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琳琅转头,刚要提醒他身份之词,又瞥到游则的目光,只好微微叹气,一挥袖子在那桌案前坐下,冷颜道,“随便。”
游则朗声笑道,“随便随便!我这里也没什么好食材,穆丫头难得将就,玄龄A,你就尽力而为吧。”
“徒儿知道了。”他目光又不舍的在她身上留恋一阵,才转身离开。
游则乐呵呵对她开口,“看来药没白给,还是给我面子了A。”
穆琳琅扫他一眼,“仅此一次。”
游则并没有谦虚,他屋子里别说好食材,连称得上食材的都少得可怜。顾玄龄挑了许久,幸好还有蕨菜和珍珠白两味野菜,算是新鲜,煮好后端上来时,穆琳琅一瞧见便有些发怔。
这是她最喜欢,也是往日顾玄龄最常做的两种,她向来对这些“山珍”无多大兴趣,还是喜欢那些酒楼里jīng心烹饪的食物,单单这两样,她百吃不厌。
而顾玄龄离开又回来,她已经三年多尝过这滋味。
她迟疑了一下,才去动筷,味道似乎和印象中有所不同,但又说不上哪里。顾玄龄一直去瞧她的反应,被游则拍了后背才反应过来,只愣愣想:自己的厨艺退步许多,她定是觉得味道不好了。
游则给这游思不定的两人酒杯斟满,又朗声召回了他们的魂儿,“好了,今日在此处相聚,且抛开往日那些纷扰,好好把酒言欢。再过些日子,老夫可能又去别的山呆着,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们喽。”
穆琳琅道,“你不在此处定下来?”
顾玄龄也有些担忧:“师傅,您上了年纪,不再适He到处奔波了。”
“哎,老是待在一个地方有什么意思,要是能死在路上再好不过,无需棺木,尸首或被野shòu分食,或自然腐化成一堆白骨,也省得给旁人添麻烦。”游则依旧乐呵呵的,全然不在意。
顾玄龄却听得心惊,“万万不可!师傅若不能照料自己了,该由徒儿照顾,我给你养老送终。”
游则摆手示意不要再提,几杯酒下肚,说起往事,游则对琳琅道,“丫头,你可还记得有次在山里,你被蛇咬伤,我给你敷了草药,可你还是一直哭,怎么安慰都不成,竟还说我医术不可信,自己一定没得救了。你可知道,我当时多庆幸自己没孩子,要是有个nv儿像你这么多眼泪,头发早就愁白喽。”
琳琅也笑,不禁伸手摸向自己的右脚踝处,伤口已经消失,记忆却依旧忍俊不禁,“是A,我当时后悔死了,就不该跑到山里来,你整日没个正形,谁信得过你。”
游则道,“你不信我也罢了,可这小子也不信我,给你包扎好与他集He,他听到你的话竟也哭起来!”
顾玄龄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琳琅想起那场面,她趴在游则后背上,装作虚弱无力的对他开口,说自己快要死了,还请顾玄龄切莫伤心,日后多多照顾她爹娘。
她哈哈笑起来,“那时候我在演戏,就是担心别人觉得我伤得不够重。谁知道他竟然都相信了,比我哭得还厉害,还说······”
她突然语塞,发现顾玄龄如往日那般温柔的看着自己,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别过脸闷闷道,“后来记不清了。”
顾玄龄目光稍稍黯淡了些,旋即声音清朗道,“我对你说,你若是死了,我会立刻追随你而去,一日也不会多活。”
这话听来尤为讽刺,而他全然不知,仍然定定的开口,“对你说的话,我没有一句不铭记在心。琳琅,我从未变过。”
穆琳琅扯出一抹笑,直视着他的眼眸,轻声问道,“顾院判,你和你夫人_gan情不睦吗?”
他如坠冰窖,一下子清醒过来,放在膝上的手死死握着,指节泛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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