉他,这不过是误会一场,令人爱而不得,恨也不能,令他心生执念,心魔难抑,最终堕落成魔。
而这个人,对此一无所知,还妄想渡他重回仙途。
楼阁外还在传来箜篌的乐声,缥缈悠长,舒缓柔和,传进倜夜耳朵里,却让他心头魔气越Zhang,如一团雾气缠绕在心头,眼前也一片模糊,好像笼yinJ着一层红影。
他浑身酸Zhang,手指也阵阵发紧,很想对眼前的人,做点什么。
凌危云见倜夜神色不对,竖瞳中魔气四溢,红雾笼yinJ,不由有些心惊,他喊:“倜夜,你怎么了,倜夜?”
倜夜仿佛没听见,一双竖瞳*得极窄极长,只牢牢锁定住了凌危云,他张开zhui,却猛然探出了长长的蛇信,对着凌危云发出嘶嘶的声音。
两腮也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上了鳞片。
倜夜shòu化了!
怎么会在这时候?!
忽有亮光透入轩窗,凌危云抬头一看,只见一轮巨大的圆月,挂在头顶,月光太白太亮,好像一个巨大的灯笼将他们笼yinJ在月环底下。
凌危云心里大叫不妙。
倜夜本为妖类,妖属yīn,与月相应,月亮jīng华对他们修炼大有裨益,所以寻常妖怪遇月圆之夜,都难免会受到天x影响,化出原形以xi收月华。
但是倜夜自修炼成仙之后,这点其实已经不太能影响到他了。
凌危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倜夜堕魔之后,体nei仙气弱化,妖魔之力大增的缘故,重又让他恢复了这种天x。
然而眼下也来不及探究这个了,倜夜现在显然被体nei的妖魔之气所控制,整个有些狂化了。
倜夜一双竖瞳紧盯着他,眼里闪烁红光,那目光仿佛是盯着猎物,让人头皮发麻,凌危云下意识后退,只一动,倜夜就猱扑上来,按住了他。
凌危云所料不及,又未曾想过要伤害对方,因此被一下掀倒,被倜夜直压到了身后chuáng上,chuáng板都因此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一声。
倜夜按压着凌危云,鳞片已覆盖了他的大半张脸,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凶恶可怖,他伸出蛇信,zhui边两颗长长尖牙,抵着凌危云的脖子,好像随时能一口刺Jin_qu。
凌危云再难忍让,伸手就是一道光剑,劈向倜夜。
倜夜偏头一躲,躲开了攻击,手下却因此失了力道,凌危云趁势又是抬脚一踹,这一脚十分用力,直将倜夜踹下chuáng去,自己一个弹起身来。
冷声斥向倜夜道:“倜夜,你清醒一点!”
倜夜在地上蠕动两下,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
他周身魔气四溢,已将他整个人笼yinJJin_qu,那双红瞳不停闪烁,仍然死死锁着凌危云,却是完全没听见凌危云的话一般。
这堕魔之后连自己是谁也忘了吗!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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