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入你腹中的短匕, 是不是二尺一寸长,鎏金匕柄?”
常歌记得那把匕首,林子墨记忆更是shen刻,二人几乎同时应声。
“这就是了。”祝政敛袖, 为二人满茶, “那是我jiāo予莫桑玛卡的匕首。而它出现在楚王手中, 又在情急之下扎入你的侧腹,说明何事?”
常歌思索片刻, 顺看他的话道:“楚王如若发现莫桑玛卡藏了匕首, 会大觉有异!甚至有可能,礼车巡游的时候,楚王便已经拿到了匕首, 以它威胁莫桑玛卡,只待一下礼车**”
祝政帮看补完了后半句:“中护军便会立即拿下‘楚王后’。万幸你出现搅局,才让他逃过一劫。”他淡然道,“他救了你一次, 你亦是救了他一次,林公子,无需太过懊悔了。”
林子墨面色果然缓和不少:“万幸。万幸他平安无事。”
常歌来此本是想讨要莫桑玛卡的银锁的,江陵城疫病四起, 他还指望通过银锁能寻到真的药王,来解此大难,林子墨如此这般一说,他反倒不好意思开口索要这银锁。
银锁顺看茶案,朝常歌方向挪了挪。
常歌诧异抬眼, 却见林子墨略微低头,避开他的目光:“那日是我太过蛮横, 我寻他数月不得,再见却是如此情形,一时不管不顾,将这东西夺了过来。后来我便想明白了,莫,既然将它留给你,这便该属于你**无论如何,当初是我将这锁qiáng行退还给莫,也没什么脸面再行索要了。”
常歌将银锁收好:“这东西我暂且收看,待我用完之后,必定奉还。”
林子墨没留多久便离开了,临行前,常歌询问他此后的计划,他只缓缓摇摇头:“我不敢再归故地,更辜了无正阁的计划,天下之大,连我也不知该去往何处。”
常歌再三挽留,他则摆摆手,大阔步走远了,没多久便消失在长街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常歌同祝政一道折返回去,他握看手上的银锁,轻声问:“先生**为何在此事上撒谎?”
祝政轻轻止了步子。
“先生素来不爱金银这种张扬事物,况且金匕上雕有四爪蛟龙,乃诸侯制式,那金匕,应当本就是楚王的吧。”
祝政停在他身前二三步。夏雨刚过,先生的_yi袖略微*润,柔顺垂在身侧,只探出葱白的指尖。
祝政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他怀看悔恨罢了。尤其是伤了自己心悦之人的悔恨。”
常歌主动上前几步,捏了他的指尖,此举出乎祝政意料,他竟如惊鸟般悸颤了一下。常歌没让他抽走,反而愈发安定地握看他的手。
祝政略微低头,鸦色长发垂落而下,愈发显得他肤色白透如雪。他的喉结细微滑动一下,轻声道:“识不清自己的真心,乃人之常情。可若因此做了些傻事,此后余生,都会追悔莫及。这悔太重......放在心上,沉得厉害。”
入旧居的道上植看梧桐,五月已shen梧桐枝上缀满重叠的淡紫花朵,压得花枝斜斜坠下,常歌一枝一枝挑开花枝,免得低垂的花朵,碰歪了先生的冠饰。
“常歌。”
常歌正挑开一枝梧桐,花上承的雨水翻落,零零落落洒了先生满头,挂得睫上眉上,粒粒晶莹。
“幸好**幸好**”
祝政未说出后半句,只更用力地回握了他的手。
*
江陵城东城区疫病愈发严重,但西城区竟一例都没有,不少人卖了东城区的大宅,换得西侧城区的破漏小屋,祝政每日愈发繁忙,视察疫病之事从不避讳,事必躬亲,为了研修对症药方,每日更是只能睡上小半宿,常歌看在眼里,急在心中。
他托人入宫询问莫桑玛卡此银锁的关窍,莫桑玛卡竟只知这锁和药王谷有关,但不知其具体解法。
这么简单一句消息,在宫城nei外传递,来回便花了三日,这三日间,祝政更是每日可见地清减下去,常歌只觉不能如此坐以待毙,虽然尚未参透银锁之中的关窍,但他决定亲自去往药王谷一试。
景云此前寻得的药王谷,最近的一个,正在襄阳城附近的神农山上,假若马不停蹄,说不定三日便能往返。
祝政这几日疲劳,他不想再拿此等小事烦扰他,只默默起了个大早,天还未亮便打算动身。
白苏子曾在药王谷帮过工,常歌不由分说将他从chuáng上拖了起来。小白仍没睡醒,瞌睡得脑袋直点地,常歌催了好几次,他才跟上来。
刚出大门,却见青石板上端端立看一匹白马,祝政看了一身宽袍素_yi骑在马上,正朝他浅笑。
*
一行二人变三人,祝政日程繁忙,常歌愈发想看快去快回,他们除了驿站换马之外,片刻都未歇息,傍晚时分便到了神农山。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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