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幼清看着地上的尸体,用手中当拐杖的木棍拨开其中一人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来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但眉骨和鼻梁的特征足以表明,这人来自江对岸,而且是土生土长的南绎人。
廷争自然也注意到了,轻咳一声说道:“有传说,当年皇庭血侍还存在的时候,他们会在臼齿里藏毒药,如果受伤,无论轻重都要自杀。”
“有些可惜,”戎策蹲在那个用暗器的姑娘身边,看着年轻的甚至算得上清秀的面容,帮她阖上双眼,“血侍的速度很快A,我们也是刚刚知道青丘荒冢的事情,不过两三天,这些人便追来了。”
廷争耸耸肩膀:“他们十年前便来过一次。”
“可是已经十年没有动静,我们一到,南绎血侍也就到了。”
廷争听出了戎策话里的意思,刚想反驳,忽然一怔。戎策抓住他瞬间的失神,步步紧bī,廷争_gan受到了三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包括他的久别重逢的D_D。末了,他说道:“我,我给家里写了一封家书,仅仅提到了在伏灵司做百户的D_D,别无其他。”
“你提过我和老师吗?沈景文呢?”
廷争后退半步,环视四周,接着慢慢点头。戎策忍不住想要一拳挥过去,被杨幼清抓住了手腕:“有人来了。”
戎策忍着这口气,将血刺刀从背后拔出握在手中,跳到树上远眺:“血侍,至少二十个人。为首的穿了一身青色的yinJ_yi,还留着披发。”
廷争闻言疾步向前,用树gān挡住自己的身形望向远方,虽说只有二十个人,但比起他们三个半的战斗力,可以算得上是大军压境。更主要的,他最担心的人来了:“是他。”
“谁?”戎策低头望过去。
“故人,”廷争后退两步,握着剑鞘的左手紧张到发抖,“我们该走了。”
杨幼清下意识摸向自己背后的背囊中的蛇头,将拐杖扔掉,握住苍锋。戎策跳下树枝,上前一步抓住廷争领口的_yi_fu,一字一句问道:“你们到底想要gān什么?”
“我真的不知道血侍的事情!”廷争少有被激怒的时候,他想打掉戎策的手,奈何对方力气大过他许多,“跟我没关系!许是他们拦截了我的家书才知道这件事。我杀了这么多血侍,怎么可能和他们串通一气。”
戎策冷笑一声:“你也杀了锦chūn。”
白树生没听明白他们的对话,看了看戎策又看了看监察大人,最终将疑问咽在肚子里。廷争shenxi一口气,郑重其事说道:“我没有任何的目的,我和血侍势不两立。”
“小王爷说的不错。”一个慡朗的声音传来,戎策这才发现五步之外站着一个男人,就是方才望见的领头之人,身穿飞云纹的青蓝色yinJ_yi,像是纨绔子弟,但却能毫无声息靠近伏灵司的千户。
戎策甩开廷争后退几步,问道:“小王爷?”
“对A,我们不是血侍,血侍早就随着耀王陪葬。在下是小王爷的部下,”男子轻佻地环视四周,“名为唐纶,明晞府的舵主。”
廷争变了脸色,呵斥道:“胡说八道!”
“您身为燕王世子,明晞府未来的掌门人,乱说脏话可是有损身份,”唐纶抬手敲了敲下巴,“是不是同往常一样,所有的知lover全都杀掉?不过今天好像有点棘手。哦,忘了恭喜小王爷找到了D_D。”
“我同你早已恩断义绝!”廷争勃然大怒,“今天的事轮不到你管。”
白树生紧紧攥着烟岚的剑柄,似是自言自语,低声问道:“你真是燕王世子?”廷争听到了这句话,他不管唐纶嬉笑的zhui脸,转过身朝白树生走去,而白树生却接连后退,失控一般喊道:“你他_M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颃,”廷争指着身后的人,“唐纶十七岁叛离明晞府,他说的话无非是挑拨离间。”唐纶是个狠人,三言两语便能颠倒乾坤,廷争怕自己此时无论如何辩解,都像是yu盖弥彰。
唐纶不以为然:“好吧好吧,这回的说法是叛离明晞府。不过小王爷,时间不等人,我们还是拿了东西快走吧,以免北朔的官府带人追来,neng不了身。我可以考虑留您D_D一条命,不是件难事。”
戎策挡在杨幼清面前,咬紧了牙关:“休想。”
白树生也站到杨幼清身前,烟岚已然出鞘:“滚开。”
“小家伙,你身上流的可是南绎的血,”唐纶望向白树生,“你想想,你亲爹可是南绎唯一的异姓亲王,跟我们走那是荣华富贵,此生_yi食无忧,何必在荒郊野外过这种穷苦日子。”
廷争试图上前,白树生怒斥:“你也滚开!”
“没办法,他不听话,”唐纶望向廷争,“只能一并杀了。您看,我们可是有二十多人。小王爷,我劝您识趣。”
廷争紧握着拳头,半晌沉声道:“蛇头给你,放我们走。”
“您的话当然就是命令。”唐纶给他弯yao行礼,颇有些滑稽,但是无人笑得出来。
白树生刚想骂廷争无耻,却被杨幼清扯住了袖子。戎策同样愤懑,不解地望向他师父:“老师,我们千辛万苦为的不就是防止他们得到蛇头?”
“如果我们死了,”杨幼清低声道,“伏灵司无人知道蛇头的起源和用途,他们会再度闯入伏灵司,闯入宫城,将剩余的两个一并抢走。廷争给的条件,目前来看最有利。”
戎策无言,如果让他选择,他也会给出蛇头,留下这一条命——他的命不值钱,但是他不能让师父死。杨幼清将背囊接下来放到戎策手中,戎策抱着蛇头向前两步,谨慎问道:“我们如何知道你是言出必行之人?”
“小王爷可以证明,比如六岁那年,我答应您去摘胡桃,差点摔死也要将那一筐的胡桃背回来。”
廷争攥紧了拳,沉声道:“他的确守信——只可惜当年你没摔死。”
“蛇头无论如何我们都会拿到,所以你只能赌一把我是否如当年一般诚实,”唐纶转头唤廷争,“而且我们的确应该上路了,小王爷。”
“我不走,”廷争几乎要将牙齿咬碎,“我和你不是同路人。”
“你还是走吧,”白树生看着戎策将蛇头jiāo给唐纶,眼睛有些酸涩,抽抽鼻子说道,“最好别再找我,这些事太他_M烦心,我不想再掺和**你别再出现了,这辈子都别出现在我面前**你打不过我。”
“我打得过,”廷争似乎有些哽咽,扯出一个微笑,“烟岚是把古剑,好好待它。”
唐纶如他所说,真的带着蛇头和二十个手下离去,如他们来时一般迅速消失不见。留下的廷争,望向他的同胞D_D,还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戎策搂过白树生的肩膀,另一只手扶起杨幼清,低声道:“咱们走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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