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夷衡在shòu王dòng中散灵而亡,紫荆作为灾祸之源其实更加无辜,她本体乃nv娲灵器“冰心”石,寄托了nv娲一念相思,只是nv娲的记忆尚未恢复,前尘往事尽皆忘却,对她而言,夷衡便是一个“不甚重要之人”,甚至是“无关之人”,可是便是这个“无关之人”为她引火上身,甚至白白送命。
想起他最后对她说的那番话,还有在万shòu窟绝顶她为他做得那碗莲花窝,她努力想要从中找出什么联系,可是脑子里始终一片混沌,找不出首,也找不出尾,便是在这混沌中,她见到了前来寻她的无夜。想不到由万灵碎片加qiáng的结界竟有如此能耐,无夜费了好一番功夫才neng身而出,而此时他看到的是她一张苍白的脸,虚弱地好像下一秒就要烟消云散,她zhui里一直喃喃说着一句话,无夜凑近了才听清是“他走了”三个字,而扶罗在目睹夷衡散灵之后,经历大悲大恸昏厥过去,银银当即抱起她进了后殿,星星牙牙自当跟过去护卫,所以此时dòng中大殿除了紫荆,剩下的只有一人――扶鸢。
无夜没办法从紫荆口中问清发生何事,只能来问扶鸢,当看到她的样子忽然觉得无比熟悉,竟是在哪里见过似的。扶鸢此时的样子并不比扶罗好到哪去,唯一的区别是扶罗真的倒下去了,而她还站着。直到来人站到她的眼前,她才模模糊糊认出他便是魔君无夜,努力撑起身子拜了一拜,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道:“魔君大人,紫荆姑娘无碍,我奉夷衡君所托把她jiāo还于你了,夷衡君临去之时曾说,他还是选择相信你,知道您定会护好紫荆姑娘,如此我也不rǔ使命了。”
无夜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夷衡的气息格外浓厚,残存的灵力也还未散尽,显然人刚刚离开不久。而且这里的气氛颇不寻常,还有紫荆的样子,察觉一定发生了什么,语气不觉带了三分严厉,道:“发生何事?一一说来。”
扶鸢前言不搭后语地勉qiáng将首尾始末说完,无夜听得脸色越来越冷,最后剑眉一凛道:“你是说,夷衡散灵而亡了?哼!他又在玩什么把戏!那个人可没那么容易死,你以为始神只是看着高高在上吗?如若他真的身死,怕是世间又要天翻地覆了!”_gan觉到后殿有一gu不寻常的灵力傲气蓬勃,看看怀里的紫荆,目光染上一gu肃然杀气,道:“你是说打伤紫荆之人正在此处?”扶鸢犹豫之后点了点头,道“是。”
无夜二话不说抬脚便向里面走去,这时紫荆忽然抖了抖身子,浑身开始冒汗,全身滚烫,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不像中毒,不能按着解毒的法子来,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扶鸢大胆走上前来,看了一眼道:“姑娘怕是方才受了惊,引起体nei灵力激dàng,一不小心或许有x命之忧,大人还是把她带回去好生照料才是。”
无夜愣了愣,心道:受惊?照料?这要怎么照料?撇了她一眼不容分说,“你跟我回去,你来照料她。”
扶鸢先是惊讶,回过神来赶忙道:“不不不!魔君大人恕罪,这里离不开我,夷衡君刚刚离开,虽然您说他没死,我也以为他不会轻易便死,可是祸福难料,况且扶罗又是一_geng筋,我得看着她,若是您信得过我,回去之后您尽管去凡间寻一位大_M,让她来照看,相信紫荆姑娘很快便能恢复jīng神。”
按着无夜以前的脾气,凡是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从来都没有妥协过,可是今日不知怎么,他既没有杀Jin_qu大打一番,也没有qiáng行带扶鸢回去,连他自己都不禁想:我是不是也生病了?不该是这样的A!这副有话好说凡事好商量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我魔君无夜?他大着脑袋打道回府,至于后来究竟有没有得出结论也没有人知道了。
七日后。
鬼府阎罗殿前,石澜和莫鱼穿过蜉蝣九生莲池,举着把黑油大伞蹑手蹑脚地看着大门徘徊,门前一溜儿的黑袍鬼兵把大门把守得严严实实,雨哗啦哗啦下得欢快,那些人也不打伞,目不斜视地瞪着他们。
石澜举着伞,另一只胳膊捣了捣旁边紧抱着他的莫鱼,小声道:“哎,小鱼儿,我可终于知道为何他们这里的兄弟总是一副黑袍斗篷的打扮了!”小鱼儿眨眨眼,天真地问道:“为何?”
