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只道是梦渔樵,殊不知江湖上老一辈的人都称呼其为梦渔樵乡。
那一年,梦渔樵初出茅庐,江湖年少未老,打马走过长街,世间皆是美好和虚妄。
杜宇死了,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
半天的时间,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江湖。
“什么?杜宇自缢了?”瘸驼老三一大早起来就听闻了这个消息。
他躺在榻上,头痛如劈,_yi衫解开,窗柩紧闭,暖烘烘的炉火在一旁静静烤着,
江头尽醉昨晚上gān的就不是人事,瘸驼老三整了整_yi襟,坐起来,靠在桌子上。
瘸驼老三在纸上写下一系列人的名字。
怀新安、古松师父、荆棘师父、千岁崇朝、吴楚东南、杜宇。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在各教派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可以说是jīng神支撑。
一月未到,接连遭遇暗杀,这并不是偶然,而是谋杀。
瘸驼老三不能再等了,他要回登囿楼。
江头尽醉端着早饭进屋,热气腾腾的玉米粥和酸辣的酱菜,一望就很有食yu,淡huáng的粥羹配上雪里红,绝配。
“我要回登囿楼!”瘸驼老三啜了三口粥,暖暖胃。
“今日就回?”江头尽醉自打杜宇死后,就预_gan到他会离开,没想到这么快。
瘸驼老三点点头,他预_gan事情绝非表面这么简单,刚说着,有人来报,说是高景行派马车来接他回登囿楼。
刻不容缓。
江头尽醉:“经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瘸驼老三无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后会有期。”
江头尽醉:“后会有期!”他找到了他的body,可是没有找回他的心。
杜宇的尸体草草收敛,三两张破席一卷,这一生匆匆忙忙,自然是不能像顾望三河和吴楚东南那样厚葬。
枯木之下只有梦渔樵的一封信件,且不知何时送来的。
杜宇在漳州这件事情知之者甚少,江头尽醉头痛,不知这暗流涌动的波涛之下,究竟是怎样的怪物。
但是它好像又渐渐浮出水面。
望月人最近总爱月下chuī箫,清冷的月光配上肃杀的箫声,让人不寒而栗。
高山流水遇知音,但是他没有,他靠在平仲古柏之上,这棵百年树木,支撑起望月人绰绰有余。
今日儋州丹心剑客nei讧,死伤惨重,他常常觉得梦渔樵可怕,但是又觉得他十分的孤独。
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最近他总是想得很多,梦渔樵告诉他凡是不要想太多,难免陷入窠臼。
他竟然开始思考江湖的意义,道义何时与谋杀划上了等号?
从何时开始,江湖中充斥着仇恨?
大约是从顾望三河死了之后,江湖就已经面目全非。
望月人没见过顾望三河,但是听闻他是所有人的梦想。
漆雕玉的风寒终于好了,在府中静养的这些时日,江湖之事皆是由青留念给他听,《江湖日报》的更新速度很快。
王留行一日又一日,在后山练剑,他要手刃梦渔樵的信念不倒。
王留行端着食盒来和他一起用饭,病将将好,但是zhui里没什么味,因此吃的也不多。
王留行倒是大快朵颐,两三碗粥吃得他满头大汗,漆雕玉抬手拭去他脑门上的汗珠,差点滚入碗里面。
习武之人,倒是没有这样那样的讲究,随x的很。
如果你要问,什么对王留行是最重要的。
去氹山chūn秋舍之前,吃不饱饭的时候,他一定会说钱,因为没有饭吃会饿死。
去氹山chūn秋舍之后,练功背心法的时候,他一定会说自由,因为没有自由会被憋死。
你缺少什么,什么就对你最重要,王留行是这样想的。
可是世间并非人人都是这样想的。
高景行不同,他和王留行截然相反。
高景行从来只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东西,从前石韦对他很重要,后来登囿楼对他很重要。
你要是问以后,以后的事情,又有谁会知道呢?
也许梦渔樵知道,也许漆雕玉知道。
只是他们都不说罢了,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是谁也不能说的。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也许世事无常飘忽不定。
杜广荣将花隐垣接回了自己的府邸,日夜看守,李琴英在一旁帮衬,任劳任怨。
花隐垣塞给他的是一块上好的白玉,jīng心雕刻成了一只白虎,栩栩如生,应当是花了很多心血。
杜广荣的指目婆娑着,突然笑了起来,发自心底的笑,笑着笑着,他的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师父!你醒醒!”杜广荣喃喃自语。
“别哭了!跟我一起走吧!”十年前的一句话,让杜广荣成了玄鹤凌云。
自此他就成了一只鸟,飞在了天空,无落脚之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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