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从佑近日里十分苦闷。
许多话他无人可说,好不容易戏坊出了新曲子,他也就去了几次,还没把曲子听囫囵,就已经被说得不成体统。
朱从佑也就纳闷儿了,为什么人们总要称他万岁爷。
这种无yu无求的无聊日子能活一万年?怕是真的能修道成仙了。
朝上又是种种琐事,争论不休到最后也没结果。他不禁怀疑自己篡位的初衷。
为了黎民百姓。
朱从佑自嘲地笑了。现在外面的小老百姓,反倒真是快活似神仙。
身为一国之君,他应该为此yu_yue的。
倒是那些玩风弄月、不思进取的世家子弟,那种纨绔生活,如今他真是羡慕煞了。还记得当年让顾琅接近陈秀,顾琅也自嘲地说过,这真乃“美差”。
想到顾琅他更是心中百般复杂,十几年的过命jiāo情,如今金銮殿上,龙椅前那几阶耀目的台阶,彻底将他们一君一臣隔开了。
“方铨。”
小宦官闻声过来:“万岁爷,方铨在呢。”
他也不知道叫方铨做什么,也许只是想找人说说话。话到zhui边,又觉得矫情。
一时望着远处呆滞。
方铨之所以被他看重,正是因为方铨极有眼色,比如此刻。
方铨轻声道:“万岁爷,舶来贡品前日到了,不如万岁爷去nei官监看看?有许多稀罕物。”
朱从佑并无太多反应,直是未饮而醉。
良久,低声道:“走吧,与朕去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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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亲自来了nei官监,十二监二十四衙一下沸腾起来,nei官监掌印更是受宠若惊,带一队人出来就跪好。
朱从佑不好板着脸,毕竟他也想维持自己的仁君形象。随意问了两句,就去库_F_了。
他并不关心其他东西,只关心一样:
“古里此番呈上来的珍珠在何处?”
小宦官一个拿簿录圈点对照,一个开始翻找。最后捧出一斛珍珠,又有一个小宦官捧了一个小木匣。
那小木匣中的珍珠最为罕见,顾琅从前对这些很是有兴趣,所以当时他才会留下了赏给顾琅。
思及此处,朱从佑又烦躁起来。多次拿起又多次放下那个小匣。旁边的小宦官并不敢多问,只是不解地默默看着。
朱从佑最后还是将它拿起。
只是,他不会再赏给顾琅了。
方铨在一旁看着万岁爷的神色,觉察出了万岁爷很是神伤。
虽然他并不懂这个珠子到底有什么玄机。
方铨躬身道“万岁爷,这次有枚西洋眼镜,能叫视力不健之人,得以看清。”
“替朕取来吧。”
继而有一名小宦官捧着个绢布过来,里面包着一枚透亮的滑镜。朱从佑无心于此,只看了一眼,便淡声道:“带上。”
朱从佑回了寝宫,屏退众人,将小匣子拿在手中把玩许久,终于还是打开了。
这一眼他便僵住了。这珠子**碎了。
朱从佑zhui唇抖了几下,再说不出话来,他顿时陷入一种巨大的痛苦中,心头情绪一刹间齐齐上涌。他下一刻近乎落下泪来。他面目狰狞的qiáng忍下这些情绪,不甘心地想,他为什么要为这些事烦恼?
这珠子碎了。零星的破散着。
他真的_gan到,心中如有钝刀割过,这珠子当真像极了他与顾琅的结局。
也只犹豫了一瞬,下一刻他心中便腾起怒火,将匣子重重砸在地上。闷响之后那盒子也裂开。
这怒火仿佛要把他自己也燃烧了。
他吼道;“方铨——!”
方铨不知万岁爷为何龙颜大怒,只脚步惶惶的进来:“万岁爷**”
他红着眼眶,低吼道:“押送此物者是何人?”
方铨一时无法回答,只能等待万岁爷的下一句吩咐。
“将他,”朱从佑Xiong口剧烈起伏着,他沉浸在一种极端的情绪里,“杖责四十!”
似乎不够解恨,他顿了顿,满目猩红,咬牙一字一字道: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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