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郁宿舟应了月秋崖的嘱托,清早去了月秋崖和江未眠的院子里练剑。
月秋崖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见他来,她颔首:“阿舟,几日没有练习,不知可有疏忽?”
郁宿舟笑了笑,只答了声早,便拿起木剑。
师徒二人对阵,院前风影瑟瑟,和谐而惬意。
一个时辰过去,天光大亮,二人停了手。
月秋崖招呼郁宿舟来喝水。少年人听话地走上前去,才喝了一口,便听月秋崖叹了声。
少年眼睫一眨:“师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月秋崖心中欣慰他体贴,也知晓他懂事,也没准备隐瞒他:“阿舟,这次鬼宅之事,太多疑点,我想不明白。”
“哦?师尊犹疑何处?”郁宿舟乖巧垂眸。
“徐听鹤和那nv鬼的事情还未结束,”月秋崖叹口气,“我每每要去寻徐听鹤,却总被徐家人阻拦,生怕我将他们少爷当做妖魔鬼怪收了一般。”
“但那屏风里的事情,我又必须得问问他。”
“这屏风,又是从何处来的?”
“为什么会作为中心源头,影响到桃花村的那七姐庙nei的鬼魂?”
“甚至,我和慕寒在jin_ru那_F_间时,看见的不知桃花村,姑苏的景象。”
听着月秋崖说到此处,郁宿舟才问:“师尊还看见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那要找她的猫的小nv鬼?我也看到了她的幻象。”月秋崖幽幽道,“这么多事,竟然是有这东西串联到一处的。”
“而奇异之处在于,姑苏城nei出事,是起于最近,而这屏风,据说已经放在徐家十余年了。”
这一切确实让人难以想明白。
只见少年思索片刻,随后唇角勾起。
“师尊,若是之前十余年一直没有不对劲之处,现在却突然出事,确实很奇怪。”少年纤长手指落在下颌,风轻云淡一笑,“如若这屏风没有被更换过,那么会不会是,有什么契机,让里面的东西‘活’了?”
月秋崖一怔。
随后她像夸奖孩子一般拍拍郁宿舟肩头:“阿舟很聪明。”
她为了这件事苦恼很久,始终没能找到个解释。
郁宿舟笑了笑,有了点少年人神采飞扬模样:“师尊若是烦闷,随时来问我便是。”
月秋崖心中一暖,道:“只是不知如何查清那屏风有什么问题。”
“我见不到徐听鹤,问徐家众人,大家也都三缄其口。”月秋崖叹息一声。
她向来是管捉妖除恶,哪里知晓这些高门大户之间有什么奇异秘辛,要如何与之jiāo涉。
而慕寒却只道,不可道之事,自然不可道。
她心中始终梗着,有些不适。
“师尊既然想查,那便查。”郁宿舟眼眸如星子。
“只是,师尊没必要将目光落在徐听鹤一人身上,”他悠悠目光穿过空庭,“那nv鬼的魂火在你手中。”
“师尊为何不问问她?”
月秋崖思忖片刻,郁宿舟知晓她x子偏执一_geng筋,一开始因为江未眠被nv鬼带走对那nv鬼没好_gan,也不愿去听nv鬼辩解。
果然,月秋崖眉头一皱。
“阿舟,我有没有和你讲过?”她正色道,“恶妖恶鬼,口中说的话,不可信半分。”
郁宿舟顿了顿,点点头,随后道:”师尊,可是我们如今只有这个办法了。”
月秋崖被噎了一下,无可奈何道:“我想想。”
望着月秋崖走出院子,郁宿舟倚靠着廊柱,闭目。
他之所以说上那几句,不过是因为不想放过徐听鹤罢了。
徐听鹤绝非善类。
若是月秋崖去见他,听那厮谗言,十之八九被骗。
有时,恶人可比恶鬼恶妖可怕多了。他睁开眼睛。
他们更会欺骗同类。
庭前风chuī花落,云卷云舒。蓝色的天幕中雪白的流云在他眼中流转。
“郁宿舟,你怎么在这里?”
他眼睫一眨:“阿眠?”
江未眠睡眼惺忪,一身粉色衫子,看上去像颗卧在枝头的桃子一般。
她下意识踹了一脚他小tui,那一瞬,郁宿舟几乎以为她恢复了记忆。
然而少nv踢了他一脚之后,呆呆地睁大了眼睛。
这下是完全醒来了,她过了片刻,反应过来道歉:“对不起,我还没睡醒呢。”
确实没睡醒,还带着鼻音。
风一chuī,她打个喷嚏。
只见面前少年解下自己外袍,无奈道:“回屋子里去。”
“你body弱,chuī不得风。”
片刻后,他揶揄道:“也不知谁是娇娇。”
江未眠没料到他还提这一出,下意识回应道:“自然是你。”
少年眼底都是笑意:“哦?”
未料下一瞬,少年便也打了个喷嚏。
抬起眼,郁宿舟便有些不好预_gan。只见少nv笑眯眯道:“也不知谁是娇娇。”
“你说是不是A,娇娇?”
二人相视一笑。江未眠只觉得,接近他实在是太过简单了。
这样纯正的少年,对他没什么防备。
而郁宿舟望着她毫不设防的笑颜,亦是一笑。
她失忆之后,_geng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这样伪装,她对他的态度已然大变。
这样看来,失忆也算是好事一桩。
褴褛青衫,陈旧木屐踩着水塘踏过。老者挑着担子走过。墙上生了青苔的*淋淋的蓑_yi枯朽。
清冷冷孤零零的月亮一牙在水底幽幽地缀着。
一朵花飘落枝头,飘进溪涧。
檀木香气伴随着草木中升腾而起的萤火,化作漫天飞星。
人间烟波,雾色缥缈。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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