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江盗同他递着眼色, 要他闭zhui,姜怀仁却像没看见一样,自顾自道:“我还以为这绣球赌坊是谣传,没想到竟确有其事!”
糊涂蛋校尉听得愈发迷糊:“什么绣球赌坊?”
姜怀仁道:“绣球赌坊, 传说是六雄之中第一大赌坊, 自大周时期便有了。里面玩的很大, 和察五百都不够看,直接以稀有玉石珠宝为注, 不过, 这赌坊神神秘秘,据说以一珍珑绣球为信物,若无此物, 连大门都进不去。这东西——”
姜怀仁指了指尸体掌心的珍珑绣球:“估计就是入门的信物。”
糊涂蛋惊诧:“大江之上,宫城脚下,居然能出这种事?!”
常歌皱着眉瞥他一眼,语气极不耐烦:“你们都愣着gān什么?让一帮子江盗和吴国间者, 留在甲板上,围着唱大戏么?”
糊涂蛋这回不糊涂,立即反应过来,当即砍断绳子, 牵走拴成一串的江盗。他亲自招呼着,押着姜怀仁和其余几个江盗,离了祝政常歌,往能关人的船舱方向走。
水兵排成一列,看押着右队的江盗前行。打头的是大黑脸, 一串江盗后是吴国姜怀仁,水师校尉糊涂蛋行在最后。
这溜人刚进船舱, 糊涂蛋踱着步子越走越慢,刻意同前列的姜怀仁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一名水兵凑了过来,悄声道:“胡校尉,那边说今晚还有两船尖果,让校尉通融点。”
糊涂蛋大骇,像个受惊的田鼠一般,左右打量一遍,方才极力压了声音应道:“刚露了江盗,又险些露了赌坊之事,这时候,就不能避一避么?”
水兵悄声回:“这哪是你我能做的了主的。”
糊涂蛋只摇头低叹。
水兵问:“胡**校尉,那今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兜着掩着,一切照旧!没见着两位青天大老爷在船上么?这事兜好了,一切风平làng静,若是兜不住**”糊涂蛋咬牙,比了个杀头的手势,“你我,都得完蛋。”
“后边的别磨蹭!”
前方不知谁训了一声,糊涂蛋立即警惕,收了声,却见姜怀仁晃晃dàngdàng行在前方,距他不过五六步的距离。
姜怀仁迈着脸,随手展了把竹节扇子,正被诗文迷得摇头晃脑:“大风有隧,有空大谷。维此良人,作为式谷**”[1]
念了数句,他以扇拍头:“哎哟,其后什么来着?”
糊涂蛋朝他背影,啐了一口:“酸腐。”
*
与此同时,甲板上的尸首暂时摸不出新线索,白苏子奉命,指导几个水兵七手八脚先将尸体敛了。
常歌独自靠在桅杆上,手中正把玩着那颗珍珑绣球。
这东西做得确实jīng致。绣球以金丝缕成,单说这通身*的工艺,已是世间罕见,何况绣球上镶火红瑰玉,察遍通身,竟连一个嵌He之处都看不到。
仅仅是入场信物而已,就做得如此巧妙,看来这个绣球赌坊确是非同一般。
“方才那江盗所说,先生信几分?”
祝政沉思片刻,答:“三成。”
他倒并不是怀疑江盗说假话,只是江盗只负责押运,对要货的是谁、送去哪里等等上层jiāo易,都知之甚少。
常歌低声道:“暗杀朝廷二品大员,抛尸喜船之上,手中还裹着这么个东西,这不可能是巧He。”
祝政答:“你是想说,这是冲我来的。”
常歌点头:“江盗胆子再大,也不敢在喜船上作乱。这位大司农的尸体也来得蹊跷。况且,公主或是喜船若有损失,先生首当其冲。此事,要么是挑衅,要么是恫吓。”
天上开始隐隐滚雷,江风陡起。
这才刚下过雨,风帆都未gān,眼见着又要落雨。
自从夏口转向以来,怪异之事一个接一个,像是刻意要抓住他二人注意力一般。
常歌神色蓦然一动:“**或是,T虎离山!”
常歌脸色一变,暗示道,“先生,今日船上,过于寂静了。”
此句轻轻点拨,祝政当即明了常歌所思所想——颍川公主的nv侍多为北境人,腕上配有长命金玲镯,行动之间镯上铃铛清音悦耳,一二长命镯尚不能成势,但颍川公主所携nv眷数百有余,自登船那日起,清越铃音此起彼伏,楼船之上到处皆可听到。
而今晚,满船寂静,只留下船艏分开江波的柔缓水声。
上百nv侍于八层行走,怎么会一声铃响都没有。
未及多言,常歌递予祝政一个眼神,飞身便去,顷刻间已沿着木栅登上第三层楼,甲板之上忽然一声尖脆炸响:“回来!”
一位瘦小的水兵,正举着火折子,站在甲板中央,他看着极度紧张,浑身还发着抖。
这人正是常歌勒令江盗neng_yi_fu时,直接跳入江中的“小不点”。
他见常歌头也未回,竟上前一步,大喊道:“回来,停下!不然,不然我烧船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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