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寺的钟声悠远绵长,惊醒了枝头栖息的鸟儿,扑楞着翅膀飞远。湖边赏花的游人听见这钟声,三三两两往回走。秦锦瑟对舒令仪说:“庙里的师父们结束午课,该用斋饭了,我们也回去吧。”两人刚进甘露寺,便收到陆辞芳的传讯符,问她们在哪儿,又说自己和景白在斋堂等她们。
大家在斋堂碰头。舒令仪取笑道:“陆辞芳,你忙什么呢?半天不见人影,吃饭的时候倒是出现了,难不成专门来蹭饭的?”
陆辞芳大剌剌说:“哎呀,舒姑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瞧瞧都有什么好吃的。”
甘露寺的素斋少而jīng致,口味清淡,都是什么“禅院椒香”、“文思豆腐”、“罗汉斋”、“菩提丝”之类的,其中有一盘香椿炒jī蛋,乃是时令菜,偏陆辞芳受不了香椿那个味儿,一脸嫌弃说:“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大老远的跑来吃这个,真是自找罪受。”要了一叠烙饼,夹了些素菜放在饼上,卷起来当chūn饼吃。
舒令仪见他连吃好几个卷饼仍不停手,打趣说:“陆辞芳,你这半天是去码头扛包了吗,饿成这样!”
秦锦瑟边帮他卷饼边说:“陆哥哥,你吃慢点,先喝口茶,小心噎着。”
陆辞芳吃这些素斋zhui里已经淡出鸟来,哪肯喝茶,摘下随身携带的酒葫芦,咕噜咕噜喝起来。秦锦瑟娇嗔着打了他一下,“陆哥哥,这是佛门净地,你好歹注意点!”陆辞芳虽然不情不愿,还是把酒葫芦收起来。
舒令仪随口问身旁的景白:“你们刚才去哪儿了?”
景白含含糊糊说:“没去哪儿。”
舒令仪察觉到有点不对劲,盯着他看了一眼,凑到他身边嗅了嗅,隐隐约约有一gu甜香,狐疑地看着他,“昭明君,你去了什么地方,身上怎么这么香?”
景白神情一僵,支吾着不答。
陆辞芳听见了,笑道:“舒姑娘,你是狗吗,鼻子这么灵!花月楼的催情香果然厉害,不过是在里面待了一会儿,这么久都没散!”
舒令仪脸色微变,沉声问:“花月楼是什么地方?”
景白忙说:“我只是Jin_qu了一下,连杯茶都没喝。”
秦锦瑟说:“花月楼是本地最好的青楼。”转头看着陆辞芳,叹了口气,“陆哥哥,你又去这种地方!”
舒令仪忽然抓起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陆辞芳手上狠狠敲了一下,对秦锦瑟说:“光说有什么用,不打不长记x。”
陆辞芳“哎哟”一声,甩着手不满说:“舒姑娘,你心里有气,要打也应该打昭明君,gān嘛打我?我这招谁惹谁了?”
舒令仪瞪着他说:“昭明君跟我一样,头一回来吉水镇,哪里知道什么花月楼草月楼,若不是你领着,能去这种地方吗?怎么,我还冤枉了你不成?要不是看在秦妹妹的面子上,我才懒得敲打你!”
秦锦瑟忙帮腔说:“陆哥哥,你自己去也就罢了,gān嘛把昭明君也带去?”
陆辞芳见两人齐声指责他,似乎犯了众怒,只好认怂,小声嘀咕了一句:“好男不跟nv斗。”三两下将手里的卷饼吃完,一溜烟躲了出去。
吃完素斋,众人没有再逛,各怀心事离开了吉水镇。回到长chūn观,已是半下午,奔波了这一日,其他人倒还好,秦锦瑟却是有些疲惫,回_F_休息去了。舒令仪一时无事,在长chūn观闲逛起来。长chūn观地方宽敞,建筑jīng美,分为前殿后院两个部分,正殿玉虚宫依山势而建,丹墙碧瓦,殿前数百级石阶宽阔陡峭,气象宏伟,令人忍不住心生敬畏之情。后院乃是大家日常生活起居之地,数进院落依次排开,舒令仪她们住的院子便在最偏僻的东北角。
后院花园有一座假山,上面建了个亭子,舒令仪站在那里,俯视着鳞次栉比的殿堂屋宇,整个长chūn观一览无遗,远远见观中弟子安静有序,来去匆匆,心想秦观主御下甚严呐。不一会儿景白跟了来,放眼望去,只见青山蜿蜒,草木葱茏,一时心有所_gan,说了句:“倚剑登高台,悠悠送chūn目。”
舒令仪扶着栏杆,没有回头,只是说:“昭明君忽然大发_gan慨,可是有所顿悟?”
“登高望远,满目chūn光,令人心怀大畅罢了,何来顿悟之说。”景白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
舒令仪侧头打量他一眼,轻哼一声,“满目chūn光?看来昭明君这是念念不忘A!”
景白不解,不由得问:“这话何意?”
舒令仪似笑非笑说:“花月楼满目chūn光,自然令人心怀大畅了!昭明君,花月楼的姑娘好不好看A?”
景白心想怪不得她这一路对自己不冷不热,原来是因为这个,颇有几分窘迫,忙解释说:“我事先并不知道陆道友要去这种地方,不过陆道友之所以去花月楼,倒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他是真有事。”
舒令仪很是好奇,问:“他这样浮làng的人去青楼,能有什么事?”
当时景白在门外,隐约听到几句,说:“陆道友似乎在找什么人。”
舒令仪撇了撇zhui,“什么人A?不会是哪个相好的姑娘吧?”
“这就不知道了。”
两人正谈论着陆辞芳,不想他突然出现在假山下面,仰头说:“昭明君,舒姑娘,你俩自诩名门弟子,怎么也在背后说人闲话 ?”说着飞身上来,一副要找人算账的模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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