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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chūn立刻滚鞍下马,手指握紧乌黑鞭子,将鞭梢缠绕于指间,笑道:“长安西郊一座野寺中,居然也有这样人物。”

bào雨刷刷,众人话语笑闹声都被淹没了一瞬。那少年定定地抬眉打量他,郝chūn淋了雨,皮肤愈发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浓眉如峰聚,镂空额罩下两缕墨发湿漉漉地贴着鬓角,眉眼清俊。

这副容貌实在太好认了!

少年立刻将眼皮垂下去,低声道:“学生见过小侯爷!”

“哦?你认得我?”郝chūn忍不住咧嘴笑了声,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打哪儿认得的?”

“别是梦里吧!”众纨绔这时纷纷牵马过来,听见郝chūn这句,凑趣地轰然大笑。

少年立刻涨红了面皮,隐隐然带了恼意。

“哎,别瞎说!”郝chūn回头带笑斥了一句。“没听见他自称学生吗?这人估计是个士子,和咱们一样,临时借宿于寺里头的。”

“士子?”沈虎头距离那少年最近,上下打量了几眼,目光和钩子一样,片刻后,扭头对郝chūn皱眉道:“哪有世家子落魄至如此地步的!怕不是个穷到给不起房租、借住在山寺读书的。”

郝chūn既看上了这美少年,就不太愿意让沈虎头这样奚落他了,当下沉了脸,不高兴道:“咱们是来求宿的,都是寄人篱下,与他又有什么不同处?”

“侯爷?”

沈虎头瞪大一双圆眼,骨碌碌看着他,又扫了眼门前穿着月白僧袍的少年。先前没仔细看,现在这么一打量,哟呵!果然有几分姿色。

沈虎头咂摸着向来不爱摆官威训人的小侯爷这意思,是瞧上这少年了?

“你叫什么名字?”郝chūn果然捏着马鞭温声含笑问那少年。

那少年原本见到郝chūn时面色微有些欣欣然,被沈虎头这句刺心的话扎了,眼下便淡淡地低着头,只简略报了句。“学生君寒,的确如这位贵公子所言,只是个借住于寺中读书的寒门子。”

“哦?”郝chūn感兴趣地挑眉,微往前倾身,笑嘻嘻问:“那你是在哪里见过我的?”

“并不曾见过。”自称君寒的少年依然低着头,身姿挺拔如松竹。“侯爷风姿迥异于众人,长安书市画坊内亦多有人提及,故,学生略有耳闻。”

郝chūn捏住乌黑鞭梢,眼珠子转了转。这人说话不怎么老实,但大概也是真的见过他画像。毕竟今chūn长安西市沸沸扬扬评选过贵公子容止榜,他郝chūn可是名列榜首!

“嘿嘿,听闻与见面,你觉得哪个更好?”

得!看侯爷这意思,妥妥是看上人了。沈虎头自认晦气,挥挥手,把后头起哄的纨绔子弟们都拦住了。见郝chūn兴致浓,便改口也冲那个叫君寒的少年笑了笑。

“既然你认得侯爷,还请劳烦通报寺中方丈一声,今夜我等就在此处避雨,借住一宿。”

君寒低着头,静静地道:“寺中只有我与方丈两个人,洒扫仆从俱无,侯爷与诸位公子怕是住不得。”

“让你通报就通报!”沈虎头性子来了,接二连三吃瘪,泥捏的人也有火性儿!何况bào雨淋了后,身上湿哒哒的黏着汗,越发难受。

沈虎头焦躁起来,伸手就要推开那个一直堵在门边的少年君寒。

啪地一声,一道鞭风卷到。

郝chūn用鞭梢卷住沈虎头手腕,勾唇懒洋洋地笑了。“虎头,莫欺寒门子。”

本朝自从永安帝登基后,门阀与皇家共主的局面就被打破了,旧时世家门阀子弟虽然也能列选在朝堂,但近来改荐举制度、广选寒门子入仕的呼声越来越高。备受永安帝宠信的大司空程怀璟更是力排众议,列数了科举的一百零八项好处,当着早朝时文武百官的面,龙椅上那位永安帝连连颌首。

眼看着,今明两年就要开科选士。

门阀世家出身的沈虎头能瞧不起山寺前替他开门的寒门士子,却不敢看不起小侯爷郝chūn。郝chūn这句话来的重,又极敏感,倘若一个字答错了,他沈家全族的脑袋就没了。

“是是,小侯爷你教训的是!”沈虎头只能举起被鞭子束缚的手,别扭着对那个堵门少年君寒赔礼。“原是我说错了,只是这仲夏夜山雨苦寒,还望君小公子通融则个。”

寺外雨潇潇地下着,雨水顺着陈旧的石阶冲刷而下,众人耳中都遍布青苔与流水潺潺。的确是bào雨黑天!

“进来吧!”

守在山寺门口的少年终于让开门,侧着身子,并没有向郝chūn或是在场任何一人行礼。

郝chūn懒洋洋收回鞭子,率先越过沈虎头迈步往寺内走,看似漫不经心地说了句。“也不知这雨明儿个清早能不能停?”

