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坐在大栓家的堂屋里。桌上还扔着男孩儿玩的弹弓和泥丸,窗边放着一只小巧的蝈蝈笼。虫儿发出好听的振翅声,还不知道它的小主人已经走丢了。
孩子他爹端了茶水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林钏说:“族长怎么说,他难道不管么?”
孩子他爹说:“最近山神显灵,大家都听大巫的。族长发话不管用。”
他们来的时候见过族长,他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显然也在为这些事烦心。林钏说:“二娃儿还在牛棚里关着吗?”
孩子的娘说:“这两天我和他爹一直去闹,他们就把孩子带到山里去了。山里有个祭坛,大巫的徒弟们把守着,我们没办法救。”
林钏回头看湛如水,说:“那地方你知道吗?”
湛如水想了一下,说:“知道,小时候我去过。每年丰收的时候,大家去祭坛献上打来的猎物和黍子酒,围着篝火聚会。唉,那时候祭祀的气氛还是很好的,跟现在可不一样。”
林钏说:“咱们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
湛如水点了头。大栓的爹娘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送他们出了门,再三叮嘱他们要注意安全。
在湛如水的带领下,几人悄悄来到山里。祭坛位于半山yao的一块空地上,位置很宽敞,能容得下上百个人聚会。祭坛周围铺着方青石板,正北方是个一丈多高的石像,雕刻的线条很粗犷,充满力量_gan,是山神的形象。
祭坛的中间,是个圆形的平台,应该是巫师祈福舞蹈的地方。
在祭坛下面,立着几_geng柱子。上头绕着几圈绳子,背面好像绑了个人。
众人穿过草丛潜行过去,见三名青年男子坐在树下乘凉。靠的近了,能看到柱子的另外一侧绑着个小男孩,大约七八岁。大热天的,他被太阳晒得奄奄一息,zhui唇都gān裂流血了。他嗫嚅道:“水,我要喝水**”
几个壮丁装作没听到,坐在一旁聊天。小男孩低声哭了起来,道:“娘,哥哥**我要回家。”
一个人看不过去了,起身过去,摘下yao间挂着的葫芦,给他喂了点水。小男孩儿_gan到了一阵清凉,贪婪地吮着水。
那人喂完了水,小男孩儿又哭了,说:“哥哥,我要回家,你放了我好不好?”
那人也没办法回答他,转头看其他人。一个年纪大些的人说:“你同情他gān什么,这是祭祀的祭品,跟牛羊一样。要不是为了看着他,咱们也不用大热天在这里待着。”
那人也不敢违背大巫的意志,叹了口气说:“哎,作孽。”
草丛里,驭风看了林钏一眼,意思是怎么办,要qiáng上吗?
那几个人虽然不难对付,但小孩儿的父M_和家业都在这里,qiáng行把他救走,转头大巫就要去找他家人的麻烦。还是不急在一时,得从_geng源上解决问题才行。
林钏摇了摇头,挥手示意暂时撤退。众人都听她的,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走了。
从山中出来,几人坐在一片大树*下开会。林钏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唐裁玉说:“不管怎么样,用活人祭祀,也太残忍了。”
驭风说:“他们就是想通过这种方法来震慑村民,谁不听话,就拿谁家孩子开刀,谁还敢反抗?”
青鸾道:“这都不是主要目的,想当土霸王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借此发财。”
一提到钱,她的头顶上就仿佛出现了一个算盘,打的噼里啪啦直响。
她说:“每家出二两银子修庙,寨子少说也有三百户人,就是六百两银子。修庙能花多少钱,找能工巧匠重塑金身彩绘,粉刷nei外墙、换梁和柱子,也不过花二百两银子。剩下的钱呢,还退回来么?”
湛如水笑了一下,说:“剩下的自然留给大巫管着,当香火钱。”
青鸾耸了耸鼻子,说:“我闻到了中饱私囊的味道。”
其他人都shen有同_gan。驭风说:“这个大巫的问题很大。但就凭他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做这些事,背后肯定有人给他撑yao。”
湛如水说:“他以前确实比现在安分的多,除了每年秋天主持祭祀之外,就是帮人治病。后来因为医术不错,信徒越来越多,他就开始不听族长约束了。”
正说着话,忽然身后啪的一声响,一个泥丸打在他们旁边的地上。驭风喝道:“谁?”
树丛里露出一个朝天揪,晃来晃去的。片刻又啪地一声,打过来一颗泥丸。
对方还算客气,只把泥丸往他们身边打,并没有直接攻击他们。
驭风扬起了zhui角,他是偷袭刺杀的大宗师,这点雕虫小技还敢跟他班门弄斧。他闪身窜了过去,一把将树丛中藏着的捣蛋鬼揪了出来。
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被驭风悬空提着,不住蹬tui,大声叫道:“放开我,你们这些坏人!救命A,妖怪要吃小孩儿啦!”
驭风张开zhui,露出森森白牙,仿佛真的要吃了他。小男孩吓得扔掉了弹弓,放声哭喊起来。
“救命A,阿_M救我——!”
林钏说:“行了,别吓唬他。”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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