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王诏?”常歌偏头问道, “楚王被刺得笔都提不了,谁给你下的诏?”
“你是何人!敢在我宫城喧哗!”中书仆she宋阳避而不答,反指着常歌,“来人!速将此人拿下!”
江盗自是认得常歌的, 自然先憷上三分, 而离得近的将领俯耳告知宋玉, 这是楚国新封的建威将军。
楚国三军中,大半同常歌一道护过长堤, 即使下令拿他, 也无人执行。
僵持之时,常歌轻笑一声,竟主动飞身而下。
他背着手, 凉凉扫视一周,而后踱着步子,挨个摸了摸三口棺材,淡淡道:“宋中书这哭法儿新鲜, 本将军头一回得知,这哭丧还能打包哭呢。”
人群中有人险些笑出声,慌忙掩口捂住。
常歌挨个扫视江盗的脸,最后停在为首的大黑脸身前:“哟, 大黑脸,真是有缘。楼船上我想着这事儿复杂,将你押后再审,没想到这一押,却留了个祸患。”
四围私语起来:“刚宋大人不是说, 此人乃司空大人所抓司空大人所赦么?怎么这人说是他所赦?”
常歌回身,高声道:“带上来。”
听得哎唷一声, 不知哪位将士推了一把,姜怀仁跟丢沙包似的被丢了出来,他揉了揉摔疼的yao,有人蓦然大喊起来:“我认得他!他是**那群江盗的军师!上个月在我这里赊的酒钱都还没结呢!”
姜怀仁只连声道:“对不住对不住,我代我们黑哥先说句对不住,那酒钱我是没了,冤有头债有主,您找饮酒的黑哥去结吧。”
店家和江盗俱啐了他一口。
见有人指认,姜怀仁当即接着竿子就往上爬了:“哎黑哥,你既投奔了宋中书,竟也不拉我一把,真是枉称兄弟,枉称兄弟A!”
大黑脸气急,“你你”半天,尚未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姜怀仁叹了口气,索x赖坐在地上不起来了:“我什么我?我本以为能投奔那司空大人,谁知那司空大人居然如此油盐不进!nv人nv人不要,钱银钱银不要,说着盛宴杀生不详,非要押后再审,还说什么一个都逃不了。早知道宋中书这么好说话,我费力气去讨好那司空大人gān嘛!”
宋中书脸上尴尬:“休要胡说!”
常歌唇角勾着丝薄笑:“宋中书,都是空口一张,若他是胡说,你也差不了多少。”他踱至上前一步的素_fu妇人面前,那妇人当即转脸,稍稍转过身子。
常歌只笑笑:“程夫人方才说,自家夫君帮他人做事,日子过得是清贫简朴,是也不是?”
程夫人只道:“夫君一生清简,确是如此。”
常歌面色一变:“来人,速将程夫人拿下!”
眼见楚军将士即将冲上前来,程夫人惊呼道:“你为何拿我!”
“程夫人守节,着了一身素_fu,又不着点钗,大眼一看确是朴素。”
常歌绕着她转了一圈,停在程夫人身侧,“夫人身上这tao素云锦着实稀罕,在场众人怕是看不出这东西的价值。这云锦只在金陵产出,且工艺复杂,云纹乃错综织锦而成,光线下更可显出不同颜色——”
他旋身夺了身侧楚军的火把,灯火一映,程夫人素_yi之上竟如有彩光!
常歌将火把朝地上一摔:“这东西贵重的很,被称为‘寸锦寸金’。”
“你夫君过得清贫简朴,你这身_yi裳,还有你身上别着的凤首白玉觽,耳上佩着的东海白濂珠,如何得来,究竟是偷,抑或是抢!”
程夫人被楚国将士押着,瞬间乱了方寸,惊呼道:“我未偷未抢!这都是,这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常歌恰巧掠过程夫人身侧,轻瞥她一眼,极轻地笑了一声:“自己的东西A。”
程夫人自知失言,只惊恐万分,不敢抬头。
“不过,夫人方才有一句话说得倒是妥当。”常歌仰首道,“前几日我听说程大人府上第十七_F_妾室将贵重细软一卷而空,府里上上下下八十三口人,夫君一死,确实没了着落,难怪需要夫人穿着云锦出面**哭哭穷。”
“**十七_F_妾室。”
“**八十三口人**”
听得众人私语,无论这位程夫人再开口说些什么,都不会有人再信。
常歌迫近一步,停在程夫人身前:“您夫君为官一十三年,年年修缮长堤水利,且不论他贪没贪修缮款项,一十三年,长堤溃成空腔,竟无一年察觉上报!这是幸亏楼船行至此处,军民将士勠力同心,抢救及时,倘若不及时**长堤下游少说也有百万人口,你夫君已去抵债了,一身云锦的程夫人,你身为朝廷命妇,却瞒而不报,你又有几个脑袋可以抵!”
那命妇惶恐,当即大跪:“妾身冤枉,妾身对此一无所知!”
常歌冷笑:“刚还头头是道,现在,倒是一无所知了。”
程夫人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宋玉眼见拉出来的证人被逐个击破,仍不死心:“纵使程夫人所说有些许不当之处,这也并不能说明那司空大人就清廉无比!”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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