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么护着他?”苏岑轻声问,“若只是救命之恩,你为他拿下突厥,保护他这么些年,还没还完吗?”
一时马车nei寂静无言,就在苏岑以为这人不会再搭理他时,祁林轻声道:“不是我护着他,是爷一直以来护着我们。”
十五年前,漠北草原。
huáng沙肆nüè,间或夹杂着枯huáng的蓬草,像头上长满了癞子的丑蛤蟆。
原来从高处看下去这里是这个样子的。
他tian了tian爆皮的zhui唇,勉qiáng咽了口唾沫,带动极度gān涸的喉咙一阵生疼。
这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吧?
他在这里已经三天了,被一_geng细牛皮绳子吊在哨塔上,起初是*的,后来被阳光曝晒,抻紧收*,陷进r里,勒的手腕间鲜血淋漓,骨缝里都隐隐作痛。这三天来他滴水未进,心里清楚这应该是自己能看见的最后一个落日了。围着他盘桓了几天的几只秃鹫早就开始急不可耐,离他越来越近,就等着他咽气后俯冲而下。
在等什么呢?他吊着一口气又是在等什么?明明知道这里没有人救得了他,也没有人会去救他。
他凝视着苍茫的荒漠,为什么会被吊在这里?噢,对了,因为他杀了人。
他的主人**之一。
他是阿顿库勒,突厥话是被上天抛弃的人,按照汉人的说法,就是奴隶。那种随便一头羊、一袋盐、几张shòu皮就能换走的奴隶。
自他记事起就生活在这里,跟着几十个阿顿库勒一起,被驱使,被奴役,等着被挑拣。他知道如何明哲保身,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出格会隐忍才是生存之道,那些人手里有鞭子,有弩箭,还有狗,他们逃不了,反抗不了,地位甚至还不如那几只狗。
至少在有草原láng偷袭的时候那些人会把他们放在前面,而把狗放在后面咬死那些后退的人。
本来他以为他会就这么下去,等着身架长成被买走,也有可能在某个寒夜没撑过去。直到那个孩子被带回来,身子骨比所有人都小,脸蛋白净,一点也不像这里的人。
第一眼他就知道,这种人在这里活不下去。
果然那个孩子来的第一天就没抢到吃的,最后怯生生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袖口,叫了他一声“哥哥”。
于是他鬼使神差分了半块馕给了那个孩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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