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军道:“纛随帅走, 主帅大纛在此,没理由主帅不在此处。”
乌洛兰垓慡朗一笑,坐至鹿皮大椅上,卸下yao间的弯刀开始擦拭:“你这样想, 襄阳军更会这样想。”
参军不解。
乌洛兰垓将刀竖立, 刀锋上流转着凶戾的冷光, 他望着锋刃道:“你没同常歌打过jiāo道。他这人,难以捉摸。大纛与常歌, 仅有一个便可威慑众人, 大纛在此,常歌——定不在此。”
“可上月进攻之时,虎头山大营树了常歌大纛, 常歌本人也在此处。”
乌洛兰垓:“正因上一回我鬼戎勇士俱是亲眼所见,常歌纛在人在,故而这一次,纛在, 常歌才断然不在。常歌不在,此时此刻,襄阳军这鱼r,送得可就更有shen意了。”
今日正是乌洛兰垓启程前往新城郡五国相王之日, 首领一走,军营将士再大鱼大r,定然松懈,如果此时襄阳军再行偷袭之事,胜率便大大提升。
“大王可要取消新城相王的打算?”
乌洛兰垓缓缓摇头:“战场上要做最无畏的勇士, 朝堂上更要做聪明的智者。你不知此次相王shen意,明面上是互认君主王位, 实际目的如何,却不好说。”
那参军当即以拳抵心:“我鬼戎幅员千里,大王不必冒险,去受汉人的闲气!”
“你不明白。”乌洛兰垓抬眼盯住他,“连襄阳守军都明白,我这次是非去不可。若我此次不去新城相王,这数千里的奔袭才是打鹰的石头,什么都捞不着。所以我不仅得去,还得风风光光地去,最好能在场上镇住其余的王,此后分楚才有说头,这次出征才算没白费力气。”
乌洛兰垓绕着地上的美酒行了一圈:“所以我才说,襄阳的守军聪明。”
“他们一定是知道我今日启程,刻意送了美酒鱼r过来,要我们麻痹大意,说不定,这其中还有迷药。我前脚带着jīng骑护卫刚走,后脚也许襄阳守军就立马围住大营,杀了过来。”
他的手在酒坛上的大红粗布上转了一圈,乌洛兰垓嗅了嗅指上沾染的酒香气,道:“可惜中原人聪明如驼鹿,我鬼戎勇士却明智如鹰隼。”
参军试探道:“大王要晚出发一日?”
“不,相王之事不可耽误。我照旧出发。”乌洛兰垓道,“他们送来大鱼大r,献上佳酿美酒,我们便顺了襄阳人的心意,该吃吃该喝喝。传我命令,鱼r美酒试毒之后,当下给勇士们分发下去。”
“另外**”乌洛兰垓压低声音,凑在他耳畔,jiāo待一番。
*
入夜,襄阳城虎头山密林中,低低蹲伏着一帮勇士,他们满头花辫,斜穿长褂,身背长弓,皆是鬼戎人打扮。
从山上俯瞰,鬼戎主营一览无余。
乌洛兰垓的车队已离去两个时辰,至少行出数十里之外,断然再无回头可能。
主将一走,鬼戎大营霎时松懈,在营地里烧起了高高的篝火,劳顿数月的勇士聚在营中空地之上,饮酒吃r,摔角she箭取乐。
欢闹声传得四处都是,此时,一小队军士自虎头山潜伏而出,沿着鬼戎大营绕行一圈,He围之后,竟如勒住鬼戎人脖颈的tao索一般。
“襄阳守军已至,现下已围满营地,打算偷袭!”
“大王果然英明!”
一声鹧鸪叫声,这显著是某种暗号。
已He围的襄阳守军忽然燃起火把,点着了鬼戎大营的木制栅栏,火箭如同大雨一般在鬼戎大营上空落下。
大火腾地在营地中燃起。
某个勇士回头问:“我们现在该如何?难道看着我们的大营被整个烧掉么!”
“不。汉人如此,大王早已料到,你们都跟我来。”带头的参军朝身后打了个手势,密林中,半yaoshen的茅草一阵颤动。他猫下身子,并未朝山下着火的大营前去,而是往山顶虎头山大营的方向行进。
他身后,鬼戎勇士渐次而出,人数不计其数,密林中厚厚的落叶层几被踏平。
鬼戎与襄阳两军对峙多时,营地四周地形早已摸得清楚,不消多时,鬼戎士兵已穿过树林,来到虎头山大营外,隐匿在茂密的层林之中。
此时营地安宁,大门瞭望塔上,站着四五个卫兵。参军轻一扬手,几只乌龙铁脊箭近无声息地she出,瞭望塔上的卫兵应声而落。
没了瞭望塔威胁,鬼戎士兵几乎同时跃出密林,如làngcháo般径直冲往虎头山大营。
今晚,乌洛兰垓假装并未识破他们送美酒鱼r的用意,直接将计就计,鬼戎大营中只留了极少部分懒惰兵士,任由他们大鱼大r寻着开心,造成鬼戎士兵贪图享乐的假象,实际上,鬼戎主力军早已挪往密林当中,只等着襄阳守军全军出动、偷袭鬼戎大营之时,一举夺下空虚的襄阳军虎头山大营,生擒襄阳守将。
襄阳军虎头山大营果然已空,兵士居住的小帐全部黑着,襄阳守军几乎倾巢而出,不留数人。
鬼戎军队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
不消片刻,鬼戎参军业已杀至主将营帐之前,为首的鬼戎勇士一刀劈开了主将大帐,白色帐帘嘶一声裂做两半,主将大帐霎时显露在眼前。
主帐nei里,空无一人。
鬼戎参军猛然抬头,他赫然发现,营地栅栏一角,襄阳大将陆阵云站在高高的瞭望楼上,无声挥手。
“**糟糕!这是**圈tao!”
鬼戎士兵犹豫片刻,四周乱箭犹如雨下,顷刻间伤亡大半。其余的鬼戎勇士溃不成军,蜂拥般朝大营口逃去。
忽然,大营入口处一声大喝,虎头山大营口火光熊熊,乔泽生推着燃火的战车,径直冲向营地中的鬼戎大军。
*
秦岭某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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