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危云看着倜夜可怜巴巴的模样,半晌,叹了口气,问他:“你装多久了?”
倜夜脸上神情一滞,但看凌危云不为所动,看破一切的眼神,明白自己这穿帮,是再补救不回来了,也就索x不装了,他重新站直了,咳一声,道:“**也并未多久。”
凌危云面无表情,显然是并不相信。
倜夜斟酌着,又改了口:“**也就是前些日子,你说原来草药好像没什么效,去采了新药的时候。”
倜夜从受伤到现在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而在一个月左右之前,凌危云就开始去采新药了。
凌危云:“**”
难怪了,他就说,分明一开始倜夜的伤还恢复得很快,怎么突然就停滞不前了。
装了这么久,也真是挺难为他了。
倜夜巴巴地望着他,一副可怜样。
凌危云难得_gan到了一阵脑仁疼,他捏了捏眉心:“你既然恢复得好好的,为什么**?”
凌危云好歹没把装瘸两个字说出来,算是给倜夜留了点面子,但是看向倜夜的目光里,明明白白是在看一個傻子的眼神
凌危云不明白他装瘸图什么,图可以不_have a bath_,图可以走不动道,要被人扶着NiaoNiao吗?
倜夜像是被他的目光看得羞恼了,耳_geng都似微微泛起了红,无言半晌,他红着脸,有些粗声地道:“你难道会不晓得吗,这点伤口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我一开始就_fu了丹药,又以灵力修补,为的就是伤口愈He能够快些,不想让你过分担心和自责。而我瞒着你,后面又假装没有痊愈,则是为了让你一直挂怀于我。”
凌危云闻言,却是微微蹙眉,道:“所以你连说没有丹药,也是在骗我?”
倜夜:“**”
万万没想到,他一番表白,满腔shen情,说这么多,对方的重点居然在他有没有丹药上面!
倜夜喉头一哽,一瞬间明白了刚才玉罗君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的_gan觉,一时不知道该好气还是好笑,却也只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凌危云一时也无言,默默看着眼前的人,半晌,他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
倜夜:“?”
你又明白什么了?
凌危云道:“其实你不必担心,既然事出在我,即便你受伤只是轻微,完全不必有人日夜_fu侍在侧,我也不会因此觉得你小题大作,弃你于不顾的。”
倜夜:“**”
那会儿的倜夜还远远没有预料到,以后他会被这样七窍不通的凌危云气死多少回,这会儿的倜夜还很年轻,没有在情路上受到过什么正儿八经的挫折,对于自己趁虚而入,想要趁凌危云失忆的时候,一举拿下凌危云的yīn险行为,充满了一种盲目的自信。
因此他虽然隐隐_gan觉出来,到目前为止,凌危云的种种行为念头,都和他想象中有些出入,但也并未十分放在心上,如今首要的事,是先将这个失了忆,一片空白的人拐过来,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而且凌危云既已说了不会弃他不顾,那也算是和倜夜心里所想,殊途同归了。
于是倜夜暂且放下了那一点点不适应,捉住凌危云丢出来的话尾,点了点头,顺势道:“说得也是,毕竟我是你的道侣,自然都不会弃对方于不顾的。”
这回轮到了凌危云:
“**”
“???”
“你说什么?”
倜夜漆黑的眼珠盯着凌危云,里面是一片纯然的无辜,他道:“不是大师兄你自己,当着别人的面,说我们是道侣的吗?”
凌危云猝不及防地被自己呛了一下,他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道:“这,这的确是我说的,可是**”这不是因为情况特殊,他拿来应急,做挡箭牌用的吗?
倜夜定定地看着他,眼睫毛微微地颤动一下,然后他垂下了眼睛,低声地道:“所以大师兄用完我之后,就要扔了吗?”
