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了线索,但是那妖nv受了惊吓,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出现了。
他们在城里盘桓了数日,一直没再等到那个nv人现身。青鸾说:“她不敢再来了吧?”
湛如水说:“她被划伤了脸,要Seduce人也得等伤养好再说了。”
众人觉得有道理,在这里住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于是打算继续行程。江湖这么大,说不定哪天就又碰上她了。
出城行到下午,半空落了雷,忽然下起雨来。
附近没有客栈,前头只有一间歪歪斜斜的破屋,茅草搭在屋檐上,十分破败。
几人来到_F_前,纷纷下马。林钏敲了敲门,门没关牢,吱呀一声开了。她扬声道:“请问有人么?”
屋里黑漆漆的,似乎没人住。其他几人跟了进来,唐裁玉掸去肩上的水,说:“幸好有个破_F_子能避雨,要不然就浇透了。”
他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屋子的角落里,有个男孩子正盯着他们看。他约莫十三四岁模样,穿了一身灰,又跟一堆杂物坐在一起,猛地一看_geng本注意不到还有个人。
少年紧张地看着这些不速之客。林钏客气地说:“小兄弟,我们暂避一下雨,能行个方便吗?”
少年没回答,眼神里有点恐惧,充满了戒备。
林钏想他是怕生,有话还是跟他家大人说的好。她说:“只有你一个人吗?”
少年的神色比刚才更紧张了。他长得又瘦又黑,家徒四壁,躺的地方也只是一个草垛,情况只比乞丐好一点。
林钏从包袱里掏出一个荷叶包递过去,里头有刚买的几个r包子。
“这是我刚买的,你吃么?”
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肚子果然饿了。看到包子,他的眼睛亮了起来,接过去láng吞虎咽地吃起来。他捧着荷叶的手上有个很严重的伤疤,还没完全愈He,好像是被火烧伤的。
其他几个人见他吃了东西,便当他同意自己在这儿歇息了。几人自觉地坐在一个角落,准备等雨停了就走。
屋里cháo乎乎的,青鸾抱着膝盖坐着,说:“长老们要咱们斩妖除魔,可这一路上也没见到几个妖魔鬼怪。你们说**它们都在哪儿呢?”
唐裁玉说:“大隐隐于市,妖怪也并非就向你想的那样,生的青面獠牙。说不定跟你擦肩而过,你都未曾察觉呢。”
他说着,有意无意间回头看了身后那少年一眼。少年不知怎的打了个寒战,*成一团,连大气也不敢喘。
青鸾道:“我刚才就_gan觉附近有妖气,但很微弱,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
林钏笑了一下,说:“大约是懂得修行的小动物,机缘巧He获得了人形。这气息对人类没有威胁,还不如有些恶人身上的戾气大,别管它了。”
听她这么说,少年警惕的jīng神稍微放松了点,却还是畏惧。
静了片刻,青鸾又说:“你们都听过白蛇传吧。若是有一天,咱们碰上了白蛇那样的好妖,也要降_fu吗?”
孟怀昔淡淡道:“妖有善妖,人有恶人。蜀山弟子若是不能明辨是非,那跟外头那些野道士有什么区别?”
少年听了,若有所思,看他们的目光与一开始有些不同了。
过了半个时辰,雨渐渐停了。外头的天还没完全暗下来,加急走一阵子,应该能赶上宿头。几人站起来,准备离开。林钏道:“小兄弟,我们走了,多谢你收留。”
少年看他们要走了,忽然鼓起勇气跟上来说:“你们是蜀山的大侠吗?”
林钏回头看他,说:“大侠不敢当。我们是蜀山弟子,小兄弟有事?”
