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摇长老说完,便施施然地游走了。剩下两人面对面站着,十分尴尬。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孟怀昔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钏说:“不用,我自己走就行了。”
她说着出了门,孟怀昔转身去提了一盏琉璃灯,跟着走出来。琉璃灯透着碧莹莹的光,下头坠着金色的穗子,光也随着脚步微微浮动。
孟怀昔说:“山道窄险,我送你过了吊桥吧。”
东峰跟梨棠小筑所在的中峰之间,有一座吊桥。那吊桥走起来吱呀呀直响,对于恐高的弟子来说就是一场噩梦。但不管怎么样,弟子们早晚要面对御剑这一关,怕也得习惯。
孟怀昔提着灯,走在前面为林钏照亮。
吊桥下面是万丈shen渊,若说一点也不怕是假的。林钏来的时候,就是扶着铁索慢慢向前。走到一半,忽然一阵大风chuī来,吊桥被chuī的左右摇摆。林钏的心有点慌,却不想被看轻了,只是默默地抓紧了铁索。
孟怀昔注意到了她的紧张,在前头为她挡着风。他虽然什么都没说,却给她一种可靠的_gan觉。
片刻风停了,林钏拍去手上的铁锈,通过了吊桥。
月亮升起来了。今天是上弦月,月牙弯弯的,就像美人han_zhao一抹浅笑。
明亮的金星在月亮上面一点的位置,两者组He在一起,就像一张温柔的笑脸。
孟怀昔看着夜空,也露出了恬淡的笑容。林钏想起刚才招摇长老过来,就是邀他看金星伴月,说:“这个星象倒是不常见,有意义么?”
孟怀昔道:“你能_gan觉到什么?”
林钏望着夜空,捕捉那种微妙的_gan觉,说:“温柔、安静,还有种满足的_gan觉,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孟怀昔微微一笑,说:“师妹好悟x,这个星象代表着温柔和富足。今天在这个时辰出生的人,会受到这个星象的祝福,看到它的人也会有好运气。”
林钏静下来,觉得孟怀昔就会给人带来这样的印象。但除此之外,她对他还有点别的_gan觉,她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像隔着一层雾,很难看清全貌。
过了吊桥,梨棠小筑就不远了。孟怀昔把琉璃灯递给她,说:“拿着照亮吧。”
把手上还带着他手心里的温度。孟怀昔转身走上吊桥,慢慢走远了。林钏提着灯走出一段路,忍不住回头望。
孟怀昔已经通过了吊桥,走进了竹林中。夜风把他的_yi衫chuī得猎猎翻飞,身影单薄得让人担心。
琉璃灯放出朦胧的光,在夜风里轻轻摇曳。
她心中有些怅然,提着灯回了梨棠小筑。
林钏公然使邪派剑法的事很快就传开了,不但弟子们知道,长老们也都听说了。
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好奇的目光盯着她看。再加上她入门时引发的异象,在众人的眼中,她已经颇有nv魔头的雏形了。
林钏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这种事向来是越描越黑,只能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一切。
这天上午,她在试剑台练剑。旁边一名nv弟子说:“你这一招使得真好,我就总也练不成。”
林钏刚才瞥见她用剑了,和气道:“你手腕太紧张了,放松一点,自然就灵活了。”
nv弟子照她说的试了,确实好了一些。她叹了口气说:“我没天赋,比不得你们。师父让两个人对着练,我老是被带跑了。最后一着急,就乱打一通,唉**你有办法没有?”
林钏说:“那你就先出招,争取把对面带偏。这叫先下手为qiáng,后下手遭殃。”
那弟子扑哧一声笑了。她站在林钏对面,忽然收敛了笑容冲她努zhui,示意她身后有人。
她回头一看,见天玑长老站在旁边,面色不善。
她预_gan到这老头儿要找自己的麻烦,没了练剑的心情,行了礼便要离开。天玑长老出声道:“站住。”
林钏皱起眉头,却只能站定了。天玑长老说:“怎么一见为师就要走?”
见到讨厌鬼,自然要走为上策。林钏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恭敬道:“弟子想起还有经文没抄,得赶紧回去写完。”
天玑长老不信她的托词,盯着她的兵刃说:“你这把剑有点意思,给我看看。”
林钏怕他看出端倪来,下意识把剑往身后藏,说:“一把普通的剑,没什么好看的。”
天玑长老便笑了,说:“给为师看一眼也舍不得?”
他平时经常训斥学生,此时倒是摆出一副亲切的态度来,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伸手就把剑夺过去了。
剑身上裹着鲨鱼皮鞘,从外表上看,瞧不出异样。林钏怕他觉察到驭风的气息,十分紧张,手心里都渗出了汗水。
要是被他发现了,自己还能在蜀山待下去么?跟邪灵勾结可是正道的大忌,说不定他当场就要一掌打死自己。
她跟驭风的x命都悬于一线,而她此时却只能稳住情绪,假装毫不在乎。
若是被他看出心底的慌张,就更要被怀疑了。
天玑长老握住剑柄,镪地一声把剑拔/出/来。剑光森寒,十分锋利,天玑长老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正想还回去,却忽然皱起了眉头。
他捕捉到了一丝不对劲,手中凝结了一道灵力,朝剑身击去。
锵地一声,金铁微微震dàng。这剑中带着guyīn气,他本来疑心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但那一掌击下去却没有异常的反应。
天玑长老十分奇怪,一时间沉吟不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钏终于忍不住道:“学生只从家里带了这一把剑过来。先生要是把它打坏了,我可就没有兵刃了。”
她毕竟也是苏家的后人,就算天玑长老再不喜欢她,也得给苏正清一个面子。他说:“这剑用了多久了?”
林钏说:“这是祖父给的,应该用过一段时间了。”
旧剑上的血腥气重,有yīn气也是正常事。天玑长老觉得可能是自己太敏_gan了,便把剑还给了她,打发道:“去吧。”
林钏一直提着口气,好不容易离开了天玑长老的视线,浑身都要虚neng了。她回到住处,关了门窗,这才放了心。她说:“回来了,你没事吧?”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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