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当空, 居然飞起一只手臂!
那是司徒玟的手臂,断臂割开的断面整齐,连一滴多余的血都没有。
司徒玟完全没看到究竟是什么利器割开了他的臂膀,甚至连痛觉都迟了片刻, 才猛然反应过来, 猛地大叫起来。
很快他只觉得, 极端的痛也没有什么,尤其是看到经年仇恨之人, 被他shenshen重伤, 如cháo的喜悦甚至压灭了他断臂的痛楚。
刚才,就在司徒玟被锐利之物割断手臂的一刹那,他凭着惯x, 硬是将手中断箭狠狠ca进了常歌后心。
常歌本就毒发已shen,能支撑至此已是奇迹,更万万没想到他会行偷袭这种不齿之事,一时躲闪不及, 锐镞shenshen刺入了他削薄的脊背,他骑着的黑马惊蹄,猛地一通狂奔,四周兵士被撞得东倒西歪, 竟没一个人能阻了这匹黑马。
常歌被马颠簸得吃力,又因背后中箭,驭马动作都迟了不少,完全凭着韧劲和黑马对抗。
司徒玟心中狂喜,他竟能亲眼见着常歌坠马!
忽然, 他猛地一怔,接着开始细微地哆嗦起来, 司徒玟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活像撞了鬼。
对他来说,也的确是“撞鬼”。
祝政,本该在三年前死在大周宫变那日的祝政,居然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
冷白_yi袂闪过,祝政策马而来,竭力追上了四处横冲的烈马,迅速T着角度,和黑马保持平齐,此时常歌已无力管束那匹烈马,几乎要被摇坠下来,四周兵士急切退开,生怕被没长眼的马蹄子送得归了西。
在二马并驱的瞬间,祝政倾身一带,将常歌顺当拥进了怀中。
常歌刚被祝政救下,那匹黑马撒开四蹄,猛地朝北面山上跑去。
祝政则护着常歌,月下勒马回身,惊起密林中一片暗鸦。
他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司徒玟。
司徒玟本想出声,却有如被冰凉铁钳扼住喉咙,竟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一看到祝政那张脸,大周天子经年累积的威赫,瞬间复苏。
祝政从不疾言厉色,但他心思情绪过于难测,只是脸一沉,文武百官便shen知不妙、噤若寒蝉。
正如此刻,祝政一语未发,司徒玟已给吓得说不出话。祝政广袖翩然,银色冷光一闪,他的广袖却被人抬手按住了。
常歌竭力抓着他的袖,他背部的伤口太shen,猛然大量失血更是让他失去了力气,即便如此,他还是遏着ChuanXi,勉qiáng道:“留他一命!还**还有话要问。”
“别说话。”
祝政急忙将他圈紧了些,他单手驭马,寒寒望了司徒玟一眼:“幼清!”
幼清早已抽出掣电鞭,将司徒玟来了个五花大绑。
几乎同时,司徒玟Xiong口猛地传来三下刺痛,痛_gan非常细微,有如被蜜蜂蛰了一般。他低头一看,不知何处飞出三枚银针,早已扎进了他的心口,鲜血刚润红银针,针尖便立即变黑,这显然是喂了毒!
司徒玟喉中古怪大叫起来,银针太细,幼清全然没察觉,还以为他被擒了心里愤懑,只喊着“安静点!”一个手刀将他击昏了过去。
而此时,祝政早已策马,带着常歌回到襄阳城中。
经过了一整天的战火,城里格外萧瑟,刚刚下过场雨,更让空气*润寒凉。
马背颠簸,常歌半伏半靠在祝政Xiong口,他身量本就瘦削,只盈盈一搂。他后背血流不止,把祝政半片广袖染得通红,不仅如此,常歌的body发起高热,冰魂蛊毒也随之兴风作làng,他身子忽而滚烫忽而冷寒,全身更是绵软无力得可怕。
祝政见此,不敢多想常歌的伤势,只恨不得一步行至官署,着人医治常歌;又悔恨自己恪守常歌的jiāo待,一切以军机、以谋划布局为重,没能早些站出来。
常歌呼xi中已开始出现腔音,背部也跟着急促的呼xi阖动,眼睫更是颤抖不停,更不知现在他还有没有清明意识。
“再撑一会。”祝政腾手搂紧他,却又不敢真的下死力气,生怕加重他的伤势,只能僵在一个半揽住他的姿势。
“先生**”
“嘘,别说话。”
常歌的脑袋沉得支撑不住,勉qiáng攀住他的肩膀,把脸颊伏在他肩窝里。
他的体温烫得祝政一惊。
“先生。”常歌的手不自觉揪着他凉润柔滑的后襟,“襄阳**襄阳定了么?”
祝政心中一苦。
都什么时候了,还念着襄阳。
常歌指尖用力,像是还要挣扎着继续问,祝政连忙答:“定了。”
他喉中哽得发硬,连声道:“定了,襄阳定了。”
一瞬间,常歌像是泛起点笑,而后他脸色一白,猛地攀住祝政,在他心口咳出一口血。
祝政瞬间被吓得手脚发凉,只觉连魂魄都飞开了一刻。他猛地加速直奔官署,还未到便朝着官署府兵下令:“传军医!所有军医!”
他骑着马只冲官署正堂,又仔细避开伤口,将常歌扶着在正堂公案后坐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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