少年紧张得瑟瑟发抖,却还是说:“我**我想请你们帮我个忙。”
林钏哦了一声,有些意外。她从刚才就_gan觉到,这个少年身上带着淡淡的妖气,应该不是人类。这一帮修道之人贸然进来避雨,就像猫闯进了耗子窝,把他吓得不轻,因此他蜷*在角落半天不敢说一句话。
其他人应该也_gan觉到了,但这少年身上的气没有恶意,应该没害过人,便跟他相安无事。没想到他们没有揭穿他的身份,这少年倒是主动来找他们。
少年以为他们没钱不肯帮忙,便说:“我有钱的。”
他跑到屋子的角落里,扒开gān草,从一个dòng里掏出一把铜板。他快步回来,哗啦一下子把钱放在林钏手里,说:“这些够吗?不够的话你先记账,等我给人帮工,慢慢还你们。”
他虽然害怕,却还保持着骨气,眼神里也透着期望。
妖与道士本来是对立的,他冒着被抓的危险也要来求助,看来是遇到了大麻烦。林钏从中拿了一个铜板,说:“这样就够了。你有什么难事,跟我们说说吧。”
少年刚才还吃了他们的包子,这白_yinv郎只收一个铜板就肯听他倾诉,让他红了眼圈。
他小声说:“我知道你们的法力高qiáng,肯定早就看出来了,我就不瞒你们了。我不是人类,是一只田鼠。”
他长得瘦小,又穿一身灰色的_yi裳,住在这样破的地方也能适应,若是田鼠成jīng,那就说的过去了。
他说:“我叫阿灰,跟师父在这里生活,已经很多年了。我们本来想好好修炼,以后当个地仙。”
这个想法对于田鼠来说太远大了,但长日漫漫,有个念想也挺好的。
阿灰说:“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我师父擅长偷盗,老鼠天x如此,不容易改正。但他从来不偷穷人家,看到人揭不开锅,反而会接济他们。”
他说:“师父以侠盗自居,说劫富济贫最直接,还让我也这么做。但我笨手笨脚的,胆子又小,做不来。只能看哪里有人要帮工,我就去帮一天,赚几个铜板。但师父从来不嫌我笨,要不是他养活我,我早就饿死了。”
既然是田鼠,也不能用人的标准来要求他们。林钏道:“然后呢。”
阿灰说到难过处,红了眼睛,说:“本来日子过得好好的,可最近正是青huáng不接的时候,有不少农户吃不上饭。师父知道城东富户家囤了不少粮食,便想取一些来,帮穷人渡过这个难关。”
他说:“师父趁夜进了刘员外家,本来要开仓借粮。见他儿子喝完花酒,从外头回来了。师父怕他叫人,立刻化成原身钻进草丛里逃走了。那人亲眼见了个鬼影子,嗖地一下子就不见了,被吓坏了。他回去病了好几天都不好,满口直说胡话。”
“刘员外找了郎中去看不管用,怀疑他儿子是中邪了。他听人说,最近城里来了个游方道士,抓鬼降妖很灵,就把人请过去了。那道士说确实是中了邪,要解除邪祟,就得把吓到他的人找来。”
林钏道:“那道士做法了?”
阿灰说:“对,他在粮仓外找到了我师父的毛发,用那个做引子,施法把我师父qiáng行抓了过去。道士把我师父关在一个葫芦里,要把他炼化成丹药。我冒死潜Jin_qu救他,等到半夜拿到了葫芦,结果上面贴着符纸,我一碰,手就被烧成了这样。”
他摊开手,林钏刚才就看到他手上有烧伤的痕迹,原来是被符纸烧伤的。
他急切道:“求求你们救救我师父吧。他真的没做过什么坏事,还帮了不少穷人。前年闹蝗灾,大家都吃不上饭。还是他半夜去城里的粮店开仓,连夜给大半个城的人送了米,救活了不少人呢。”
孟怀昔家里有药铺,平日里也常给人施舍药材,道:“你这位师父,倒是很有侠气。”
阿灰说:“师父说早年江湖里有个大侠,人称清风剑客,武功很高,经常为人打抱不平。我师父听了他不少事迹,也要做他那样的人。”
他说这些事的时候,眼睛里带着光,十分憧憬。
驭风本来一直没开口,此时却出了声。
“你师父见过那位侠客么?”
阿灰迟疑了一下,说:“师父说大侠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多年前只有幸见过他一面。后来有人说他死了,但师父不信,说大侠一定还活着,只是不愿意招摇,低T行事而已。”
他又说:“师父不但自己崇拜他,还让我练好了本事,跟他一起做那样的英雄好汉。”
驭风笑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阿灰的自尊很敏_gan,说:“这位大哥,你觉得我不成吗?”
驭风很不客气,直接道:“你不成。”
阿灰攥紧了拳头,仿佛信仰被人践踏了,说:“我修炼很勤,一直都很努力的!”
驭风依旧泼他冷水,道:“那你怎么还没把你师父救出来?”
阿灰眼圈红了,觉得他故意欺负自己,有点想哭。驭风淡淡道:“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自己做不到,拼了命去努力,也不过是豁上一条命而已。但你知道来求我们,总算还有点眼光,运气也不错——这就够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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