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织月鲛的双tui遇到大量的水,就会化成鱼尾。
轻而反光的脚环和锁链被卸了下来,明明江远寒摸索了很久都没有弄懂的配置,却在李凝渊的手中轻而易举地被勾开,咔哒一声脆响,限制之物neng离了脚踝。
江远寒沉沉地吐出一口气,有一种重获自由的_gan觉,只不过他在对方沉默的目光之下,完全不能太过放松,只是解开外衫,换了件别的。
那些广袖飘逸的道袍不能浸水,反而是织月鲛自己的纱_yi,出水即gān,薄如蝉翼,拢在身上几乎轻如无物。江远寒从李凝渊手中拿回来了自己的_yi_fu,随后就慢慢地沉进了水底。
水月池漾开一圈圈的波纹,淡淡的月光落入珠帘之中,与珠玉的光泽缠绵在一起。朦胧的光晕落在水面上,跟着粼光颤动。
李凝渊盘tui坐在水月池旁侧,没有靠得太近,但也始终让江远寒的位置停留在自己的视线之nei。
从水底向上吐出一串儿泡泡,浮上来,很快地破碎。
江远寒的身躯在水月池中很快便补足了水分,他在里面慢慢舒展筋骨,这几天的坎坷仿佛都淡化了许多。过了小片刻,水花溅动,他从水中冒出头,只露出两侧白玉珊瑚般的鲛人耳,还有*润泛光的眉宇眼睫。
李凝渊看向他。
两人视线jiāo汇了片刻,谁都没有开口。江远寒心中复杂无比,不知道跟他说什么,随后就又沉没了下去。
静谧无声的月夜,外面有风chuī拂的声音,还有细碎的鸟雀啁啾。
隔着一层清透的池水,江远寒本想闭上眼睡在水池里,却在即将睡着的刹那,听到一丝幽然的琴声。
琴声若隐若现的,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江远寒原本对这些乐器都是一视同仁的,但如今不是,他从水底上游,手臂趴在了池边的冰冷玉砖上,朝着声音传播的地方望去。
琴声太远了,传到这里很轻很轻,有一种如在梦境的错觉。江远寒听了片刻,等到琴声止歇,才听到李凝渊的声音。
“那是伊梦愁的大梦琴。”
“大梦**”江远寒低声自语。
“人生在世,如梦一场。譬如镜中之花,水中之月。”李凝渊望了一眼碎在池水里的月色,“伊梦愁嗜酒如命,不拘小节,她的琴声能引入入道,勘破种种幻境,遨游红尘万千。”
江远寒想了一会儿,大约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他伸手抵着下颔,迎着昏暗的光线:“是每一个正道修士,都要会一样乐器吗?”
李凝渊一时没懂他为什么要这么问,答道:“不是。只是少数人才jīng通。”
江远寒点了点头,觉得这琴声太远了,他也无从比较,不知道伊梦愁跟小师叔谁弹得更好。但在他心里,其实听到了也是一样的结果——没有人能跟李承霜相比。
“你很喜欢吗?”对方问。
江远寒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低头趴在了胳膊间,闭上了眼睛:“**喜欢。”
李凝渊的脚步稍稍近了,直到他身上那gu极淡无比、又隐蔽缠绕的清甜气息蔓延过来。
他伸手把池子里的小鱼抱起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膝上,手指运起灵气,术法慢慢地烘gān他银蓝色的长发。捋到发梢的时候,李凝渊才低下头,似有若无地说了一句:“如果我去学琴,你会听吗?”
江远寒本来已经对这种接触放低警戒线,不再炸毛了,可是还是让耳畔这句比风还轻的话问住了。
李凝渊的手指穿过长发,和缓地抵在他的耳后,指腹轻柔地从耳_geng往上揉按。
这样似乎能消解疲惫,是一种简单的导气引灵的方法,但是他碰到了江远寒耳后纤薄透明的鱼鳃,怀里的人骤然瑟*了一下,往后退了半天,几乎下一秒就要顺着动作滑进池子里了。
李凝渊及时捞起小鱼,撩开他头发看了一眼刚刚碰到的地方:*润又脆弱的鳃被碰红了,畏惧地贴在珊瑚软骨下方的细腻肌肤上。
他骤然紧张,低头贴着对方的额头:“碰疼你了吗?”
