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秋崖方才自白菩提处了解了江未眠的情况,眉头紧锁:“所以,竟然是因为她体质原因吗?”
白菩提颔首道:“所以不必担忧,想来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少了一魄,也是命中注定。
她白梨花般的面庞上,一双低垂的眼眸里尽是冷漠。
凡人命数,难以解释,不过如此罢了。
“不过,秋崖,你十五可有时间?”
月秋崖正皱着眉思虑,此刻听她发问,答道:“有何事?”
白菩提指尖落在木桌上,敲击一下,漫不经心道:“没什么。”
“不过秋崖,你十五有什么事?”白菩提掀起眼帘,幽shen眼眸里带着浅浅的疑惑。
“十五是公主殿下生辰,我与殿下曾在蜀郡有一面之缘,于是她邀请我们去宫中赴宴。”月秋崖答道。
“那也是奇怪。”白菩提不动声色问道,“我记得你向来不喜欢去这些人烟多的繁杂地方。”
月秋崖垂眸,心中牵起苦笑。
有些话她并不能告诉白菩提。比如,她怀疑阿舟的身世。
她是真心将阿舟当做徒弟。
这孩子和她很像,让她不由生出怜爱之心。
如今情况太乱,阿眠无故成了现在这样,阿舟似乎过于喜欢阿眠,宫中的宴会,阿舟的身世,指向长安的月家灭门之夜的线索,来自长安的屏风**
她不禁有些疲累地垂下眼眸。
她一个人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东西,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会让她这样疲惫。
偏偏这些事,都是不能和阿舟眠眠讲的。
她是姐姐,是师尊,要保护好孩子们。
白菩提注意到了她面容上的疲惫之态,抚抚她肩头,柔声轻轻道:“秋崖,若是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
月秋崖一双原本清冷淡然的眼眸里染上了只有尘俗才有的_gan情。白菩提想,这也是天命吗?
月秋崖望着她,心中_gan激,却道:“我还有些事,我先走了。”
等她踏出_F_门,望向秋日的明朗gān净,又清寂的穹宇,无意之中想起了另一个人的脸。
慕寒,你去了哪里?
她给他送过通讯符,一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他的到来和他的离去,都是一样的,如同秋叶一般悄悄。
**仿佛他们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似的。
月秋崖曾一直觉得,他是个凉薄之人。
他虽然时刻笑着,却没有人能够看清楚他看的是什么,笑的又是什么。
他们好像就是偶然相逢的萍水过客,他和她打个照面,便悠然离开。
后来这一路相伴,她告诉自己,也许他并没有她想象得那么凉薄。
他曾拉着她的手穿过七夕的焰火下的街巷,他曾为她拔刀,他曾救过他们**
可是现在看来,他也许的确就是这样凉薄。
不,不能这样想。他离开的时候,告诉她,他有要事,过不久就会回来的。
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月秋崖便听见了自己心里那熟悉的声音,那声音来自睡了许久的秋。
秋的声音带着懒倦的笑意:“小月亮,初见时我便告诉你了,这男人看上去就是一副凉薄相。”
“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秋带着点怜悯,“小可怜,相信一个男人,都不相信我?”
“你忘了,你来长安是做什么的了?”
月秋崖神色一冷,在心底道:“我记得。”
“我会等他回来的。”她低声道。
月秋崖正yu去看江未眠,刚好撞见郁宿舟背着她出来。
月秋崖静静看着二人走远,在心底极其细微地叹息一声。
她察觉得到,阿舟对眠眠用情了。
她也不会阻挠。
只是现在的眠眠,哪里能回应阿舟呢?
而且日后,若是阿舟回到了他应该回到的地方,眠眠又该怎么办呢?
毕竟阿舟可能是长公主的孩子。
如今天子曾经极其疼宠长公主,当年举兵bī宫先帝,也是因为长公主之死。
而且当年,如今的天子和淳于家是姻亲,淳于家众人是当今天子登基的基石——虽不是自愿的,但不可否认其功劳。
虽然因为淳于家这功劳,天子时常被人诟病。
现在淳于家虽然覆灭,但是天子的皇后,是淳于家的小nv儿,淳于渡月的妹妹,也是当年唯一逃过中宫杀戮之人。
想必皇后也不会让淳于家最后的血脉被湮灭。
宫宴这一次,也许阿舟就能,就能回到自己的家呢?
到时候,眠眠该如何自处?
不,两个人不He适的。月秋崖摇摇头。
阿舟一回去,她就会带走眠眠,将眠眠带回蜀郡。这样对阿舟和眠眠都好。
江未眠攥住郁宿舟的袖子,有些犹豫道:“娇娇,我们去哪里呀?”
郁宿舟将她另一只手握在掌心,含笑回眸道:“带你四处走走。”
“四处走走?”小姑娘顿时眼神一黯,“我不想去四处走走。”
郁宿舟一双墨色眼瞳带着不可抗拒的温和:“那就陪我去。”
“不要。”江未眠挣neng开他的_yi袖,“我不喜欢四处走走。”
见她瘪zhui,郁宿舟循循善诱道:“路上请你吃糖。”
小姑娘今天已经将糖吃得腻烦了,她竖起眉毛:“不,我不想去。”
郁宿舟没想到糖竟然没有用。
江未眠甩开他的手:“你说了你带我出来玩,不告诉我去哪里,你骗我。”
郁宿舟摸摸她的后脑勺,道:“那好吧,你想去哪里?”
江未眠笑嘻嘻道:“我想去划船!”她刚刚就看见了,好多人都在河上划船。
郁宿舟颔首,二人便牵着手来到了河边。
今日河边人多。天气好,大家都出门来赏秋了。
“人有些多,”郁宿舟垂眸看她,“我们要等一等。”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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