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响玉阁,神木塾。
今年的中秋节并没有赶上休息日,好在jī_M_M体恤,取消了晚上的自修课,将顶层观星台布置成月饼小作坊,待晚间的赏月晚宴投入使用。
舒彩,现在已经是神木塾的舒老师了。
结束了上午第一堂的习文课授课,舒彩并没有回到助教老师的集体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茶话间。
从今年年初开始设立的茶话间广受响玉阁弟子欢迎。茶话间里有自然光、有书、有绿植、有沙发、有热饮小点心、有毛茸茸的小动物,其提供的主要_fu务是老师陪聊。
就是“唠一唠十年少,听一听一身轻”的那种jiāo流疏导。凡是有些说出来矫情xiu_chi、不说人能憋出病的话题,都可以在这里说,提前跟老师预约即可。不仅学生能约,老师、助教、其他二楼二峰一潭的弟子都能约聊。
全体教师里预约最满的就是凇云先生和舒彩了。由于凇云先生事务繁多,每周预约名额有限,舒彩的预约数量甚至更多些。
至于严洛**
自从茶话间开办以来,他始终保持着预约人数为零的记录。
直到前几天,小师妹舒彩眼瞧着师兄每个时辰数次查阅预约都在落空,于心不忍,只好约了一场严洛的“话疗”。
她怕再没人预约,阎罗王想开导人不成,反而变成了需要被开导的那个。
等待预约者到达之前,舒老师在茶话间批改习文课作业,不经意间露出jī_M_M同款笑容,接连给了许多学生高分和认真的评语。
不一会儿,门被敲响。
“笃笃笃”!
“来啦!”舒彩起身拉开茶话间的门,“黎长老,请进、请进。”
看上去不过三、四十左右的帅大叔显得有些僵硬和扭捏,但还是挺直yao杆,端着万灵潭长老威严的架子走进茶话间。
招呼黎长老坐在软塌塌却有支撑力的沙发上,舒彩在茶碗中倒上热腾腾的西域咸*茶,又将粘人的长毛大猫塞进黎长老的怀里。
舒彩笑道:“上学期去游学的那帮孩子带回来的草原咸*茶,我记得黎长老还挺喜欢这个味道。这猫叫绵绵,是咱们茶话间的形象大使,若不是黎长老大驾光临,还不轻易见客呢!”
*茶咸香的热气蒸腾中,猫咪甜腻腻、贱兮兮的叫声里,黎长老的上位者气场就像是洒在*茶里的糖或盐,被无形地溶解。霸气老鲤鱼彻底变成沙发里的颓废小叔叔。
扯了几句有的没的放松状态,二人这才不紧不慢地jin_ru正题。
黎长老的咨询nei容正如舒彩所料,果然又是跟思渊有关的话题。
“你说我又不能骗渊渊吧?可让她知道,她是被害她没_M没家的人类养大的,孩子心里得多憋屈?不说,她多少能开心些,度过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可她以后知道了要是恨我**”
团聚的中秋佳节,黎长老替无法与鲛人团聚的思渊哀叹很久。
尽管鲛人_geng本不过中秋,思渊也有黎长老和众多学生陪着,一点也不孤独。
如果还有哪位神木塾幼儿部的娃子不懂什么叫做“杞人忧天”,领来看看黎长来现在的样子就能明白。
即便是如此,舒彩依然用真诚的双眼注视着黎长老,时不时还认真地点头,做出和黎长老同样的表情,以示她充分的共情和理解。
其实,比起思渊,更需要心理辅导的显然是黎长老。
万灵潭海洋区虽然并不是完全的shen海,但也跟真海差不离了。
思渊年岁还小,鲛人世界的常识又有黎长老传授,响玉阁提供的环境、情_gan支持足以装满她在这里度过的童年时光,等过几年送回鲛人都城更是不用*心。
倒不如说,舒彩真正担心的是五年后思渊回去,黎长老会不会因为分离而再度陷入焦虑。
听完了黎长老的叙述,舒彩道:“关于这件事,我的建议是,如果能够尽早坦白,还是不要欺瞒
为好。”
“**”固执的黎姓长老板着脸,貌似并不是很认同这个回答。
于是,舒彩开始了她的话疗故事会,以胜于雄辩的事实试图说_fu黎长老。
“涉及其他咨询人员的隐|私问题,我们在这里隐去事主的姓名**”
从前有座城,城里有一阁。阁里有个小娃娃和他爹_M。
小娃娃七岁那年的中秋节,他的父M_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为响玉阁牺牲了。
那时小娃娃还小,不了解“离去”的意义。直到快一个星期没见到父M_,才哭着问教养楼幼儿部的老师,为什么爱他的爸爸_M_M去了比抱玉城还远的地方没有带上他。
被遗弃的恐惧像是个无底dòng,吞噬了所有的安全_gan。出于各种不安和nei心的依赖与渴求,小娃娃不得不通过大量的进食获得安慰,几乎是不分昼夜地bào饮bào食,体重迅速飙升。
而且,与同龄的孩子相比,他的jīng力集中时间太短,显然是神识有异。
所有人都在心疼他的同时纵容他,却忘记相信他可以扛过来。
