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心别过脸,眼神挑剔地打量蜥蜴:“……你是什么龙?”
huáng金蜥蜴头抬得高高的,声音傲娇:“不是。”
“……”
huáng金翔开始说话了。
谢重楼揪住蜥蜴的尾巴,把它倒提起来,笑得令人发寒:“跟着老子有什么目的。”
蜥蜴扑腾着爪子:“冤枉、冤枉——”
“老子就说你品种不纯正,还长他妈两小翅膀。”
“翅膀是天生的。”蜥蜴说,“我收不回去。”
“……”
谢重楼还盯着它,侧脸轮廓显出好看的线条,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不怎么愉快,语气yīn恻恻的:“去地狱还是下油锅,你选一个。”
蜥蜴:“我不想死啊。”
谢重楼还在笑,怪渗人的。
“白凤。”他又喊了声。
想到白凤那个火燎火燎的乾坤袋,蜥蜴扑棱着翅膀挣扎道:“你不能这样对我。”
谢重楼皱眉,继续吩咐白凤:“让它下地狱。”
“我是仙shòu,我不去那臭烘烘的鬼地方,不去不去。”
而且去那地方十分不好受,前世它就尝过那滋味了。
谢重楼把蜥蜴扔给白凤,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它一眼:“容不得你。”
“你是我最尊敬的……头儿,你不能这样nüè待小动物。”
“是吗。”谢重楼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冒出了句,“小软心,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我不去——啊——”
白凤已经在空中结了一个传送门的符咒,蜥蜴话还没说完,身体一阵天旋地转,被白凤扔进了那个紫色的门内。
光波倏地消失,屋子恢复正常。
温阮心没反应过来:“它去哪儿了——”
白凤:“不出意外,现在应该在地狱入口接受盘问。”
“……”
温阮心想问:你那什么符能把任何东西送去地狱吗?
怕他下次记仇,一个不小心就把她也送去地狱门口,温阮心决定不招惹他了。她还没活够,哪能不明不白地就去见阎王。
谢重楼朝白凤走近了些,挑眉:“你有来历。”
白凤眼皮也不眨:“是。”
谢重楼:“但没恶意。”
“嗯。”
“行吧。”谢重楼的手在白凤肩膀上拍了拍,“事务所只要我不在,你说了算。”
很明显的认可。
温阮心懵了:“谢重楼你凭什么?一只来历不明的鸟都能占我位置。”
谢重楼笑了:“你不就是我一小跟班,还位置呢。”
“你就是这样定义我的?”温阮心有点炸毛。
“这不是很明显吗?”谢重楼悠悠地说,“我是看本事说话,这屋子一只蜥蜴都比你能力qiáng啊。”
凭什么!瞧不起人!
谢重楼摸了摸她的脑袋,忽地笑了:“行了,能者多劳,不能者多闲,闲还不好啊,我想闲还没你这机会呢。”
“……”
温阮心被他气到无言以对。
白凤上下扫视着他,没想明白:“你不问我?”
“有什么好问的。”谢重楼无所谓地瞥了他一眼,“我对自己的眼光有自信。”
温阮心咕哝道:“谢重楼你肯定就是那个投了胎的仙君。”
谢重楼看起来心情大好:“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这还需要看吗?”温阮心说,“我就问你,能对一只鸟一见钟情的,除了那个倒霉仙君还有谁,还有谁!你说。”
谢重楼:“……”
九尾“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蓝孔补充道:“这么一推测,还真有可能。”
谢重楼目光扫向蓝孔,蓝孔立刻用下嘴唇包住上嘴唇,表情忍得有几分辛苦。至少现在在他们看来,谢重楼真实身份确实可疑。
“知道老子长得帅。”谢重楼面无表情道,“叫老子小仙男也行。”
“……”
温阮心眼神微妙:“你的不要脸是没底线吗?”
谢重楼抬起眸,冲她眨眨眼:“这不明摆着的事。”
“……”
温阮心哼了声,不再搭理他。
—
事务所一楼,办公设备一应俱全。
在等蜥蜴回来的时间里,大家默默地选好了自己的位置。
九尾拿起咖啡机煮好的咖啡,往杯子里倒,尾巴卷起几片绿萝叶,朝空中轻轻一拂,事务所的绿植立刻都开了花。
蓝孔第一时间下载游戏,兴奋地说:“这电脑配置很高端啊,头儿,舍得下血本。”
谢重楼的声音从二楼懒洋洋传过来:“只要能完成任务,你们睡觉我都不管,完不成,趁早滚蛋。”
蓝孔:“这才是年轻人的公司嘛,我喜欢。”
“我要小号的。”灵猫被他们的话吸引,啃着小鱼gān,冲自己比划,“就这么高的,配置跟蓝孔雀一样就行。”
温阮心不gān了:“如果现在能证明你的能力,我马上给你配。”
谢重楼:“不必,当只宠物养也行。”
“你不是养了蜥蜴,还养。”
“不多。”谢重楼笑,“蜥蜴比宠物有用,这猫留着图个乐。”
温阮心摸了摸额头,就没一件事能和他谈拢的,她思考着要不要在事务所树个就听到门口的风铃响了。
门没开,温阮心就听见风铃在说:“有人来啦。”
温阮心翻了个白眼:这不废话么?
