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十七年,那日漫天飞雪,明晃晃的月盘离大地是那样的近,好像一伸手就能摘到月光。大雪下了足有半月,_F_子,树木,大山,小路都被包裹在了一片银白里,十七年的灾难,血腥,生离,死别,在这片银白里得到了救赎。大地是从所未有的安静,每颗孤零凄惨的心,每个寂寞漂泊的灵魂,在这一刻都对天空发出一声叹息:假如有神灵在这世间,或许一切都可重新来过。
也许老天真的希望终结这场噩梦,也许有神灵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祷告,总而言之就在这一日,yīn暗了十七年的人间,失去了欢声笑语的十七年的人间再一次找到了光明,等到了chūn风十里燕飞,彩云破日而归。
夷衡喝下了那碗血汤,三人顺利地抽离了他的灵元,以灵元为媒介,重新粘He了万灵碎片,如果凡人不是r眼凡胎,大概能看到一盏紫晶琉璃三角灯从海洲王城之nei升起,光芒万丈普照大地,向着高高的九层天阙飞去。
雪在那一刻静止,白茫茫的雪片变成繁花从天上飘落,gān枯的枝丫吐出绿芽,皲裂的大地开满鲜花,冰冻的河流缓缓流淌,冬眠的动物睁眼回家。时间的齿轮,似乎在这时候才开始重新转动,观夷衡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来此时人间如画,也算终于有了一个jiāo代,不管对自己对他们,还是对她。
但是在这一日还发生了一件更为奇怪的事,阳光出现彩云当空也便罢了;隆冬数日转眼chūn回也便罢了;听说过天空飘雪飘雨下冰雹,可是从未听说下过大地“花雨”!穿过彩云从天上落下来,而且是连绵不断地,一直下,一直下,所有人都看见了,不但看见了,所有人也都听见了,对,是歌!从天上随着落花一起落下来的歌,是一位声音甜美的nv子的歌声。
歌声在人间缠绵回dàng,人们在歌声里沉醉,不知不觉泪已满面,每一个人都在和身边的人拥抱,有些人甚至是陌生人,可是这并无法阻挡他们的拥抱,久久拥抱,然后给彼此一个温暖的笑容。要问他们究竟在笑什么,哭什么,或许没有人能真正告诉你,也许是为灾难过去的一种庆幸,也许是对光明重新回来的惊喜,也许是为这歌声里包含的无穷无尽说不出的眷爱。
当歌声飘dàng在王城玄huáng殿里,观夷衡此时正像是被抽gān了jīng血的一摊烂泥,没骨头似的瘫倒在擎央怀里,邢瞳祉离寒溟三人在边上围了一圈,首先反应过来的是祉离。
祉离以为听错了,故意偏了耳朵听了片刻,回头问道:“你们听见了吗?”空旷的大殿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嘹亮又缥缈,甚至有一种空dòng的yīn森_gan。
邢瞳皱着眉头问道:“听见什么?”祉离声音压低了一些,道:“歌声A!nv子的歌声。”
邢瞳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他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听到nv子的歌声?你兄弟可都听着呢,当心他每天晚上敲你的门,找你谈心。”
祉离啧了一声,顿了一下又道:“我是说真的!真的有nv子的歌声!央央,你听到没?”
擎央抱着夷衡动了动,T整了一下姿势,让夷衡靠得更舒_fu些,停下来的时候刚好有什么声音飘到耳朵里,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看他,道:“好像听到了,是nv子在唱歌,还很好听。”
有人站在他这边祉离顿时来了底气道:“看吧看吧!我就说有吧!喂溟溟,你发什么呆?你听到没?这歌声来得古怪,好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似乎是**天上。”
寒溟一手握在夷衡手腕上,闭着眼睛,眉头皱出一层纹路,xi了口气睁开眼睛没理他,问夷衡道:“_gan觉怎么样?还撑得住吗?”夷衡摇了摇头,有意宽他的心,手指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掌心,却没什么力气,只能挤出一丝看不出笑的笑来道:“没事,缓一缓就好。”
邢瞳看夷衡的脸色比先前好了一些,有心又听了一会儿入耳的歌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歌声里有种温暖人心的力量,让人听着很想落泪。”
别说,方才寒溟为夷衡的一意孤行和虚弱不堪的body还觉得甚为烦躁,这会儿听了那歌声,不知不觉那gu烦躁便被压下去了,夷衡听着这歌声只觉得浑身的伤痛都被治愈了,有gu温柔至极的力量一直萦绕在他身边,从身到心都被那gu力量充盈,似乎被捧在手心呵护着,慢慢地,在这歌声里睡着了,直到他睁开眼睛那歌声还未停歇。
万灵灯重回凌霄台,阳光重耀大地,人间民心大盛,海洲各地呈现出一派新气象,只是灾难刚过,各地百事待办,民心需要安抚,经济生活需要振兴,此时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需要人才挑起一方大旗,率领各地尽快步入新的轨迹,为此邢瞳忙得焦头烂额,连去看夷衡的功夫都没有了。
凉因殿。
夷衡醒来,躺在chuáng上无意识地盯着头顶的青纱帐看着,不动也不言语,耳边的歌声犹在,虽然唱腔上很稳,但是比着先前音T上要弱几分,夷衡隐隐觉得她该是受了伤,一时有些心慌意乱,别人不知道,观夷衡最清楚不过唱歌的姑娘是谁,让声音从天上穿透人间不仅仅是人界,怕是六界之nei每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这么qiáng大的灵力,绝对不是她一个人的,七玄到底在做什么,怎能让她这样任x胡来?扶罗你真的不要命了?!
忽然有人推门进来,脚步声慢慢地离他越来越近,走到跟前,一声惊喜的声音响起,“小夷衡你醒啦!_gan觉怎么样?要不再来一碗‘人参汤’?喏我早就准备着了。”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划破手掌,夷衡赶忙伸手按住他笑道:“你可别害我了!你当你的血是白水A,哗哗地流也不心疼!你们现在可是我的命,我得省着用,再这样乱来,你不如先一掌劈死我还来的快些。”
祉离被夷衡的话惊得跳起来,想着定是先前看着寒溟滴了一碗的血给他吓着了,定了定神才在他身边坐下来道:“好好好!我保证不会乱来了,我也替你看着他们好不好?动不动就死呀活呀的,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吓人了?”
夷衡没立刻接话,过了一会儿才看着他道:“祉离,我想去彩石镇,彩石镇上我还有件旧事未了,你马上带我去好不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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