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兆宁抱住丰夏的时候,丰夏恢复了些许理智,将爪子收起来,试探着搂他的后背。丰夏是狐妖,他们不会变老,而他混乱的记忆也停留在少年时代,一时无法接受曾经的爱人两鬓斑白,呆呆愣住。
“阿策,这些连环案并没有任何的规律可循。是不是有可能,凶手本身就不讲逻辑、没有理智?”
得了空就开始教徒弟,戎策拜师倒是不亏。他便做出好学生的模样点头:“所以,这些害人的事情都是他在无意做出的。”
“青丘狐族是半神,谁能将一个半神折磨到神志不清,shòux超过人x,甚至十多年来掠食别人的魂魄?”杨幼清看到丰夏的眼中多了些光,搂住孟兆宁的那双手微微战栗,便了然,“他xi食魂魄,也是为了疗伤。”
戎策不知他师父是在考他,还是杨幼清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昆仑?”
“不,注意时间,他是二十六年前秋天‘死’的,昆仑已经许久不问世事。这些年来,他们家躲避世人的原因,也许是为了保护无辜百姓不被丰夏伤害,只可惜,未能奏效。”
戎策心里快速一算,现在是隆安三十一年,二十六年前应该是隆安五年,那一年的秋天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记得下bào雨邱江翻了两艘船,西北的老将军收复了秋冬道,京城两个花妖争奇斗Yan让花农没饭吃。
哦,还有,他那个京城第一纨绔的二哥呱呱落地,让一年后出生的戎策拥有了一个无比痛苦的童年。叶宇踩坏一个竹蜻蜓算什么,叶斋无论做什么错事,一律推到戎策头上,还要说他是灾星。
“你想哪去了?”杨幼清拍他脑袋。
丰夏忽然开口:“这就是那个孩子?”他的语音语T像极了正常人,戎策方才意识到xi人魂魄后的丰夏可以恢复些许理智,便急忙点头——他太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但是孟兆宁果断回应:“不是他。”
“兆宁,我都没说要问什么,”丰夏笑起来有两个酒窝,“我过够了残害别人续命的生活,如果再有类似这次的事情,如果我再被他人控制成为攻击的武器,也许我伤害的就是手无寸铁的无辜百姓。”
孟兆宁默默摇头。丰夏将手放在他的脸上,眼中多了一层yīn翳。他许久不见、魂牵梦萦的恋人,眼角爬满了皱纹。
“兆宁,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我接近你是有目的的——因为你是小国舅,”丰夏手指微微颤抖,他知道自己即将再度失去控制,不得不加快语速,“二十多年前,我错过了杀他的大好时机,让他有机可乘找到宿主,而我被同样追缴他的南绎明晞府重伤**他们还从我身上知道了青丘的秘密。为了留住这条命,我答应他们,让他们他们夺了我的一缕魂魄,不去打扰族人。”
戎策道:“后来明晞府部分门生叛逃加入血侍,到底还是去闯了青丘。”
“我知道,我清醒的时候也能收到消息,”丰夏苦笑,“这些年过去,他的实力增长不少,而且因为我的失误,让明晞府知道了蛇头的秘密,他们努力收集就是为了彻底唤醒他**”
戎策忽然一怔,问道:“等等,蛇头,‘他’是相由?”丰夏点头,戎策忍不住惊呼:“他还活着?他不是被千年前大禹斩断了所有头颅?”
“不,最后一颗蛇头碎裂成粉末的时候,他的残魂逃了出来,长眠于地下养jīng蓄锐,就是为了等待复活的那一天。有时候他会短暂醒来,寻找He适的宿主,让宿主去帮他收集散落各地的蛇头,但是那些宿主软弱无能,或因为人妖魂魄相互排斥而让他步履维艰。这一次,他盯上了一个将要出生的孩子,一个生来位高权重的孩子。”
杨幼清低声道:“北朔的皇子,未来的君王。”
“不知为何他没有选择太子,也许是太子殿下生辰属阳。他找到的这个孩子,据说是天煞孤星的命格,极其适He他附身。只需要数十年,他就可以掌握这副body,用北朔亲王甚至帝王的身份号令天下。”
孟兆宁忽然呵斥:“别说了!”
戎策捂住了耳朵后面的伤痕,他知道孟兆宁在担心什么,故作轻松说道:“是我,对吗?舅舅,我应该要知道这些的。我就说嘛,昆仑那些老家伙为什么要给我设关卡,原来不是看我的人品,而是在考验那条蛇。”
孟兆宁低下头,他曾经单纯清朗的爱人是一只青丘狐,是一只接近他只为了伏妖的半神。他可以慢慢接受,但是他不能让阿策知道真相——此后余生,怕这个孩子要时时刻刻负重前行,再不能逍遥自在。
他更害怕的,是戎策选择和相由同归于尽。
“舅舅,我耳朵后面的,是伏灵咒枷吧?”戎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更轻松一些,他想扯出一个微笑,但满满都是苦涩,“我一出生,钦天监是不是就知道我是个妖怪?伏灵司给我刻咒枷,为了掩人耳目,还要用烙铁烫掉痕迹。”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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