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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皓天说他会让人厚待林钏,这话倒是很算数。

一群人见了她便称呼大小姐,不光是给了她面子,也给足了沧海阁面子。

苏皓天虽然跟女儿的关系疏远,但他不远万里把她接回来,目的就是要进行情感投资,自然不能薄待了她。

众弟子显然已经被叮嘱过了,必须把林钏当做嫡女来对待,一个个态度都十分亲切。林钏不想占众人的便宜,立刻还礼道:“拜见各位师兄、师姐。”

她的年纪虽然不大,却容貌秀美,态度不卑不亢,使得暗中在心里衡量她的众人觉得,这位沧海阁的继承人确实不俗。

仆人将船上的东西抬下来,装在了车上。苏皓天骑着一匹枣红骏马走在前头,林钏和青鸾乘了一辆车,带着长蛇似的车队迤逦向西而行。

江南的繁华,对于一个久居孤岛上的人来说,是难以形容的。

正值暮chūn,柳树生出如丝枝条,风中飞花点点。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店铺林立,琳琅满目叫人目不暇接。

林钏把帘子拨开一线,欣赏着外头的景色,怡然自得。青鸾却有点紧张,手放在膝盖上,把裙子搓来搓去的,一会儿又小声说:“少宫主,要见苏家的人了,你准备好了吗?”

林钏放下帘子,淡淡地说:“他们又没有三头六臂,怕什么。一会儿打起jīng神来,别落了沧海阁的脸面。”

车队行了半日,傍晚到了金陵。苏家在金陵的势力十分庞大,门下的弟子多数是亲族子弟。苏家的宅邸叫做凤鸣台,据说当年造此宅时,夜里听见凤凰清越啼鸣,便以此为名。

凤鸣台的宅子雕梁画栋,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占地宽广,十分气派。

她跟随苏皓天走进正厅,祖父苏正清坐在上首,见儿子带着孙女儿回来了,神色和缓下来。

他体态清瘦,颌下留三缕髭须,须发斑白,看面相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先生。苏正清的名声不错,他素来不吝提携后进,因此修真界的后辈常尊称他一声苏老宗师,夸他是个正人君子。

只不过林钏亲身经历过他们的恶,不会再被表象欺骗。

她亲眼见过苏皓天闯入沧海阁烧杀的情形,认定了能教出这种儿子的人,必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必然又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她隐藏着心思,跪下磕头道:“孙女钏儿,拜见祖父。”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衣裙,衣摆上绣着祥云纹样。盈盈下拜,如同一抹清冷的月光投下来。

苏正清见这个小丫头的模样秀丽,看起来也很乖顺,应该便于拿捏。他慈祥道:“好孩子,起来罢。”

林钏站起来,有人让她靠着苏正清坐在一侧。苏正清指着旁边的一个年轻妇人说:“这是你嫡母。”

那妇人名叫朱玉,是苏皓天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生着一双吊梢眼,显得有些刻薄。她对林钏挤出一个笑容,说:“以后你就跟我亲女儿一般,缺什么只管跟我说。”

林钏自己有娘,也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行礼道:“多谢大娘子。”

妇人听她没改口喊自己娘,也不意外,嘴角一抹讥诮的笑容一闪而逝,随即拉过旁边的一个男孩儿,说:“这是你弟弟,叫苏檐。”

林钏便笑道:“弟弟,你好。”

苏檐比她小一两岁,模样有七分像娘,吊梢眼里带着上三白。他作为苏家原本唯一的继承人,很怕这个便宜姐姐将来分一份嫁妆走,对她十分提防。

苏正清关怀了她几句,又问她书念得如何,筑基了没有,主修什么。

林钏瞥见妇人戒备的眼神,不想惹她针对,便说:“书念得粗浅,根基也筑的稀松。我娘说我资质平常,就是个普通的金水双灵根而已。”

朱玉听说她资质平庸,明显松了口气。旁边的弟弟哈地一声笑了出来,说:“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是双灵根,我娘说双灵根都是废物。我就是天生的木灵根,一枝独秀!”

苏皓天出声道:“檐儿,不准这么没礼貌,跟你姊姊道歉。”

苏檐还是怕爹的,只好说:“好吧……对不起,姐姐。双灵根也挺好的,反正比没有灵根的好多了。”

他说完了,把脸扭到大人看不到的方向,对她挤眉弄眼地做了个鬼脸,一点都不可爱,颇有一股挑衅的意思。

林钏装没看见,她本来还担心苏正清要试试她的灵力,生怕自己藏不住露了底儿。被这熊孩子一打岔,他们正好没有心思验证了,倒是帮了自己的忙。

她从青鸾那里拿过了一卷礼单,双手捧着jiāo给苏正清,说:“我娘让我从家里带了些薄礼,还请各位长辈不要嫌弃。”

