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兰垓当即拍案而起, 他身后鬼戎勇士唰唰抽刀,乌洛兰垓高声斥道:“太子,小心说话!”
他虽震怒,但眼前之人好歹是大魏太子, 倘若二人起了冲突, 断不是简单口角几句便罢的, 而是两国之争。当下鬼戎和大魏仍在He作,乌洛兰垓虽震怒, 但并未抢先出手。
益州公刘图南也偏头望了过来, 面上似有不解。
司徒玄不慌不忙,只朝刘图南温软一笑:“图南,我助你夺下益州公之位时, 便说过吧。‘益州主公的位置,你坐也好,你父亲坐也好,都没什么大区别’。”
商议之时, 这位大魏太子确实是这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刘图南急着要将益州大权攥在手中,只以为司徒玄出言轻蔑几句,并未shen思。
司徒玄饶有兴味, 他的瞳孔黑shen,端端映出刘图南的面庞。
他弯唇一笑,眉眼中却毫无笑意:“你难道以为,我会无端帮你?”他将空酒盅转至面前,轻巧把玩着, “你该庆幸那三年,你对他不错。所以今日, 我会礼遇于你。”
刘图南被他惹得有些隐怒:“你究竟何意?”
护卫益州主公的赵破军本站在他身后,见有人对主公出言不逊,伤官刀当即出鞘。
司徒玄不认识这个人,却认出了这把刀。
他低头,温柔一笑:“伤官刀。看来阁下当是前任益州公贴身护卫,益州中护军将领,赵破军。赵将军几乎日日守在主公身边,寸步不离,唯一离开的时候便是金鳞池盛宴——因只有王侯方能出席,你不得不留守在益州,而让卜大将军外出护卫——也正是那次,前任益州公被人暗刺在驿馆之中,卜将军也因此下了大狱。”
司徒玄的目光自古朴的杯沿上投she过来:“益州公,堂堂一位公侯,竟被刺破了气脉,一刀**封喉。”
破军十六岁起便护卫益州主公,平时主公带他更是礼遇有加,此时听得主公被刺之情,他竟气血上涌,压抑得全身轻抖。
他站在新任益州公刘图南身后,并不知道刘图南,此时脸色肃穆,唇色煞白。
“这样才乖顺。”司徒玄含笑望了刘图南一眼,接着他顿了顿,收了面上微薄的笑意,凉凉环视一周,“我只喜欢温恭乖顺些的,比如你。”
他回头,朝方才为他添酒的侍酒nv子和缓一笑,“你,我就很喜欢。西灵人?”
nv子面容shen邃,尤是那一双眼瞳,澄澈剔透,那是北境异族方才有的眼瞳。
殿上酒侍皆着米色粗_yi,唯有她一身火红罗_yi,显然是有人刻意为司徒玄安排过。
侍酒nv子轻轻点头:“奴的M_亲为西灵人,身上确有西灵血。”
“这便更好。”司徒玄轻笑一声,将手中酒盅递予她手心,又将她双手屈起,握紧这个酒盅,“这个赏你。”
他凑在她耳边,“下次试试束发,不结汉髻,愈发好看。”
那nv子面上一红,顺从接下。
虽然西灵国和绵诸国结下世仇,但退一步说,西灵也好绵诸也罢,都是北境鬼戎人。而北境鬼戎人向来是部落相互联姻,不喜异族通婚。
乌洛兰垓见司徒玄同西灵侍酒举止亲昵,心中略有不适,不耐烦道:“既已相王完毕,我襄阳城外战事吃紧,今日,恕不奉陪!”
言毕,他撑案yu起,不料tui脚陡然一软,又重重跌坐在地。
他回首一望,身后带刀侍从也好不了多少,个个以刀撑地,方才勉qiáng站住。对侧益州和月氏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眨眼间,殿上除了司徒玄,竟连个站着的人都没了。
乌洛兰垓大惊,想去够桌上的酒盅,然而,他咬紧牙关,却只有指尖无力地动了动。
“酒中无毒。”司徒玄明白他此举所指,刻意走至他案前,斜了小半盏酒,当着他的面饮下。
乌洛兰垓本想拍案,但臂膀只无力地抬了一下,他双目瞪圆:“大魏太子!这可是你rǔ我鬼戎部族在先!”
庭院中,两列卫兵鱼贯而入,他们皆以古怪白巾系住口鼻,入殿之后,于筵席两侧渐次抽刀,刀光晃眼。
“是香气!”见着殿上卫兵打扮,乌洛兰垓当下明白问题的来源,拼命想抬手掩鼻,但他已丝毫动弹不得。
他回想起大魏太子入殿之时那阵桂香气,当时香味极其浓郁,说不定正是为了遮掩别的什么香料。
益州公刘图南冷眼道:“大魏想做五国盟首,大可以以德_fu人,再不济以理_fu人,如此得来,岂不荒唐。”
“误会。”司徒玄摇头笑道,“益州公错看我了,五国盟首——有什么好做的。我这个人做事,不问对错得失,只为自己开心。”他自袖中抽出张描金绢帛,“此乃昭示天下的王令,只消诸君在上面拓上国印,承认五国一统,皆为我大魏疆土,今日,我便万般开心。”
一名带刀卫兵将帛书递予乌洛兰垓,他瞥了一眼,当下啐了一口。
“绵诸大王恼得奇怪。”司徒玄悠悠回座,不紧不慢道,“鬼戎绵诸归了我大魏,依旧是你来管辖,变的不过是个称谓而已。以后诸年,你我五国互帮互助,岂不比眼下打来打去要更好?再说了,楚国一统或是大魏一统——不都是一统,对诸位来说,又有何分别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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