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莫桑玛卡却忽然不说话了, 他轻巧笑了了一下:“我还会来找你的。”接着他闪身消失,只留下chuáng榻纱帘摆动。
几乎同时,祝政的声音也在身后响起:“你在同谁说话?”
他正撩开nei间纱帘,眉尖轻蹙, 他又恢复了平时如冰似雪的模样, 仿佛刚刚的意乱情动只是错觉。
常歌直接承认是莫桑玛卡, 祝政听了倒没说什么,只提醒注意他的蛊蛇, 别伤了自己。
他手上端着汤药, 已没什么热气了,看着恰是能入口的温度。
常歌刚刚听了莫桑玛卡那一大堆,眼下见着他, 忽然有些不敢正视他的眼睛。余光里,他看到祝政走了过来,稍稍倾身,鸦色长发顺滑落下。
祝政的指尖全被绷带包了起来, 但那秀颀的手指竟比绷带还要苍白。许是指尖还疼,他用一种怪异的姿势捏着汤匙,舀了恰恰一口:“将就喝点。”
常歌垂眸看着他的手指,心中颇为难受。
幼清跟着进来, 见常歌面露难色还以为是嫌弃药苦,急忙叠声劝道:“将军这个不苦的,这是蜜煎香药,先生都不许我们动手,每每热好了拿着梨花花蕊、白梅花蕊, 就了新雪雪水和蜜糖zhi儿一点一点T的,我闻着就一gu蜜糖味, 肯定不苦!”
常歌只垂眸看着这碗汤药,确实色泽流转,如同浅蜜一般。
也不知祝政经过了多少工序,才能将从发黑的汤药,慢慢T整至清浅蜜色。
常歌的眉目敛了锐意,连两道shen邃的重睑都nei秀不少,睫毛流畅地舒展着,难得看着有些温驯。
祝政倒是实话实说:“我尝过了,苦还是有一些,将军姑且忍忍吧。”
常歌有些出神,盯着他包着的手指:“先生近来,睡得还好么?”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祝政低头,淡淡敷衍道:“食不言。”
常歌默然,就着祝政的手接了那碗汤药,一口饮了。
幼清在一旁笑他:“将军真是怕苦,上战场都不怕,一碗汤药给吓得泪汪汪的。”
常歌唇角稍稍翘了翘,他本想竭力做出个微笑的样子,却扭成了个僵硬的古怪表情。
他眼神闪躲:“可不是。这药真没救,加了这么多好东西,还这么苦。”
祝政陪他坐了会,常歌越看他越是愧疚,刚刚被他嫌弃的一文不值的苦药点心,愣是硬着头皮接连吃了四五个,反而把祝政惊到,摸了摸他的额头,还以为他烧糊涂了。
常歌昏迷了些日子,祝政一五一十把近日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
司徒玟是块铁板,咬死了牙什么都没jiāo待,但魏军那个军师倒是个软蛋,大刑还没招呼到他身上,立即招了个底掉。
那军师在这边剥蒜瓣一样往外招,司徒玟锁在他旁边,眼珠都要气爆了。
祝政道:“那军师说,襄阳百姓出逃那次,确是有nei应。”
在他揭秘之前,常歌接到:“瞭望楼。”
“我来当日,瞭望楼上挂满了人头幡,司徒武逃走之前,还刻意砍落人头幡。一开始,我只以为他是怕我看到这东西动怒,才慌张砍落,直到司徒玟大军压城,我远远见着那瞭望楼上,居然又挂上了人头幡,形状、数量和上次显著不同,而且正对着西南角楼,这才猜测,会不会人头幡是沟通的关键。”
祝政淡笑:“将军聪明。”
据魏军军师jiāo待,襄阳城楼前,魏军建造的瞭望楼,的的确确不是为了耀武扬威,那瞭望楼和西南角楼恰巧相对,当值的站在瞭望楼上,见着襄阳西南角楼灯火烁动,记在本子上转为天gān地支,再对着暗文,以天gān地支解出释义,报送给魏军。
这一侧有什么需要回应的,同样对着暗文本子转做天gān地支,再以人头和绳结串成形状不同的串,挂在瞭望楼上,与之回应。
人头幡这东西,正常人看了都觉得糟心,生怕多看一眼晚上做噩梦,更没人会去细细研究这人头幡究竟有什么猫腻,挂上去还能对襄阳城nei起震慑作用,故而挂幡传递讯息之事看似大张旗鼓,实则极其妥帖。
至于襄阳方面,同魏军通信的究竟是谁,军师头摇得像个拨làng鼓,一问三不知。
“先生可去过西南角楼了?”
祝政点头:“只是,没发现什么。”
这结果令人沮丧,常歌倒觉得能够理解。
西南角楼塌过、又被万民踏过,此后又翻修过,来回折腾数次,即使有什么痕迹也找不出了。
“**好在,魏军的瞭望楼倒是一直封锁着,战后也一直派了可信的人手盯着,今日我放了消息,襄阳这边会前去彻底查探。”
常歌瞬间明白了祝政的意思:瞭望楼或许还有沟通留下的证据,眼下被楚军一围,简直是个明晃晃的靶子,只等着心虚的人来撞。
“先生好计。”常歌笑道,“无论是瓮中捉鳖或是螳螂捕蝉,都有得一看。”
祝政淡淡道:“瞭望楼查探的时辰,刘肃清、李守义、孙廉三人知道的,各不相同。刘肃清知道的时辰最早,到时我安排人同他一道行动,看看有无可疑之处。李守义知道的探查时辰次之,告诉孙廉的时辰最晚。”
心虚之人,定会在探查时辰之前来到瞭望楼处理证据,单从时刻上便能进行第一道筛查。
常歌蔚然:“此计jīng彩,我定要亲去。”
祝政面露忧虑,并未表态。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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