宥州不是亲王的封地,或者说这二十年来不是。当年的宥王被其同父异M_的D_D叶南坤以贪污之名抓入天牢,除了世袭的王位,最后病死在牢_F_之中。而叶南坤做的,是扶持了康彦候孔齐辉。
康彦候这爵位是孔齐辉的祖父得来的,因他是信康和仁彦两朝的元老,稳定了北朔的基业。而孔齐辉的格局远没有他祖父那样宏伟,不过也不负圣望,将宥州从一片荒原变成繁华富饶的土壤。
孔齐辉有四个儿子,前三子皆是嫡出,孔珧则是早已归西的妾室所生,因而备受冷落和欺凌。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到头来是孔珧迎娶了公主,而并非他那些金榜题名、入朝为官的嫡子们。
戎策叼着一_geng草骑着他那匹健壮的小黑马,zhui里哼着不知哪里的方言民歌。杨幼清一提缰绳让身下的白马暂缓前行,等到和戎策并肩的位置后,一把抽走他zhui里的草_geng:“活像是地痞流氓。”
“我这一身刚洗的黑袍,正五品的皮革yao带,花钱都买不到的伏灵司令牌,哪里像是流氓?”戎策一甩头发,话语中还有几分洋洋得意,“再说了,对待那些妖魔鬼怪,就得用流氓的招数。”
杨幼清捏他耳朵:“该让你继续扫藏书阁。”
戎策低头揉了揉耳垂,低声问道:“能换成打扫您书_F_吗?一整年都行,天天在藏书阁扫地太丢人了。”
杨幼清轻笑一声:“想得美。去看看公主有何需要。”
戎策一踹马肚子,黑马领会了飞奔起来,跑到那金丝流苏装饰的轿前,被缰绳勒住放慢脚步。戎策敲了敲红木的窗棂,问道:“殿下可还觉得舒_fu?需不需要稍稍休息再前行?”
“不必了,”叶亭单手撩开帘子,另一只手翻阅着宥州各县这几年的县志,眉头紧锁,“但若大家疲劳或饥饿,可以稍作停顿,找处空旷的地方生火。”
到底是公主下嫁,不仅有浩浩dàngdàng的府兵和佐陵卫开路,还有至少四个厨子,带着最新鲜的jī鸭鱼r,随时随地满足公主殿下的任何需求。戎策看得还有些羡慕,想想自己每次跑到荒郊野外捉妖的时候,身上只有gān粮和腌菜,有时候rgān都吃不到。
“不过是县志,都反反复复看了三日,”戎策看了一眼无心偷听的轿夫,小声嘟囔一句,“宥州一向人杰地灵,几乎不见贫穷人家,富人天天布施,连妖怪都不曾有过几只。”
叶亭蹙眉摇头:“太过于人杰地灵,有时候也会让人起疑。三哥能帮我一个忙吗?”
“尽管说,不费钱就行。”
“宥州西南山区的几个县城在十多年前遭到了大雪封山,后续又是连年的gān旱和火灾,本应颗粒无收,但仍jiāo足了农税,甚至每家每户还有富余,”叶亭将县志递出窗口,“三哥若是有时间,劳烦去这几个县走一趟。”
戎策一向不喜欢读书,这些方正的小字一看便让他头大。于是他快速扫了一眼假装认真记下:“放心,把你送到了我就去。”
“其实,”叶亭顿了一下,“我希望你能来我的婚宴。”
戎策勾起zhui角笑了笑:“好,等三哥带人闹dòng_F_。”
杨幼清隔得远,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从戎策的笑容来看,这孩子是由衷地开心。他还未来得及_gan叹什么,便听见身边白树生说道:“怎么胳膊总是酸痛,该不是有什么毒虫出没。”
“西南无非是山林和沙漠,有什么蚊虫也不奇怪,”杨幼清抓过他胳膊来,吓得白树生一个激灵差点从马上掉下去,“还疼吗?”
白树生尚处在惊吓之中,木然地摇头:“不,不疼。”
杨幼清眉头紧蹙,松开了白树生的胳膊,后者立刻策马扬鞭,自告奋勇去前方探路。杨幼清放下心中的疑惑,开始想另外一件事——自己有这样可怕?莫不是这些人平常被打惯了?即便经常挨打,阿策就从未拒绝过他的碰触,约莫是知道自己逃不了,不敢躲吧。
这样想着,阿策已经回到他身边,侧着脑袋问道:“老师您需不需要休息?亭亭说可以稍作休整,正午头大家也有些困乏。”
“听你的。”杨幼清伸手出去摸了摸戎策的后颈,后者并未躲闪,仍旧是一副小狗一般的眼神望向他,似乎在问是否还有其他事情吩咐。杨幼清收回手轻咳一声,说道:“你叫上护方司的兄弟,去山上看看有无敌人埋伏。”
戎策伸手向脑后将被杨幼清揉乱的头发理顺了,一扬下巴:“知道了,您让和尚跟我一起呗?反正他也是闲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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