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南钟意一招即出,新力未生,眼见殉玉剑如行墨般削来,他罪孔雀压身,半个body已经麻痹,如何能躲得开。
“令君不要!”晏兮猛地扑将过去,死死抱住杜梨的手臂,无比骇然地喊道:“你不能杀他!”
他踉跄着tui,见杜梨朝南钟意出剑,一瞬间毛孔倒竖,脊梁发寒。
南钟意死就死了,唯独不能死在杜梨剑下。
要是令君知道自己杀的人是谁,以令君的x子,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杜梨停了招,扶起扑倒在怀里的晏兮,_gan受到他手上冰冷黏糊的ye体,面露慌张之色:“你受伤了?这是怎么了?”
他杜梨见晏兮迟迟未归,远处又传来一声沉雷般的悲鸣,如此的nei力......难道晏兮遇到了什么qiáng敌,心念一动,杜梨再也等不得了,拿上一件大氅立刻提剑来寻。
晏兮说不出话来,一阵急促的ChuanXi,脚筋几乎被砍断,他再也站不住,整个body的重量都靠在杜梨身上。
杜梨扶着他在不远处的岸边坐下,大氅小心地裹在他身上,又帮他把风帽D上,动作间,指尖碰到了晏兮的脸颊。
晏兮脸上全是细小的伤口,江面上北风轰轰,几乎轰麻了半边脸,现在一暖和,脸上火辣辣疼了起来,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杜梨顿了手,心疼不已,他握了握晏兮冰凉的指尖:“你在这里稍坐片刻。”
杜梨提着剑站起来,走了几步,面朝南钟意,问道:“阁下剑气斐然,在下佩_fu,只是不知我的朋友哪里得罪了阁下,让阁下下此重手?”
是他。
熟悉的容颜,熟悉的身姿,寥寥几笔,风节贯骨。
当第一缕清风chuī拂过肌肤,灵魄饱满,生命力旺盛,南钟意知道自己得救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他听闻那位名动天下的露陌仙君独自离开了九天,以走堕仙台这种残酷到决绝的方式。
他毫无停留,毫不留恋,舍了半身仙骨,又被煞气灼伤眼睛。
而自己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永以此绝,椒阳殿再不提露陌!
后来,自己多次到露陌峰去,那儿荒草满庭,鸦雀稀闻,拈来棋局无人共享良辰。
天地间便再无他的消息。
真真无处提起。
鹿野台一别,如今已逾百年。
年少的他们,也曾意气狂狷,山梨南风各占一半,千里长路或是万丈山川,一朝携手即刻踏遍。
后来得授夔龙,遍邀仙尊,揭启天榜抬头看去,各自望他姓名列于魁首。
多年之后的重逢,他却是盲了眼睛,对面不识地自己......
漫长的愧疚,无尽的歉意,日复一日的思念,乍然相见的欣喜,目睹他对仇人的温和举动。
这些情绪堵成了一团酸涩的棉,牢牢地梗在南钟意的喉头,他艰难启齿唤道:“殉玉......”
杜梨呆了呆,不可置信的样子。
殉玉剑的流苏在风中飘动,杜梨低头回想方才自己与那人对招的_gan觉,面上渐渐露了几份喜色,急问道:“钟意?是钟意吗?是你吗?”
“是我......”南钟意眉目揪然,心痛难忍。
杜梨心神一震:“钟意,真是钟意,多年不见,你可好吗?”
“我很好,听闻你在敷chūn受了伤,现下body可大好了?”几步之隔,南钟意的声音有些颤抖。
敷chūn城之战,铰牙璃龙大破攻城军阵,其上书“风火山林”,第一时间,南钟意就反应到是他。
终于有了他的消息,南钟意急忙来寻,又徘徊踌躇不忍相见,自己当初犯下大错,如今有何颜面再见他......
“多谢你挂记,我如今已经好了。”故人许久未见,今朝相逢,杜梨亦是十分动容。
“咳咳咳......”见到杜梨,几度心绪沉浮,再也控制不住罪孔雀,南钟意咳了起来。
空气中隐隐一gu甜蜜的味道,方才和钟意对上了招,发力之下,发现他body有些不足......联想到晏兮能从他手上逃出来......
是用毒了。
杜梨上前一步,封住他几个大xué,阻止毒药扩散,然后回身,蹲下身问晏兮:“解药呢?”
晏兮眼见二人相认,他有些着慌,赶忙死死抓住杜梨的手,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为自己辩解:“令君你......你别误会,我不想杀他,他太厉害了,我打不过他,我,我只想活......”
杜梨抽回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声音温和又不容置疑,“给我解药。”
晏兮狐疑又警惕地看了一眼南钟意,取出一个小瓶,放在了杜梨手上。
南钟意_fu下解药,大雪天里,他头冒蒸蒸热气,那gu黑线随着蒸汽渐渐挥发开去。
罪孔雀褪下,南钟意重新凝聚了涣散的眸光,扶着浮筠一阵ChuanXi,眼见杜梨有条有理地控制毒伤,又神志清楚地向魔头讨要解药,再从容地替自己解毒。
南钟意确定了,纵使多年未见,他还是那个上善若水,光明磊落的露陌仙君,千山万水走来,他并没有丝毫改变。
可是南钟意却是不想相信了,他心血沸腾如同万千蚁噬,又怒又惊又痛,殉玉他是清醒的,他并没有被蒙蔽......
此时即便他再不愿意相信晏兮说的话,心中却也是疑了起来。
南钟意指着晏兮,咬牙问道:“殉玉,你可知他的身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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