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没说话。
水牢里只有魔石刺眼的光,像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灯。两个人都身受重伤,了解完情况以后也都没有力气再闲话。
时间忽然过的很慢,水面上dàng开的涟漪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道暗流的波纹。水下渐变的红像烟雾,被暗流牵动着散出不同的形状。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牢的大门被打开。逆光里只听到石门轰隆的声音,在影影倬倬的身形里偶然窥见魔域灰暗的天。
有三五个人进来,径直走向隔壁的水牢。不用猜就知道是来提陈鱼去煎药。
白雾偏头靠着吊起的胳膊眼睛眯成一条缝,看起来像在睡觉,血ye循环不畅让她的胳膊有点麻。
“喂醒醒。”走在前面的人顺脚踢起一颗石子打在陈鱼额头上,而后又弹进水里蹦起一片小水花。“起来gān活了。”
陈鱼额头偏了一下,魔石的qiáng光让他睁不开眼,他好像习惯了,也不说话。任由两名魔族下水走到他旁边,先拿钩子穿了他的琵琶骨,才解开吊着他胳膊的锁链。
陈鱼眉头都没皱一下,他甚至低着头偷偷的给白雾眨了一下眼。表情不见痛苦,倒像是被带出去放生的泥鳅,贼兮兮的。
“笑什么笑!”那人一巴掌拍在陈鱼的后脑勺,陈鱼被打的偏了一下头,沾着水的头发甩到另一边脸上。
他不生气,用*尖tian了一下zhui里被牙磕破皮的地方。转过头和颜悦色的说:“我替你把把脉吧,不要钱。”
那人抬tui一脚踹过去。“滚,你才有病!”
如果不是两个魔族架着陈鱼,这一脚直接就把他踹出去好远。
有人劝解。“别玩死了,君上等着喝药呢。”
那人哼了一声。
“等君上大功告成,早晚弄死你。”
陈鱼笑起来。“报个仇都要先忍着,是否活的太憋屈了兄弟?”
“你给我死!”那人吼了一声,一把剑就朝着陈鱼刺过去。
陈鱼的笑声更大了。
电光火石间,一道光从石门外闪过,刺向陈鱼的剑被打偏到地上,折成几截。
“胆子不小。”北亭从石门外缓步而来,语气冰冷。
几个魔族顷刻间跪了一地,抖如筛糠。
“我让你们带人,就是这么带的?”
“属下**属下怕他跑了。”
“你在侮rǔ我?偌大一个魔域看不住一个没有修为身受重伤的废人?”
那人把头磕在地上。“属下不敢,属下绝无此意!”
北亭语气好了一点,仿佛他的道歉真的有用。“你刚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那人把头埋在地上。
最后一句话,最后一句话是他出手之前,他出手之前说了什么?
蓦然,他如坠冰窟。
北亭笑了一下,轻飘飘的说:“去吧?”
那人跪着,不死心的试图开口。
“君上再**”
他的话还没说话就戛然而止,剩下的一半卡在喉咙里。
“机会么,不是谁都有的。”
死了一个最嚣张的,北亭毫不在意。指着刚刚那个劝解的人说:“你接他的位置,把人带下去。”
那人又惊又怕连连磕头,北亭全不在意,她走到困着白雾的水牢旁边。带着一半逗弄的语气。
“这水是不是该换一换了,要不你先出来?”
白雾觉得这肯定不是一个问句。
北亭果然也没等她开口,抬手断了铁链,隔空勾着白雾把她拉到岸上。
白雾现在就是个废物,没有法力,濒临死亡。
但她仍然觉得北亭一定是因为看到底下的人没有善待俘虏,所以才放她出来的。她捏着手里的扇坠,望了望外面的天。
北亭给她弄gān了_yi_fu,用法力愈He她脚底的伤口。泡发的脚很快恢复,北亭给她穿上鞋,却还不让她自己走。白雾被圈在一个飘着的气泡里,北亭用法力牵着她。
“这么久没见了,总是放着你也不好。我觉得我们两个得培养一下_gan情好好叙叙旧,这样你才不会排斥我。”
白雾在气泡里找了个舒_fu的姿势趴着,也不说话。
北亭把她带到自己住的地方,这里的布局摆设都让白雾有一种恍然若梦的_gan觉。
北亭问她:“熟悉吗?”
白雾是熟悉的,这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她与她的住处。
北亭把她带到一处秋千架那里,把她放上去,又推了她一把,秋千顺着力道小幅度dàng起来。
“我们以前经常这样玩,你总是让着我,现在该我了。”
这话听起来还是有几分道理的,颇有些你来我往的意思,好像两人还是以前熟悉的玩伴。
“你怎么不说话?”
白雾懒懒的嗯了一声。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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