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乱喊!”乌洛兰垓大吼一声, “常歌已死,中原早无常歌!”
“可那大纛!”
“被一面旗帜吓破胆!枉称勇士!”乌洛兰垓大喊道,“听我号令!第一个攻破战壕,杀入襄阳城者, 封霍查!”
霍查乃鬼戎部族中相当高的封号, 此话一出, 鬼戎勇士群情激昂,阵线瞬间向前推进数丈。
襄阳守军在城前挖出三道战壕, 此时两军于第一道战壕之前jiāo错, 战壕岌岌可危。
乔泽生扬着马刀,冲在阵线最前端,他瘦削, 体格更是同鬼戎人没法相比,却看准了鬼戎人的弯刀,灵活腾挪,抽空连刺了不少鬼戎勇士。
他右侧忽然血花一闪, 一位楚国士兵应声而倒,露出身后的鬼戎勇士,这个鬼戎人只穿着半边长袍,露出一半jīng壮的Xiong膛, yao间更挂了五六个头颅——用以威慑和战后邀功,其中一个头颅还在朝下滴血。
这人生得雄壮,更如一座小山一般推进,他所在之处,楚军阵线溃不成军, 乔泽生的怒火噌地燃上了头,猛地冲了过去, 正在此时,二三十名鬼戎勇士随之冲锋,想要一举攻陷首道战壕,数十刀尖刀密林般朝乔泽生刺来。
忽然听得一声惨叫,一团黑影疾驰而过,那些鬼戎勇士猛然横倒一大片,附近的鬼戎更是见之撤退,一头灰láng自鬼戎阵线上迅猛而过,在沙场之上划一弧线,停在一侧。
那láng上颚皱起,囗中死死咬着半个鬼戎勇士,鲜血几乎将勇士长袍浸润。
周围人看得一惊,正在此时,有人用北境方言大喊了一声,所有鬼戎将士齐齐回头。
谷地之上,疾驰而来的是十几头灰láng,一红影烈焰般驰近,正是常歌。
襄阳守军率先大喊起来:“是将军!将军回来了!”
乔泽生刚要回头,正与他对阵的鬼戎勇士抓着这个间隙,弯刀当即要旋下他的半边脑袋,一阵乱风而过,乔泽生眼前瞬间血花迸溅,那勇士举着刀的膀子竟被人卸了下来!
常歌夹马而过,扬着手中长剑:“小乔,不谢!”
那十几头灰láng联He作战,左突右闪,更会相互配He声东击西,不消多时便将鬼戎勇士的阵线撕得溃裂,但有人却比灰láng更让人胆寒——
常歌单骑白马,携着láng群一道孤身shen入,他途经之地血花横飞,鬼戎勇士更如风过乱苗一般迅速倾倒。
鲜血将常歌的白马染得殷红,他所向披靡,所到之处,鬼戎溃不成军。
乌洛兰垓远远望见此景,大惊失色,他回头看了眼虎头山上的纯黑大纛,心中只狐疑,难道常歌真在此地?
两军作战,势为先决,眼下鬼戎人仰马翻已为鱼r,乌洛兰垓大喝一声,身侧参军喊起了撤军号子,整个阵线一退再退。
这场战役耗时不长,未出两个时辰,跑的快的鬼戎人早已撤出三十里外,跑的慢的鬼戎人则被解决gān净,常歌许久没有如此肆意痛快,横扫千军,直至打扫战场的后勤兵登场,他才驭马离去。
虎头山的火已熄,常歌未回襄阳,而是和襄阳守军一道,直接回了大营。此前曾和常歌比过木剑的乔泽生,厚着脸皮赖在常歌身侧。
“你小子可以A。我看鬼戎那个大高个,是你斩的。”常歌将乔泽生的脸拧了个转圈,“斩敌七十,够升校尉了A。”
旁边一军士赶忙告状:“将军,乔娘子已经是校尉了!”
小乔拿头盔抡他:“你才乔娘子!”
常歌跟着嬉闹:“乔娘子,不,乔校尉,擢升之喜,还不请我喝上一杯!”
乔泽生面上抑不住的得意:“一杯怎够,今日不醉不休!”
一旁的兵士嚷嚷:“怎的将军唤你乔娘子,你就不揍人!嗷!”
乔泽生背地里给了他一拳。
太阳西沉,营地也是层暖金,常歌站在大营之前,抬头望了一眼自己的纯黑大纛。
视线落回,*金般的阳光中,祝政笑意隐隐,正站在大营囗迎他。
战后的常歌,愈发张扬锐利。
白净的脸上溅了数道血花,红_yi也被鲜血洇得*透,大司马剑上更是润满血ye,顺着剑身雕刻流淌。
一见到楚国掌事的司空大人,襄阳守军忙拥着常歌上前,好事的大喊一声:“司空大人,今日大将军头功,可要好好赏赏我们大将军!”
常歌给他一肘,却见祝政温和一笑:“此事定然有赏。”
他上前几步,一把擢了常歌的手,亲自搀他进营。亲迎将领已是极高的赞誉,更何况亲搀,历代只有定国大帅方能有此待遇。
襄阳守军不明nei情,只以为常歌要受大赏,跟着起哄高呼。
*
祝政牵着他,自大营中心大道一直往将军营帐走,常歌数度想要抽回左手,都被攥了回去。他怕旁人察觉有异,只小声道:“我手上全是血。”
常歌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已被鲜血润透,此刻正被先生攥着,连带着将先生白净的手都染得殷红。
祝政见他一直跑神,低声道:“将军为我浴血,我怎会嫌弃。”言毕,更将他的指捏得更紧了些。
他心中还有些旁的_gan慨,初见之时,常歌裹着身红_yi裳,胳膊脆得像是chūn天里的小neng藕,手指豆也软软糯糯,连拉弓都需要摇摇晃晃地爬上木凳。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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