凌危云:“**”
A,他真的好像一个负心汉,薄幸男A。
倜夜又道:“你方才该也听到了,我名声其实是不大好的,那玉罗仙君来这一趟,只怕我有了道侣的事情,很快便要在仙界里传了个遍,若最后被他们晓得,是我硬编出个道侣来诓他,不知道又要引起什么风波来。”
凌危云:“**”
倜夜声音更低下去,有些失落地:“自然,大师兄你既不记得从前,从前的道侣情谊又已经不作数,你也不愿再和我有牵扯,惹来麻烦,这些我都明白。”
凌危云:“**”
他简直不能够直视倜夜*漉漉的,可怜的小狗一样的眼神了。
凌危云逃避地垂下眼,却又看到那条黑鞭,有如黑蛇一般,分明一头还被倜夜攥在手里,另一头已经蹭到他脚边,亲昵地盘旋蠕动,十分亲近他的样子。
物似主人型,而且让自己的武器认另一人为主,饶是凌危云再没常识,也知道这必然是因为极信任对方,所以才能放心把自己的铠甲作为软肋,jiāo付到对方的手上,这样的x质 ,只怕比结为道侣,还要更情shen意重。
凌危云蓦然又想起来什么,问道:“既然你的武器认了我为主,作为jiāo换,我的武器也该认你为主才是,怎么冰绡对你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亲近之意?”
倜夜似是有些意外他会这样问,笑了笑,道:“冰绡并没有认我为主的,只有我执认了你为主。”
凌危云愣了愣,更说不出话了,心中一时很是复杂。
两相对比之下,凌危云已经完全能够想象出从前的自己待倜夜多么地薄情寡义了,饶是凌危云记忆全失,也不由唏嘘,同时更觉得倜夜可怜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道:“这话既然是由我说出来的,便不好不负责,更不好令你陷入尴尬境地。”
然后抬起头,直视着倜夜,道:“你若是愿意,我们再结一次道侣吧。”
于是坦dàng大方地邀请了倜夜,再与自己结一次道侣。
倒是倜夜的反应令凌危云有些诧异。
本来结个道侣,在凌危云这里就是彼此之间立一条契约就算完了的事,但是倜夜并不满足于此,他要开山凿府,正儿八经地举行典礼。
本来这结道侣,确实是有古法可循,古礼可依的,因为从前的上古神众个个身负绵厚神力,要结道侣——不过那会儿的神众结He,并不称作是结道侣,而与人界一样称为联姻——最要紧的反倒不是为了提升修为,而大多是为了结盟,以在上古乱世里争得一席之地,所以个个的都很讲究排场,务必要通过一场仪式来广告四方。只是近来随着神族凋零,修道一途也变得益发艰难,众人只期结为道侣之后能够互为臂助,别的倒都居于其次了,风气若此,自然也就省了多余程序,草草了事罢了。更有那等今朝结了道侣,明日便又废弃约契,另与他人结契的,也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所以倜夜这么郑重其事,倒显得颇为突兀,不过凌危云并不晓得这其中诸多情由,只当倜夜x情如此,尤为喜欢排场,任由他去就是了。
于是倜夜就拉着凌危云,认真讨论了许久,要在哪座山上落府。
两人现在所居的这座仙山,因地处偏僻,仙气也很稀薄,不是个适宜修炼的所在,因此一向少有仙者踏足,至今也还没有名字,是座无主之山。倜夜原本是想寻个仙气更为充沛的地方,但是凌危云在这里窝了上百年,多少有些不舍,当然最主要还是懒得动弹,最终还是就定在了这里,不再另寻他处了。
于是在举行典礼那日,倜夜祭出了他的另一把上古神武止杀,以神力劈开此山,却是没有料到,这座无名仙山并非一座普通仙山,倜夜这一把砍下去,竟劈开了从前不知哪位上神留下的封印,封禁在山体之nei的仙气汹涌而出,化成袅袅白雾萦绕山中,浓郁仙泽引来了周围百里之nei的仙禽鸟shòu,群绕山头,引吭高鸣,从此落居在这里。
倜夜也随即在上面刻下了云夜山三个字,正式成为了这座山的山主。
本章未完...
=== 华丽的分割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