江远寒的手攥住他的_yi衫,*漉漉的掌心在纤尘不染的白衫上烙下一个印子,他答非所问:“不要为我做什么自己不愿意的事。”
李凝渊的动作陡然停滞住。
“不喜欢弹琴,不要去学。”江远寒叹了口气,“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也不要做这些,除了给我D上枷锁之外,_geng本就没有别的用**明明我还没有犯那么多错,你单方面付出得太多,就让我觉得自己仿佛错得很shen。我x格自私薄情,不想背负一些不想背负的东西**很麻烦。”
李凝渊的呼xi慢慢地沉淀了下来。
他没说话,而是把怀里的小鱼抱起来,只让他的尾巴浸在池水里,随后便将对方一侧的发丝拢到旁边,仔细地看了看被弄红的脆弱薄膜。
“我问你的话不是这个,”李凝渊平静重申,“我问你的是,有没有被弄痛。”
江远寒心里莫名有些发毛,他胡乱地_gan知了一下body传来的信号:“有一点吧**”
织月鲛的结构太脆弱了,而且原型的时候,这种脆弱_gan还被放大了很多倍,并且伴有着一些别的因素。比如鲛人在水中的jiāo尾,往往会很难进行,因为他们的鱼尾实在是**太滑了。
李凝渊靠得更近,呼xi亲密又温热地洒在肌肤上,落在被碰红的鳃上,他的手指很轻柔地拨开肌肤上微红的透明软膜,看到里面的呼xi腔,软r发红,有一种纯与yujiāo叠的视觉_gan知。
江远寒猛地握住了他的手,被看得有点恼了:“什么都好奇,你要不要脸?!”
李凝渊没有丝毫避讳,顺着这话题问下去:“看起来很难保养,如果伤到了要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江远寒偏过头,“我也是才夺舍没多久。”
李凝渊盯着他的侧脸:“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身份。能够夺舍的魔修,应当修为不会太低吧?即便是刚刚筑基的修士,也远比织月鲛这种天生灵物来得要好。”
江远寒心说这不是被碰瓷了么,表面上没搭理他,而是提起了之前从盛问chūn那里问出来的话:“我听说**你们过一阵子要去,魔界?”
“嗯。”李凝渊应答。
“你打算把我放在哪里?”江远寒凭借着记忆中的位置,指了指放着脚环和锁链的地方,“把我锁在这里,我会闷死的。”
“你想去魔界?”
江远寒差一点就点头,随后回过神来这大概是对方的试探,也就绷着脸兜了个圈子:“我才不想,魔族那群家伙狗眼看人低,瞧不起其他种族修魔。”
我骂我自己,真是豁得出去。
李凝渊道:“魔族生而凶悍,自带魔气。而不需要像其他种族修魔一样,将天地之间的灵气通过功法转化为魔气,确实有优势。”
江远寒哼了一声,没说话,一脸得不高兴。
只不过这个yu擒故纵的水平不是太高。李凝渊察觉到对方有些口是心非。他望着不怎么搭理他的小鲛人,伸手拨弄了一下对方柔顺的长发,语气清淡地道:“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也不会让你独自留在这里。”
江远寒听着觉得有希望,正在思考接下来要怎么说才能让对方确定带自己去魔界的心意,就听到了李凝渊缓慢响起的后话。
“琴声,是你爱听,还是那个人**喜欢?”
这句话听起来仿佛没有什么威慑力,但实际上简直把人的心往冰窟窿里拽。江远寒顿时心生警惕:“当然是我**我**”
他本来说谎很是熟练,能轻易地掩藏自己,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李凝渊bī近之时,他却突然卡了壳,让这gu清淡而微甜的气息缱绻得脑海迟钝,从记忆shen处仿佛勾连上来一丝奇异的错觉。
就在这么一瞬的恍惚之中。李凝渊无声地笑了笑,似乎对这种结局并不意外,他那gu种在骨髓里,可怖到极致的gān渴又缠绕上来,被嫉妒和占有yu占据了心念,连道心都在往不可预知的方向偏移。
他墨黑的眼眸之间,飞掠过*红的光点,带着极重的压迫之_gan。这种r食者的捕猎味道随着接近而灌进脑海里,让人脑子里发晕。
但江远寒自然还保持清醒,他甚至听到李凝渊语T平稳地说了一句。
“**其实我还有让你觉得更麻烦的事情,没有做。”
来自于豪门世家、见多识广的直觉冲到了第一位,江远寒下意识地觉得威胁,他反抗的心绪一下子涌了上来,修养后蕴藏至今的魔气慢慢地缠在指节上流窜。
但这样的防备没有派上用场。
李凝渊按住了他的肩膀,耳畔的声音低柔又缠绵,几乎不像是他的音色,而是潜入到更shen的梦中,更像是另一个人的。
另一个人**是谁的**
江远寒的想法一下子顿住,怎么想都想不出是谁的。他被对方抱在了怀里,猝不及防又无可抗拒,随后——李凝渊环着他沉进了池水里。
水波dàng开。水月池池底很shen,两人重重地沉没了下去,温泉*透了_yi衫。
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李凝渊的声音,还有他温柔描述的一切。这其中似乎有一些很难懂的术法在作祟,对于织月鲛的薄弱身躯来说,这种蔓延开的道术,已经足够影响他的神智。
但影响他神智的,还有些更shen层的、不可捉摸的东西。
这些声音在水下,没有bào露出一丝一毫,而是通过灵力静悄悄地传到江远寒的耳朵里。他有些难以想象,理智bī迫他认清眼前的人,但道术和私心,却在告诉他,闭上眼睛。
反正,你也什么都看不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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