很快她又觉得不对劲,门还没开呢,风铃也没动。只有她听到了,在谢重楼他们眼中,是不知道门外来了人的。
温阮心语气得意:“来了三个人。”
“哟。”谢重楼似乎是来了兴致,目光看向大门,话说得很损,“我发现你还是有点用。”
谢重楼抬眸:“胖猫。”
“为什么是我?”灵猫不乐意。
谢重楼目光在它肥胖的身躯上溜了一圈,冷哼道:“你说呢?”
莫名的害怕跟敬畏从心底升起,灵猫觉得活见了鬼,它控制不住地害怕谢重楼,磨磨蹭蹭地挪步子:“去就去,本大爷早就想减肥了。”
灵猫躬身跳起,爪子在门把手一扭,门开了。
温阮心抬起眼,忽然屏住了呼吸。
门口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一头张扬的暗红色短发,眼眸赤红正散发着怒气。他似乎是被赶着来的,侧过身在骂人,声音很大:“催命鬼,到了,就这,我们头儿找你们有事。”
有点馋他的颜值。
温阮心蹦跶地跑过去,很快红发少年身后出现了两个身影。一黑一白,黑的高瘦,拿着把钩锁面无表情,白的矮圆,捧着本册子满脸笑容,见到温阮心好像有点开心。
“小耳朵妖,还好吗?”
温阮心狐疑道:“二位是——”
“白无常,你白爷爷。”白胖子温和地说完,又指了指黑的那一位,“认识我,就等于认识他了。”
黑白无常!
“……”温阮心不敢相信,皱着眉问,“红的这位呢?”
新加入的红无常?
红发少年凑到她眼前,哧溜地吐出一小撮火苗子:“是我啊。”
温阮心满脸震惊,刻意咬重了字:“死蜥蜴。”
“你才死蜥蜴,我是仙shòu。”
“你配吗?”
“比你配。”
屋内众人早听到了门口的响动,谢重楼慢悠悠地走过来,语气听上去带了几分困倦:“欢迎二位差使。”
白无常眼珠子在他身上打转,一开口就惊呆众人:“重楼仙尊还是这么英俊。”
沉默两秒。
温阮心呼吸一顿,下意识地偏头去瞧谢重楼,脑袋却被他用手掌按住。
谢重楼眉眼稍垂,瞳色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有些异彩。他揉乱温阮心的发,懒洋洋道:“进来说话,想要叙旧,有的是时间。”
白无常哦了声,跟黑无常在谢重楼的首肯下坐到了一楼会客区。
沙发:“地狱来的,来者不善。”
茶杯:“黑无常的手好冷,掐着我脖子,我感觉快要不能呼吸呢。”
茶几花瓶里的玫瑰:“烛龙大大好帅啊,是我喜欢的款,我要为它绽放。”
“……”
温阮心转过头,看向会客区的几位,抿了抿唇,沉默地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而陈衡那个胆小魂,在黑白无常进门的那一刻,早就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黑无常一言不发地盯着二楼的方向,似是觉得不对劲,半天才道出一句:“你这有魂魄的气味。”
谢重楼:“嗯?”
黑无常站起身,明显要去二楼查看,谢重楼一脸严肃,瞅了白凤一眼,白凤立刻挡在了通往二楼的旋梯处。
黑无常脚步一顿,回头盯着谢重楼:“敢阻拦吾办差。”
谢重楼朝红发少年勾了勾手指,少年不情不愿地走过去,问了句:“gān嘛。”
“去地府一趟,有没有告诉二位大人,是叫他们来gān什么。”
“有啊。”瓮软心说,“我说咱这儿有个杀人的影子,还有个影子的魂魄,叫他们赶紧过来收了他们,免得他们祸害人间。”
谢重楼:“……”
“把魂魄jiāo出来吧。”白无常笑着起身,“我们来之前查过了,陈衡死了已有三年,但是一直没去地府报道,我们也纳闷它躲哪去了,原来纠缠上仙尊了。”
谢重楼哼声:“你打算拿陈衡怎么办?”
黑无常:“罪孽深重,下油锅煎炸七七四十九天,再用鬼火炙烤九九八十一夜,能不能早投胎,看他造化。”
“你以为烤全羊啊。”温阮心替陈衡打抱不平,凑过来说,“坏事又不是他做的,全是它的影子搞的鬼,你去找它影子啊。”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白无常说,“但是呢,没有陈衡这个人,哪来的陈衡影子作恶,影子不归我们地府管,叫陈衡出来领罪。”
温阮心简直想拔掉他那两撇小八字胡:“欺负老实人吗?”
黑无常语气不耐:“阻拦公差者,杀无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