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忽之间,又近年关,太微宫亦忙着洒扫、采购、祭祀以备新年。整个冬天风雨不断,到了年底却接连都是大晴天。最近天气晴和温暖,神nv湖边的柳树都发芽了,寒冬未消,初chūn悄然而至。大家都说今年是个暖冬,再过几天就要立chūn了,应该不会再冷了。
钟令仪现在和景白一样,天不亮就起来,先练习半天法术,再处理太微宫各项杂务。这天竟有长洛城的人上门告状,告杨球贪污受贿私下收取财物。杨球大声喊冤,“那是他主动给的,我_geng本没有问他要!”
钟令仪冷声道:“所以这事是真的?你的确收了他的财物?人家给,你就敢要?”
杨球气道:“不过几瓶丹药罢了,还不值一百灵石,亏他有脸上门告状!”
钟令仪觉得有必要正一正风气,冷着脸说:“财物全部退回,带杨球下去,鞭刑五十,以儆效尤。”
众人听了吓一跳,财物退回倒也罢了,就杨球这微末道行,鞭刑五十岂不是半条命都没了?大家以前虽然不喜杨球,但相处久了,多少有几分_gan情,曾普劝道:“宫主,杨球有错在先,是该惩戒,不过鞭刑五十是不是有点过了?念在他是初犯,还请从宽处置。”
钟令仪见杨球一脸委屈气愤的样子,说:“杨球,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几瓶丹药罢了,还是人家主动给的,又没有杀人放火,何至于大刑伺候?”
杨球默然不语,显然被她说中心思。
钟令仪肃然道:“杨球,你若还是跟着刘伯言,哪怕你就是巧取豪夺害的人家倾家dàng产,我也管不着,这种事你以前想必没有少做,估计都没往心里去。可是刘伯言不要名声道义,太微宫不是,太微宫立足河洛上千年,行事光明正大,更有庇护一方之责,容不下任何歪风邪气。今日你受此惩戒,心里若是不忿,可以自行离去。”
吴承继当众行刑。钟令仪又把钟显、成木、卫潜等人叫来观刑。大家知道她这是要拿杨球杀jī儆猴,也没人敢求情了。
吴承继纵然手下留情,五十鞭子下来,杨球亦是皮开r绽,奄奄一息。
整个鞭刑过程,钟令仪从头到尾站在一旁监督,一言不发。钟显倒也罢了,他在溟剑宗见多识广,自然不会怕区区鞭刑;成木、卫潜、曾庆祥这些小弟子却是骇得脸色发白,这还是他们入门以来,第一次见识太微宫严峻刑罚,就算自己什么都没做,也吓得张皇畏惧,留下shen刻印象,暗自警醒,万万不可触犯门规。
一时众人散去。曾普扶着面无人色的杨球回去时,景白送了一瓶丹药过来,说:“杨球,有些事你跟着刘伯言的时候能做,入了太微宫的门却不能做,心中当有所醒悟,什么能为什么不能为。太微宫乃是名门正派,走的是煌煌大道,你要想留下来,就得谨言慎行,持身以正。你们宫主之所以如此严厉,并不是心狠无情,一味拿你作筏子,而正是把你当自己人才会如此——小惩而大诫,此乃人之福也,你懂这个道理吗?”
杨球本就不是什么有德行的人,当初千方百计投靠太微宫也不过是投机之举,为的是让自己日子好过,谁知投靠太微宫以后,处处规矩不说,又莫名其妙挨了一顿毒打,正怨愤难平,心生去意,听了景白这话,模模糊糊觉得钟令仪并不是故意折rǔ他。
曾普给他上药时也开解道:“宫主打你是为了你好,不然直接把你赶走岂不是更省事?何须花钱给你又是请医又是用药呢!你可别好赖不分,心生恨意。这就像为人父M_,自己儿nv犯点小错就打骂得厉害,别人家小孩哪怕又偷又抢呢,也懒得多说一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杨球虽然是个无赖小人,也不懂许多大道理,但也知道打了他把他扔到一边不管死活,那叫狠毒,打了他又请医用药,这就是管教了,心想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是个教训,过了两天到钟令仪跟前请罪,表示自己一定痛改前非,引以为戒。
钟令仪赞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为人灵活,知机识变,以后太微宫还有许多事要仰仗你呢,好好养伤吧。”正式把他收入太微宫门中,并正儿八经上了弟子谱。
这天正是大年三十,笙歌、曾青石等人一大早便起来,忙着准备晚上的年夜饭。天气晴朗,惠风和畅,吴承继带着成木、卫潜等人来到神nv湖旁边的空旷之地,让他们演练法术,互相对打,说赢了的人才有资格列席晚上的夜宴,输了就去外面站着看别人吃。成木、卫潜等一gān小弟子正各使手段打着架,迎面忽然走来一群人。吴承继定睛一看,见是杜大可、李钰、张寒等人,讶道:“杜师叔,你们怎么来了?”
杜大可说:“我们是来找昭明君的。”
吴承继忙让成木他们自己练习,引着杜大可一行人来见景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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