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傍晚，饭点。

时光饭馆大堂座无虚席，有回头客，也有被香味xi引进来的新客。_fu务员忙碌地穿梭于桌椅之间，将一盘盘热气腾腾的菜肴送到客人面前，为这cháo乎乎的雨季增添一些暖意。

厨_F_nei，三口锅同时开火，程初华在麻婆豆腐、酸辣土豆丝和香煎羊排的香气里反复横跳，虽然忙碌，却也游刃有余，毕竟是做惯了的事。

老旧的抽油烟机火力全开，将浓烟抽走排出管道，让厨_F_免去仿佛兜率宫再世的云雾缭绕的状况。烟是抽走了，味道却散不去，T料味、饭菜香、烟火气三重气味萦绕而上，生生把程初华熏成了人形乱炖菜。

他最大的慰藉就是现在有了卓亦然陪他。

六点到八点是店nei最忙乱的时刻，虽说煎熬了点，但时间过得也快。

一转眼两个小时过去，客人们大多已经吃完饭离开，门庭若市的店面再度安静下来。

几个_fu务员擦着汗坐在角落的员工休息席聊天儿，老板叼着烟坐在柜台后打游戏，外面的璀璨灯火沿着斜坡倾泻进门前的地板，却被茵茵绿植阻隔于方寸之外，属于繁华都市的喧嚣并没能影响到这间闹中取静的小饭馆。

用餐高峰期结束，程初华终于可以停下来歇口气，卓亦然倒是还不觉疲惫地在打扫卫生，程初华看不过眼，直接拉着人出了厨_F_，远远一句话砸到老板脑门上——

“老板，去把厨_F_打扫gān净。”

老板困惑地挑起一边眉毛：“为啥是我？”

“刚才就你最闲，你不打扫谁打扫。”程初华一个拿工资的态度比发工资的还横，“快去快去，记得把剩的菜拿到后门的小巷里喂流làng猫狗，别làng费了。”

“你是老板我是老板？怎么使唤我这么顺手呢？”老板愤愤地顶了一句，但还是老老实实放下手机，踩着人字拖啪嗒啪嗒进厨_F_gān活去了。

卓亦然看看程初华又看看老板，冷清的眸间闪过一丝笑意。

松开卓亦然的手，程初华到自动饮水机前打算接杯热水。一次x纸杯抵在出水口，袅袅热气从杯底升起，他低头正盯着杯子，冷不防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程初华，原来你在这里。”

程初华吓得手一抖，半满的水洒出去一点，烫红了他的手背。

唐燃本是不紧不慢地踱进饭馆，手上拿着碗关东煮，zhui里还叼着块萝卜。进门前举手投足间透出从容不迫，却在看到程初华烫到手之后被zhui里的萝卜呛了一下，辛辣的滋味直冲鼻腔气管，把他辣个半死。

好家伙，双双负创。

“诶！”

卓亦然第一时间去查看程初华的情况，还从冰箱里翻出冰袋给他敷上。唐燃那边就没这种待遇了，只能一边咳一边看卓亦然给程初华处理烫伤，心理体验十分魔幻。

“没事没事，就烫了一点点，不严重。”程初华拉住去找烫伤药的卓亦然，然后按着冰袋迎到唐燃身前，“唐燃，你怎么来了？听你刚才说的话，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唐燃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揉揉呛得通红的鼻尖，瓮声瓮气地说：“对，有点事儿想问你，现在方便吗？”

程初华看了眼墙上的电子表，也差不多到下班时间了，于是把围裙一neng，打卡下班。

“跟老板说一声，就说我有事提前一个小时下班。”跟那几个_fu务员说了一句，他转身对唐燃道：“走吧，咱们边走边说。”

唐燃还没来得及点头，卓亦然就从柜台后绕了出来，把一管药膏塞给程初华。

他还是去拿了烫伤药。

“冰敷十分钟后抹在烫伤的地方，如果有水泡，挑掉再抹。”卓亦然说完，也不等程初华回答，便又走回厨_F_里去。

程初华看了看药膏，随手揣进兜里：“走了。”

唐燃点点头，出门前往卓亦然离开的方向投去一瞥，眼里有晦暗的光芒明灭。

但他并没有跟程初华说什么。

走出饭馆，喧嚣声轰然而至。

连绵的yīn雨并未浇灭人们玩乐的热情，随处可见撑伞奔赴酒吧迪厅的年轻男nv。此刻还不到上班族下班时间，人群里少了一些疲惫、颓败和麻木的情绪装点，风中飘来的广场舞曲明媚热烈，也不知是哪路勇士在雨天也不肯放下自己一以贯之的广场舞大业。

唐燃没有带伞，他是打车来的时光饭馆，现在不能打车回去，只好委委屈屈地和程初华挤在一把折叠伞下。

好在程初华贪图便宜实惠，买的是双人伞，勉qiáng能为两个人遮风挡雨。更幸运的是雨并不大，即使偶有雨丝飘进伞下，也不过带来些许凉意，对两人没多少影响。

“有什么事你说。”程初华斜了唐燃的关东煮一眼，一手撑伞，一手悄悄揉了下肚子，“还是特部的事？”

忙活到现在还没吃晚饭，饿得慌。

唐燃也察觉了他的眼神，不好意思吃独食，从塑料袋里翻出一_geng多送的竹签问程初华：“一起吃点儿？”

“你不介意吗？”程初华还记着他不爱跟人接触的事。

“不介意，你别跟我抢同一块r就行。”唐燃坦坦dàngdàng地递出竹签，“吃吧，我买了近三十块钱，还剩大半碗没吃。”

他都不介意，程初华就更不会介意了，接过竹签扎起一块牛腩塞进zhui里：“嗯，好吃。”

唐燃笑了笑，话题倏然一转：“说正事吧。我今天晚上来找你，确实是为了特部的事，准确地说，跟我手头一项任务有关，所以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拜托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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