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溟接了茶啜了一口,品了品没说什么,实在找不到数落她的地方,顺手在身后抽出一本书来,盯着上面烫金的“神仙志”三个大字,冷眼一瞟,道:“我记得这本册子是芷薇殿所出,专门给那些刚入界的低阶小仙用来熟悉天界人物图谱的,你整日玩物丧志,跟着,跟着夜阑东跑西窜,如今连个《神仙志》都还没看完?!”把书往地上一摔,不偏不倚狠狠砸在她的_yi角,气息粗重又yīn又冷,道:“滚去_F_间里将天界六十六宫八十一殿读熟背懂,否则不许踏出_F_门一步!扶鸢!夜阑!长幽!你们也去!教教她身为天界一员什么叫应当应为?让她有点自觉!”
几人大气不敢出,低着头踮着脚,以狂风扫落叶之势迅速消失在他眼前,莫鱼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动作慢了几分,就这么一眨眼便被寒溟抓住了小辫子道:“莫鱼!你站住!她们去背书,难道你也想背?给我老老实实在这待着,哪也不许去!”
流光殿笼yinJ在一片暗黑的yīn影里,院里风起,chuī进殿来好像是可怜的孩童在耳边呜呜咽咽,甚是凄凉萧瑟。
擎央看莫鱼*在寒溟身边瑟瑟发抖,叹了口气招呼他过来,瞪了一眼明显心情不善的某人道:“你不高兴,至于对他们撒气吗?你以为他们可会比你轻松半分?都是可怜的孩子,你好歹收敛收敛脾气。”
七玄也没心情去开解他们了,这几日他忙着应付天界上上下下,寒溟三人一向不ca手这些事情,可这些日子却一直待在他身边,走了一个人,回来三个人,多少算是能给天界众人一些安慰。此时再没有别人,他们也没有谁再愿意说话,就这么躺的躺,坐的坐,一直静默着,思念远行人,送别远行人。
紫荆居。
四人围坐在案前紫荆花榻上。
案上七巧玲珑盏不停变换着七种颜色,照得屋子里一会儿天青,一会儿粉绿,一会儿珍珠白,一会儿蝴蝶兰,每个人身上也都是温柔可爱的颜色。
扶罗:寒溟君这是怎么了?比往日还可怕得厉害,好像要把我吃了似的!夜阑,我觉得他好像越来越不喜欢我了,下次他若是再一生气,把我赶出去可这么办呀?
夜阑:不会的,寒溟君虽然面上看着不近人情,可心里是最冷静,最重情义的,所以这一次他才这么生气。
扶罗:生气?他为什么生气?
夜阑:因为,因为他有一个亲人离开他了。
扶罗:亲人?什么亲人?
扶鸢:哎呀,现在不是亲人不亲人的问题,是背不背的会《神仙志》的问题。
扶罗一拍脑袋道:哎呀!对A!糟糕糟糕糟糕!好不容易天君给我们放假,我原以为可以找织nv姐姐玩的,这下哪也去不了了!寒溟君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重伤之人,我可是差点就死了的,他怎么可以这样不心疼我!
扶鸢笑得无奈,摇头:他怎么不心疼你,他若是不心疼你,就会像娥眉娥英大人那样,让你跪在石阶上背《神仙志》。
扶罗一想那画面就浑身哆嗦:我可不要!背一次就够了!死也不要第二次!
扶鸢抿zhui笑:说不定那样更好用呢!《十字天书》那么难背,你不也背完了吗?
扶罗立刻回zhui:是背完了!可是我的膝盖也快废了!要不是,要不是夜阑拿了莲藕叶来帮我敷伤,我真的疼也要疼死了。
忽然她又想起来什么道:夜阑,我早想问一问你,你与七玄君他们是如何相识的?为何能自由出入一虚静里?按照他们的规矩,你是无论如何不会被允许待在这里的吧?
这问题一出口便把他给难住了,长幽知道他不会说谎,见他结结巴巴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赶紧帮他解围道:“这个嘛,说来话长,一万年前我和夜阑遭遇神仙劫,夜阑为躲避雷劫逃去下界,刚好被在下界游历的七玄君所救,在这里曾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七玄君对他颇为喜欢,所以便允许他可以自由出入这里。”
扶罗疑心地看了两人一眼,夜阑和长幽使劲儿点头,十分笃定,她只得点了点头,道:“好吧,暂且相信你们,毕竟长幽现在入了鬼界,大概也是那次神仙劫的缘故吧!可是,你们毕竟都出自仙界,这《神仙志》上应该有你们的记载才对A,为什么我始终都找不到呢?”
夜阑微微松了口气道:“你想得太天真了,这《神仙志》上记载的是天界六十六宫八十一殿,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像我们这种明不上经转的小人物,怎么可能会有呢?”
扶罗顿时来气,一巴掌拍在香玉案上,道:“岂有此理!他们怎么能这样看不起人!堂堂天上之国,连这个容人之量都没有,我看也别自称天界众神众仙,gān脆都叫地虫好了!”
扶鸢看她气得不行,忽然盯着她的手道:“你的手,不疼吗?”
扶罗反应过来顿时连连抽气,叫着夜阑道:“夜阑夜阑,手疼,快给我chuīchuī。”
夜阑顿时僵住,蓦地眼珠子一转拍拍长幽,从他身上取出玉箫白蝉来,递给她道:“这玉箫乃yīn寒之物,你拿着它有冰寒镇痛之效,比我有用多了。”
扶罗用眼角瞥他,不满道:“夜阑,我总觉得你是不是在躲我A?”
夜阑状作无意道:“有吗?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躲你?”
扶罗又看了一眼扶鸢,眼神有些凌厉,问她,“扶鸢,他真的没有在躲我吗?”
扶鸢攥着手心道:“没有A!还和以前一样,你多心了吧?”
长幽也qiáng作镇定,抖着方才弄皱的_yi角道:“我们还是背书吧,A?背书。”
扶罗忽然接起玉箫白蝉,反手伸出去抵在长幽眉心,长幽_gan受到对面传来的冰冷杀气,一时怔住,不语。
夜阑见此,一手抓住通体溢满灵力的白蝉,一边眉尖蹙起对她道:“扶罗,你做什么?快放下白蝉!”
这时莫鱼刚好送茶进来,见此十分不解,问道:“你们,是在做游戏吗?书背完了?”
气氛终于被这一打岔松动下来,扶罗冷冷笑了一声道:“这么紧张做什么?只是和长幽开个玩笑嘛。”
扶罗收起白蝉抱在怀里,转头对小鱼儿笑道:“刚好我口渴了,小鱼儿,过来。”
小鱼儿迷迷糊糊走过去,放下茶盏道:“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看起来怪怪的。”
扶罗扫了一眼四个一模一样的茶杯,脸色马上又凝固起来,一边努力压制自己问道:“小鱼儿,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为何不拿茶碗过来?”小鱼儿一顿,后知后觉,眉头鼻子皱成一团,眼睛一红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
扶罗一见他这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堵得透不过气来,怒气愈来愈盛,终于一掌拍在玉案上,吼道:“我问你为何不拿茶碗过来!”
莫鱼被她这一吓哇啦一嗓子哭出来,夜阑实在看不过去,站起身抱住小鱼儿道:“你吼他做什么?我们这里又没人需要茶碗。”
扶鸢一听这话就知要糟,立刻站起来道:“我去拿我去拿!都冷静一些,扶罗你看你的手,还要不要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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