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未眠伸出手腕时还怔忪着,只因为白菩提讲述的那个故事。
还有她最后那一句“后面的故事还没有发生”。
而月秋崖自从入了长安之后,似乎也变得沉默许多。她总是沉吟着,思虑重重的模样。
因月秋崖并不常有那样的神情,所以她的忧虑别人一眼便可看破。
不仅仅是月秋崖,连慕寒这几日也神出鬼没。
白菩提日常把脉后,收回了手指,道:“恢复得不错。”
江未眠这才回过神来。
自从那日和白菩提一同来到她府邸后,为了白菩提方便看病,也为了月秋崖帮助白菩提解决她身边灵物太多烦扰正常生活的问题,他们四人暂时寄住在白菩提府邸。
白菩提的府邸并不算隐蔽,甚至正居闹市之中。
她替江未眠把完脉后,简单嘱咐几句,便独自回了_F_间。这是日常她写故事的时间,那时候谁都不能打扰她,否则她便会勃然大怒——这都是白菩提府邸的侍nv再三嘱咐过的。
江未眠未曾见过她勃然大怒,也不愿意见她勃然大怒,所以她也识趣地未曾打扰过她,反正白菩提也不喜欢她。
令她shen_gan意外的是,那最初的不安的_gan觉,逐渐伴随着这几日的风平làng静逐渐被消磨gān净了。
望着白菩提匆忙走远的步伐,她甚至有些莫名的岁月静好之_gan。
她甚至能够有每日写信的时间。
她虽然不能完全记得蜀郡发生过的事情,但是想起爹这个字,脑海中便会浮现起一个令她_gan到温暖的身影。
她准备今日将这几天陆陆续续写下的书信一同寄出去。
她转身笑意盈盈地望还在一旁坐着的月秋崖:“月姐姐,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她好久没有和月秋崖单独相处了,而且月秋崖似乎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她有些担忧她这单纯又一_geng筋的姐姐。
月秋崖被她一唤,才从沉思中醒来,笑了笑答:“好。”
“阿眠想去哪里?”
江未眠眨了眨眼,笑道:“我去给我爹寄信。”
月秋崖本就不放心让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简单整理一下便道:“好,出发?”
“等等,我先去我_F_间的匣子里把信拿出来。”
少nv欢快的裙角掠过门角,只听哒哒哒的脚步声,她走远了。
月秋崖眼神复杂地望着江未眠离去的门口,那里空空dàngdàng。
她默了默,随后长呼一口气。
终于到了长安。
长安**
月家破碎的可能x,她查了多年,最后只得到了这个答案。
爹死前,家中来了客人,正是来自长安。
她之前才到长安便因为天机君卜卦说眠眠有难匆匆离开,如今故地重来,竟是恍然如梦。
而且这一次到长安,除此之外,她还有要解决的问题。
阿舟。
他究竟是不是那个孩子?
如果是的话,她要不要告诉他他的身世?
可是他父M_都已故去,此处空留遗憾罢了。
此时,外头响起少年低沉的声音:“师尊。”
月秋崖恍惚抬眼,见一袭雪白_yi袍的少年正站在门口,阳光映照在他周身,勾勒出一个毛茸茸的剪影。
她看不见他神情,只觉得他在的那个地方,都是暖的。
这样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她突然有些怜爱他,道:“阿舟,过来。”
少年走进_F_中,安静地站在她身前,是恭敬的姿态:“师尊,什么事?”
月秋崖有些艰涩地开口:“阿舟,你可还有父M_的记忆?”
郁宿舟不言,此刻忽然跪下,月秋崖浑身一颤,便听他垂首道:“阿舟没有父M_。”
月秋崖叹口气,伸手拍拍他的肩:“阿舟,起来吧。”
“倘若我说,我可能知晓你的父M_是谁**”
只见站在自己身前的少年忽的震颤一下,月秋崖便笃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你想知道的,是吗?”月秋崖稳了稳嗓音,道。
郁宿舟只是默然,随后抬头,用那双黝黑的的眸子执拗地看着她,随后败下阵一般垂下头,道:“我,不知道。”
月秋崖怜爱地看他,随后道:“阿舟,你害怕吗?”
“别怕,不论结果如何,你永远是我永远的徒弟。”月秋崖伸手,拂过他的长发,“我们永远是你的依靠,知道吗?”
少年眼神茫然,带着一丝不确定的犹疑。
此时,外头传来少nv的足音,她兴高采烈的:“月姐姐,我们出发吧!”
江未眠方才转过门廊,便看见了里头少年的回眸。
那回眸实在是太过敏锐,让她脊背莫名一凉。
少年对她笑了笑,仿佛方才那锋利的眼神是她的错觉。
随后郁宿舟走到她身侧,微微垂首,低声温和道:“阿眠要和师尊去哪里呢?”
江未眠下意识不太想他加入。
她是要问月姐姐的心事的,他加入了,她们可就说不成了。
于是江未眠笑眯眯揉揉他额发,道:“出门逛一逛,很快会回来。”
随后不给他拒绝机会地抬起眼对月秋崖道:“月姐姐,走吧。”
她伸出手,拉住了月秋崖的手,随后笑眼弯弯地抬头看着月秋崖,撒娇道:“月姐姐,我们出发吧!”
月秋崖被她逗笑,浑身一松,宠溺道:“好。”
“眠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听说这长安城有许多蜀郡吃不到的美食。”月秋崖和江未眠一同渐行渐远。
“我听闻还有许多异域来的美人呢。”江未眠一把揽住月秋崖的手臂,亲密地靠在她肩头。
郁宿舟含笑望着二人走远和他告别。
还有细微的声音传来:“月姐姐,待会儿我带你去看有意思的!”
二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
少年对着空dàngdàng的庭院,依旧含笑。
随后不知过了多久,他面容上的笑意,寸寸崩裂。
他的神情如同破碎的瓷,带着一种凶戾和残bào并存的美_gan。
阿眠最近总躲着他。
阿眠虽然不排斥他的靠近,但是他_gan受到,阿眠有时并不喜欢他靠她太近。
他问她,她答道,说也许这就是每个人的x子,她可能在肢体接触上比较冷僻。
他想到这里,忽然笑出了声。
少年眼角微微泛红,是被他指节大力揉搓时mo_cha出来的晕红,他越来越bào躁,越来越bào躁。
伴随着不悦的情绪,他的眼角生生被揉破了皮,露出nei里的血珠。
他带着一种难言的愤怒,眼前是方才的场景。
她拒绝了他。她走得很快,生怕他跟上一样。
她拉住月秋崖的手,她紧贴着月秋崖的body,她对着月秋崖笑。
她要和月秋崖一起去吃“蜀郡没有的美食”。
她们还要一起去看“异域美人”。
她要带着月秋崖去看“有意思”的东西。
他烦躁得甚至想要剜去自己方才看到这些的双眼。
看不见就好了。
他有些魔怔地想到。
所有的事情都很小,但是她所作所为就这样被无限放大。
阿眠,真是太过分了。
他第一次对月秋崖产生了那么浓郁的杀意。
仿佛基因里的东西苏醒了一般,他在一日日望着阿眠的时候,甚至有想将她撕碎的yu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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