寺内冗长的回廊上响起答答的脚步声,高齿木屐落地,厚重的木头鞋底似乎仍沾染青苔的湿滑。君寒的声音隔着雨声,也像是青苔那样模糊地滚了滚。“学生不知。”

“这寺内就你与方丈?”郝chūn没话找话。

“原本据说有十几个小沙弥,八皇子犯事儿,寺内怕受牵连,便都走光了。”

郝chūn停住脚步,懒洋洋回头看君寒。“那你呢?你又是几时来的伏龙寺?”

“学生自幼家贫,乡邻们凑足了盘缠供我上京,沿途一路坎坷,但侥幸还算平安抵达了长安西郊。”君寒说到这里停下来,灿若岩电的眼眸藏在回廊暗影中,墨发松烟般氤氲着,声音在雨水里又再次变得含糊。“盘缠没了,学生在长安也不认得人,幸好遇见了方丈收留。”

郝chūn认真地在黑暗中看了他一眼。

这人总像与众人都隔着层青色的雾,那雾气或许是雨珠溅落古寺青苔漾起的水烟,又或是少年君寒那双墨一般的眸子。

少年君寒,像极了琴音里的流水,或是江南梅雨季里袅袅散开的氤氲松墨烟。与先前柳树荫下那个离奇的梦,总似暗合着什么……到底是什么呢?郝chūn每次刚要抓到那个念头,那念头却又滋溜一声,逃逸无踪。

“侯爷,”沈虎头这一路忍的辛苦,见郝chūn又在沉吟,忙凑近了在他耳边低声道:“此人言语间多有隐瞒。”

“嗯。”郝chūn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收回视线,又抬脚往前走。“这寺内的方丈呢?”

君寒候了三息,也跟着他走,高齿木屐答答地跟在他身后。“正在晚课。”

这样清寂的仲夏bào雨夜,于长安众纨绔们而言是陌生的。夏虫鸣叫声与蛙噪不时响起,雨水泠濛地沾衣,夜色里隐约送来几句佛经。

“是故空中无色……无无明,亦无无明尽……无苦集灭道。”

郝chūn侧耳听了几句,忍不住扬起脸笑起来。“姬央听说昔日在宫中给八皇子做伴当时,也是个出手豪奢的贵公子。怎地做了伏龙寺方丈后,竟然当真念起了青灯古佛?”

沈虎头尚未来得及阻止,一众纨绔中已经有人忍不住哄笑道:“怕不就是做做样子!怕陛下派人来查,或捉他下狱。”

长廊内的队伍原本是郝chūn走在最前头,沈虎头随行左右,那个叫君寒的少年跟在第三个的位置,然后便是一众纨绔们鱼贯而入。但有人说了这句话,高齿木屐答答声突然停了,君寒倏地扭头,气愤愤地往回走了几步。

他拎出那个说话的人来。“你说什么?”

“你管老子说什么!”被揪出来的人是王家小五郎,目前在龙虎贲军中任校尉,生的两道斜飞浓眉,此刻怒目一瞪,顿时显得格外凶相。

王五郎长臂一伸,格挡开君寒揪住他衣领的手,反倒噔噔噔把君寒推开半尺远。雨夜长廊湿滑,穿着月白色僧袍的君寒被这样一推一跌,险些扑了个狗啃泥。

又是一道鞭风赶到。

郝chūn拧着浓眉,神色颇有些不愉。“说话就说话,你这样动手算怎么个意思?对小爷我不满?”

王五郎一愣。

郝chūn大踏步走到君寒身边,探手想要扶他站稳,不料君寒却别开眼,故意不去受他搀扶。郝chūn吃了个瘪,怔了怔,怒气便都撒在王五郎身上。“小爷我今夜只想找个地方投宿,你们一个两个的,专给小爷我找不自在!”

这句话实在是蛮不讲理。但他如今是永安帝面前的红人儿,不仅王五郎不敢驳他,就连被指桑骂槐吃了挂落的沈虎头都不敢吱声。两人讪讪的,都错开眼有些别扭。

“你没事吧?”郝chūn掉头,温声询问那个叫君寒的少年。

“无事。”君寒声音清冷。

郝chūn斜乜了诸人一眼,似笑非笑地勾唇。“夜深路滑,大伙儿都消消火气,且去寻地儿住下。明儿一早,莫忘了丢些香火钱。”

君寒撩起眼皮望了郝chūn一眼。

郝chūn立刻大受鼓舞,又扬声笑道:“都听见了没?”

连同沈虎头在内,这次都明确懂了,敢情侯爷这就是看上了人,着意要讨好这个披着发眉目俊美的少年。

行吧,人在世上,谁还能没点特殊癖好?

“都懂了!”沈虎头大声笑应了句,转过脸,嬉皮笑脸地望向众人。“明儿个一早,咱们大家伙儿都随侯爷去拜佛,许个佛像金身!”

众纨绔都轰然笑了。

“还有你,”沈虎头对君寒笑了声,话语里带着揶揄。“咱侯爷初来乍到,不晓得你们寺里头规矩,今儿个晚上,就由你伺候侯爷盥洗更衣吧?”

君寒蓦然涨红了脸,捏紧双拳,烟笼寒江的眸子动了动。

再不是死气沉沉。

“哎,这主意好!就这么定了。”郝chūn懒洋洋握住鞭梢,两颗小虎牙微露,歪着脑袋无赖地笑了声。“伺候本侯爷盥洗更衣,不委屈你吧?”

作者有话要说:

郝chūn:伺候本侯爷盥洗更衣,不委屈你吧?

陈景明:呵!你有种就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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