苏正清接过去,随意看了一眼,见上头都是顶级的药材,还有几十张上好的皮毛,又有珊瑚、珍珠和龙涎香等物。虽然这些东西在海边比内陆容易得到,却也十分昂贵。

苏檐在屋里待不住,走到了院子里。他见门前停着几口大箱子,随手掀开一个,里头又套了个小些的匣子。他打开一看,却是一箱明珠,颗颗都浑圆无瑕,在阳光下泛出朦胧的光芒来。

大箱子里又有一株赤红的珊瑚树,枝杈多而完整,十分难得。众人看得啧啧称奇,顿时觉得这位小宫主的背景雄厚,不容小觑。

苏正清也有些惊讶,没想到沧海阁出手这么大方,倒是不能小瞧这个丫头了。

他说:“西边的院子给你收拾出来了,除了正屋还有几间偏房,你带来的人都够住。你先休息几天,等安稳下来,再跟你弟弟一起念书练功。”

天渐渐黑了,林钏坐在窗边,托着腮看仆人们来来往往。一会儿青鸾提着个食盒子过来,进门说:“少宫主,吃饭了。”

林钏说:“见面礼都送完了吗?”

青鸾说:“都送到各处去了。”

林钏嗯了一声,说:“花钱买清净,娘想的真周到。”

青鸾把饭拿出来,林钏吃了几口,感觉偏甜。她叼着筷子,没什么胃口地说:“不好吃,连鱼都没有。”

她从小在海边长大,每顿饭都有鱼吃,如今来到金陵,饮食结构都要改变了。

青鸾笑了,说:“我刚才还问了,听说是老爷子不爱吃鱼,所以不常做。不过咱们西院有小厨房,等收拾一下,叫嬷嬷买菜,咱们想吃什么就做什么。”

林钏觉得这样倒是不错,感慨还是有钱好,不用受制于人。母亲给她带的银票,省着花够用两年的。

两人说着话,外头有人进来了。朱玉带了两个仆妇,抱着几chuáng新被褥、文房四宝和苏家的弟子服过来了。林钏站起来迎接,朱玉亲切地说:“菜可吃得惯?”

林钏客气地说:“很习惯。”

朱玉便笑了,说:“习惯就好,试试这衣服合不合身,大了我叫人再去改。”

林钏抖开衣裳,要自己穿。青鸾接过去说:“少宫主,我来吧。”

林钏便张开双臂,青鸾帮她把衣服穿上,系上腰带。林钏对着镜子照了照,衣裳的大小合适,剪裁的十分利落,便于读书习武。

她道:“多谢大娘子,很合适。”

朱玉露出微笑,说:“好,你远道而来辛苦了,好好休息。”

林钏送她出了门,朱玉走到门口,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她回头看着林钏,说:“对了,有件事我还想提醒你一下。”

林钏看着她似笑非笑的刻薄模样,有种不好的预感。

朱玉慢悠悠地说:“你如今来到这里,便是苏家的小姐。这里不是沧海阁,也没有什么少宫主。若是总想着以前的身份,恐怕就不合适了。”

林钏早就知道,这个家里的人没这么好相处,早晚有人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然而她没想到,朱玉作为当家主母,会亲自来找自己的麻烦,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

林钏来之前,苏檐一直是这个家众星捧月的对象。可最近老爷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念头,非要接这个孙女儿回来,还嘱咐全家上下都要客气待她,不得怠慢。

她虽然是个女孩儿,却让朱玉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朱玉坐立不安,非得来敲打她一下不可。

林钏露出平和的笑容,说:“多谢大娘子提醒,我立刻叫下人们都改口。”

朱玉本来想唬她一下,没想到这丫头不但不畏缩,反而一副坦然的模样。她莫名觉得这丫头不像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反倒像是个成年人,对任何事都处之泰然。

朱玉皱了一下眉头,找回了作为主母的端庄立场,说:“那就好,我也是怕别人听见了,背后说你的不是。”

林钏说:“大娘子想的周到,钏儿记住了。”

林钏送了朱玉出门,转头回屋,坐在chuáng边静了片刻。青鸾觉得自己给她惹了麻烦,小声道:“小姐,对不起。”

林钏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笑了一下说:“一点小事,别动不动就道歉。咱们一块儿来的有几个人?”

青鸾说:“除了咱们两个,还有一个嬷嬷洗衣做饭,一个丫头采买,一共四个人。”

林钏说:“等会儿你去跟她们说,以后不准叫少宫主了。工钱每个月从我这里支,日常开销记账,也从我这里拿。”

青鸾怕她的钱不够花,说:“你也是苏家的人,没必要分得这么清吧?”

