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歌立即问道:“是谁?”
司徒玟古怪地笑了一下, 吐出了一个“祝”字。
“祝?”常歌追问,“祝什么?”
宫城里来来往往的祝氏公族实在是太多了,不说别人,祝政也姓祝。
常歌焦虑地催他, 只见司徒玟的眼珠忽然朝上一翻, 双脚猛地乱蹬起来, 指甲也胡乱抠着地面,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卡住喉咙一般。
“司徒玟, 你勿要耍诈!”
常歌正犹豫是司徒玟使什么怪招想逃neng, 恰在此时,司徒玟居然一挺身倒在地上,开始倒气。
常歌这才有些后怕起来。
战场上各为其主, 两相厮杀,勉qiáng算是义理之争,可下了战场,让一个他熟悉了十多年的人活生生死在自己眼前, 他却有些于心不忍。
幸亏半道上遇见了白苏子,兴许还有救,他连喊数声小白,白苏子忙不迭地跑了进来。
“快, 你快摸摸,还有救没有。”
“喏。”
狱卒开了门,白苏子赶忙钻了Jin_qu,先摸了颈脉,身形顿时一滞, 这才回头,冲常歌缓缓摇了摇头。
常歌立即上前一步:“怎么回事?他刚还好好的?”
白苏子翻翻司徒玟的眼皮, 摸摸他的脉象,上下查看一番,低声咕哝着“不会A”、“怎么会”。
常歌焦急:“究竟怎么回事!”
白苏子没有立刻回他,而是摸出药刀,在司徒玟手指上拉出个小口,一滴粘稠血ye立即汇了出来,伤口虽新,可这血却是黑色的。
他猛然想起,来大狱之时,狱卒说司徒玟连日吐血,吐出血迹,正是黑色!
常歌一时有些窒息,他曾见过这样的怪像——
白苏子拿篾片挑了点黑血,凑在鼻下闻了闻,这才低声道:“淬花毒。”
淬花毒,以数千种药材淬炼而成,去其药x,只留毒x,中毒后面色与常人无异,却自五nei溃起,沿着全身经络气脉游走,整个人外寒nei热,如煎如熬,最终生不如死,窒息而亡。
这毒本失传已久,直到去年冬日,在益州重现。
常歌在益州军三年,有一随身偏将,名唤祝如歌。夷陵陷落之后,祝政被关押在益州都城锦官城,常歌孤身闯了益州天牢,将他劫出。
就要他二人逃出升天之时,益州镇护将军赵贪láng挟持了祝如歌,威胁常歌祝政留在益州。祝如歌为了不让常歌为难,撞刀而亡,此后常歌才发现,如歌在撞刀之前早已中剧毒,命不久矣。
如歌所中之毒,正是淬花毒。
常歌联想到此前祝如歌身亡之事,不仅愈发焦躁,大步进了天牢,连声问:“是否有救?”
白苏子没说话,连捏着司徒玟脉象的手都收回了。
司徒玟已经不再抽搐了,他全身散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幕似乎和祝如歌安静躺着的那一幕虚叠在一起,常歌蓦然脚步不稳,胡乱抓了些东西想扶,却险些打翻了墙上的油灯。
白苏子低着头:“他中毒并非一日两日,而是将近一月有余,眼下才发现,怕是早已没救了**将军先回去吧,我封住他的血脉,让他走得**舒坦点。”
白苏子给狱卒递了个眼色,jiāo待他把将军送到东厢_F_,一定不能有任何闪失。
这时候常歌脑中轰然,思绪更是乱得厉害,由着狱卒把他架了出去。
天牢重归安静。
四周连多余的呼xi声都没了。
白苏子沉着脸,在司徒玟虎口上下了一针。
司徒玟猛地大xi一口气,一个翻身,从地上坐了起来,睁眼见着白苏子,立即叩头大拜:“见过白公子。”
白苏子徐徐站了起来,脸色yīn沉得厉害。
司徒玟诚惶诚恐,一直盯着他的脸:“白**白公子,该说的我都按照巨子jiāo待的说了,是否,是否能解救我出去?”
白苏子翘起zhui角,温和地笑了:“你是很听话。该说的都说了——可你不该说的,也都说了。”
司徒玟半跪在地上,皱眉回想片刻:“没有A,无论是此次襄阳围困nei情,还是常川身故nei情,我可是一字都未吐露A!”
白苏子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犹如俯瞰一只丑陋的井底之蛙:“正是因为你一字都未吐,常歌反而更会生疑!一口否认,还不如虚虚实实推给他人,这道理,你不懂么?”
他话未落音,司徒玟脸色一白,瞬间冷汗冒出,大汗淋漓。他死死揪住心口,看了眼虎口上的银针,又指着白苏子,艰难道:“你**你给我刺的什么?!”
白苏子平和道:“刚刚不是说过了么?您身中的,是淬花毒。且已中毒月余。”
“你**你!”
司徒玟气极,他忽然想起什么,将_yi襟猛地一拉,心口处三个黑色针孔,赫然在目。这是他被幼清抓住那日,所中的三_geng银针的痕迹。[1]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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