直到一年后凇云的到来。
凇云跟小娃娃谈了很久的话,明确地解释了所有小娃娃_gan到困惑的事情,没有遮掩、没有避讳、有问必答。
随后,是灵幻灵能对小娃娃神识的温养,还有漫长、反复失败又成功、最后总算是稳定下来的饮食T养。
直到这个小娃娃长成健健康康、没心没肺还有些娇滴滴的小胖子。
“**其实小孩子没有大人想象的那么无知,他们有理解事物的能力,只要大人们相信这一点。我们该做的事情应该是揭开蒙在真相上的布,而不是遮掩和欺骗。”
黎长老顺着猫毛,默默地听完了。
沉默良久后,黎长老缓缓开口。
“**嗯,也对。”
转而,似乎是接受了这些说法的黎长老故态复萌,又开始无边无际的叨叨。
“可是,跟思渊说的时候。她听不懂还好,听懂了,这不是心里更难受吗?怎么舍得让她遭这种罪A!那娃娃一哭,我这心就碎得**”
舒彩手上不稳,差点把茶杯摔了。
她想:习文课讲解“前功尽弃”的时候,应该能用上现在这个情况当例子。
估计,这嗑一时半会儿是唠不完了。
舒彩微微回身,透过窗户望向抱玉城外的郊区,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减肥成功后的羊翟扫墓的身影。
**
此时此刻,羊翟已经走在扫墓回来的路上,他得赶回神木塾准备今天上午第四节 他主讲的筹算课。
“咦?”
飞速前行的身影停下,折返到路边。羊翟轻轻抬手凑到血呼刺啦的毛团鼻尖,试探着对方是否有呼xi。
“哈!”
形神俱散的小shòu拼出最后一丝力量凶狠地捍卫己身,在含有灵力的突然袭击下,细皮nengr的小帅哥侧脸和脖颈当场见红。
不过,今日之羊翟业已超过昨日之羊翟了。
躲闪及时没有造成láng狈的大伤,羊翟万分淡定地用灵力封住伤口xué道,复盘了自己急救课程学过的手法,消毒、撒药、包扎,最后再拿打了孔的转运石用红绳系在毛球的脖子上。
转运石上的灵力闪过紫光,羊翟又从灵玉佩里拿出小瓶的药品补品,尽数灌进又昏过去的小shòu口中。
“不客气,应该的。”哪怕那小shòu并未表达出半分_gan激之意,羊翟也厚着脸皮,笑嘻嘻地自我礼貌一句。
说着,羊翟将魔爪伸向它并未受伤的头部,试图动手动脚。
羊翟一边挼毛一边道:“你说,宫宫、烦烦都出去玩了,都没个人帮我捧哏逗哏,多寂寞A,你要不要**”
“喵!”
趁着羊翟放松警惕的片刻,小shòu呲牙飞速遁走。
“哎哟!你跑什么A!”羊翟见它开溜倒也没去追,只是将手拢在zhui边大声道:“原来你是一只小喵咪A!再见,小喵咪!”
目送那个小生灵仓皇逃窜的背影,羊翟不知怎的竟看出来几分活蹦乱跳的意思来。能跑能跳肯定不成大碍,羊翟放下心来,甩开带着碎玉暗纹的帕子,捂好自己的伤口。
“哎哟,这下可怎么上课A,可不得让学生误会了。搞得跟我为人师表还大早上出去欺男霸nv了似的**”
**
响玉阁,凇云宅邸。
结束了今天茶话间的预约,舒彩跑来给凇云的新书整理稿件。
凇云低头誊写终版的书稿,笑道:“我说怎么向来只早不肯晚的彩儿竟然会迟到,原是被黎老绊住了。辛苦彩儿,下次**我看,洛洛应该很想被预约茶话间吧。”
“如此上策,不愧是师尊!”舒彩拍手称快,全无坑害师兄的负罪_gan。
远在万灵潭照顾思渊的黎长老和教室里上课的严洛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凇云将需要校对的书稿递给舒彩,开导她道:“咱们也尽量理解黎老。都说‘养儿方知父M_恩’,思渊的事对于黎长老来说可能陌生了些,所以他才会这般焦虑。”
然而,舒彩却皱起眉头道:“师尊,‘养儿方知父M_恩’这话我不喜欢,总觉得怪怪的。”
“哦?”凇云放下笔,饶有兴趣地竖起耳朵,手上习惯x地转动茶杯,“何以见得?说给为师听听。”
有师长纵容,舒彩直言不讳惯了,自然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如果是养育孩子后才知道做父M_不易、才知道自己要学的东西很多,岂不是没做好准备就贸然成了父M_?为什么不在全然了解如何养育孩子之后,再决定做父M_呢?”
“的确,很多人还没做好养育子嗣的功课,就已经是父M_了。不如说,做足了准备才成为父M_的人反而是少数。”凇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童婚之风近几年愈发兴盛,无论是驭灵师界还是民间都是如此。许多已经婚嫁的小人儿若是放在响玉阁,还是该在神木塾上学的年纪。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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