林钏冷笑了一声,前世若不是遭苏皓天出卖,沧海阁也不会被攻破。这个仇她忘不了,来借个过墙梯而已,她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的利益牵扯。

她说:“我天生不爱占人便宜,人家是人家的,我是我的。花人一分一毫,我晚上都难受的睡不着觉。”

青鸾知道她素来是这个脾气,笑了一下说:“好吧,我都听你的。”

几天后,林钏安顿妥当,开始去练武场学剑了。其他弟子的年纪都比她大,跟她不是一个师父。和她一起练功的,只有她的便宜弟弟苏檐。

林钏本来还以为苏家会在修行上敷衍自己,没想到苏正清让她跟苏檐一个师父,倒是把一碗水端得很平。

不过老爷子这么做也不是出于公正,他的格局大,不会像朱玉一样在小事上使绊子。他要谋取的是更重要的东西,自然舍得下本钱。

林钏是剑修,对于各派的剑法都很感兴趣。师父让苏檐先把苏家的入门剑法演示一遍。苏檐做了个起手式,随后唰唰数剑刺出,动作利索漂亮,看来也是下了功夫的。

林钏看的津津有味,心里盘算着知己知彼,多了解一点总是没错的。

苏檐练完一套剑,见林钏并没有表现出震惊的模样,反倒是饶有兴致地带着一丝微笑,仿佛在看耍猴。

苏檐十分不慡,喝道:“喂,我练完了!”

林钏抚掌道:“好,练得太好了,jīng彩!”

她虽然一片赤诚,不知怎的,总是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在夸一只狗儿把戏耍得好。苏檐觉得被看轻了,有些恼怒,说:“你行吗?”

林钏立刻说:“我不行,我是双灵根嘛,比不上弟弟你一枝独秀。”

苏檐发现她还挺记仇,一有机会就要嘲讽自己。师父也没想到这丫头的胆子这么大,居然敢惹大少爷。但想起老太爷说过,对两个孩子要一视同仁,便也不敢为难林钏。

师父轻咳了一声,说:“别斗嘴了。这套入门剑法一共一十八招,为师给你分解开来演练一遍,你好好看着。”

林钏刚才看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数。她前世的剑法就已经十分高明,一通百通。看他们演示了两遍,便记在了心里,哪怕倒着使一遍都游刃有余,却还要装作模样地一遍遍练习。

苏檐觉得总算扳回了一成,十分得意,在旁边吃吃地笑,说:“姊姊,你学的真慢。这套剑法我半个月就学会了,我看你起码要学一个月。”

林钏没理他,一剑有凤来仪朝这边刺过来,沿着苏檐的肩膀划过去。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了个身,继续比划下一招。

苏檐吓了一跳,跺脚道:“喂,你差点伤到我!”

林钏冷淡道:“不好意思,手滑了。要不然你站远一点?”

苏檐感觉她是个睚眦必报的小气鬼,憋了一肚子气,不想再跟她说话了。

林钏上辈子活到二十九,心智已然成熟,本来不应该跟个九岁的小孩儿计较。但这个便宜弟弟实在太讨嫌,让她忍不住要怼回去。

有点脾气也是好事,免得苏家的人觉得她是个软柿子,又或者城府太深、喜怒不形于色,反而对自己产生提防心。

不过逞一时之快的结果就是被告了黑状。晚上青鸾去大厨房时,仆人说已经没饭了,只刮了点锅底的糊粥,配着一块gān瘪咸菜给了她。青鸾气得不行,眼睛红通通的,一进屋就哭了。

林钏说:“怎么了?”

青鸾把食盒盖子一揭,说:“他们欺负人!”

林钏看了一眼就明白了,白天自己得罪了便宜弟弟,被他找他娘告状了。他娘也是够小肚jī肠的,这么快就开始对付自己了。

林钏说:“不是说了咱们自己做饭吗,怎么还去大厨房?”

青鸾说:“小厨房还没收拾gān净,最早也得明天开火。”

林钏说:“那就让人上外头买饭去,有米酒也买一坛回来。”

前日她叫人拿银票兑了银子和铜钱,锁在chuáng底下的大樟木箱里。箱子外围还上了个雷电结界,谁敢碰一下,立刻火花带闪电,电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林钏取了两串钱jiāo给嬷嬷,等她去买饭。青鸾心里委屈,小声说:“小姐,这里的人好刻薄。咱们在家过得好好的,gān嘛非得上这儿来受委屈?”

林钏没说话,她不是没心的人,被人这样处处排挤,肯定也不舒服。但身边的丫鬟仆妇还指望着自己当主心骨,她若是先委屈了,其他人更难受。

青鸾叠着衣服,念念叨叨地说:“你爹在沧海阁说得好好的,要好好照顾你。等你来了,他就装聋作哑,一天到晚总不露面,纵着别人欺负咱们。”

苏皓天向来就是这样的性子。他想要什么,便表现出一万分的热忱,一旦做成了,便丢到脑后去。好像只要能把人哄来,后头怎么样都不管了。

像这样的人,若不是有这么大的家底给他撑着,早就被当成个骗子了。

林钏不管他说话有没有信用,也不在乎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成亲生女儿看待。自己既然来了,就要达成目的。

苏皓天许了她可以挑一件顶级的兵器,就得实践诺言。如果他装傻不提,自己去拿也是一样的。

她想着,打定了主意,今天晚上就去藏兵阁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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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妖第3章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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