石澜动了动大伞,嘿嘿笑道:“因为下雨A!你看我们来了半个月了,他们这天天下雨,穿着这黑袍斗篷,不就方便多了么?最起码不用打伞!”
小鱼儿龇着牙给了他个白眼,道:“噫~你就这点脑子吗?以前我来过这里,那时是没有下雨的,扶罗扶鸢她们也知道的,只不过这些天真的是天天在下,再这么下下去,真的不会淹了地府么?”
那些鬼兵大哥苦大仇shen地望着他们,石澜隔着老远都能_gan受到他们身上的怨气,不由叹气道:“哎!你说这鬼王大哥防我们像防贼似的,我们都来这么长时间了,一哭二闹三上吊啥都gān过了,差点把他们的地府给拆了,他愣是坐怀不乱固守金汤,护Xi妇儿都没他这么护的!”
小鱼儿点头如捣蒜,一个劲儿附和道:“就是就是!好歹让我们见武儿一面A!他现在究竟如何了?是好是坏也不知道,我急都急死了!”
石澜摸着下巴想了半日,忽地一巴掌拍到莫鱼背上道:“哎!我有办法了!”
莫鱼苦哈哈地摸着自己后背嘟囔:“有办法便说办法,这么大劲儿打我做什么!作死!”
石澜忙地觍着脸给他揉着后背道:“鬼王不怕我们拆地府,不怕我们撒泼打滚胡搅蛮缠,但是我看了这么些日,他对来到地府的这些孤魂野鬼可好得很呐!我听鬼兵大哥说,凡是来到这地府的,都是身死灵灭却仍有一口气不肯下咽,执留世间之人,他们靠着xi食那些投生之人的死气维持自己的时间,幸运的可修成阎罗灵_geng,立足鬼界;不幸的便遭地狱业火淬炼而亡,直至灰飞烟灭,什么都不留下,所以他十分宝贝这些小鬼,尤其练成了灵元的小鬼,入了他的眼的,都是收在身边贴身相伴的。”
莫鱼咂摸着zhui巴点头道:“嗯~但那又怎么样?”
石澜笑得zhui角咧到眼角上,直看得莫鱼寒毛直竖,慢悠悠道:“我们没办法见武幽,但是奈何桥庄那么多大兄小弟我们总能见得到吧?我一向最擅长与人排忧解难,看我轻轻松松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莫鱼的脑子出奇地好用了一些,立马道:“你是说清空奈何桥庄,让他们投胎重生离开地府?这么一来地府大乱,依着鬼王那护犊子的x子非得气炸了不可!我看他到时候还坐不坐得住!只要他一动,还怕我们偷不到人?把人抬上大花轿嫁了都有可能!”
两个人似乎看到他们“yīn谋”得逞之后的鲜妍画面,撑着大伞在雨幕中笑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门口的鬼兵望着傻乎乎的两人只觉胆战心惊,不由在心底哀嚎:二位祖爷爷诶!这回又想搞出什么鬼来了!您们可省点心吧!
阎罗殿nei。
地府nei唯一身穿白_yi的男子从nei堂走进中堂来,苁朔一如既往端坐在堂前,桌子上堆着一摞厚厚的名簿,眼睛盯着牛皮纸一眨不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来人站在堂下拱手一礼,轻唤了声“大人”,苁朔终于抬起头晃了晃脑袋,道:“长幽A!怎地下chuáng了?body可好些了?”
白_yi人道:“多谢大人关心,这些时间多亏大人悉心照顾,长幽body无碍了,大人,躺了这么多日身子都躺乏了,长幽想出去走走,恳请大人允准。”
苁朔拖着长长的黑袍走出来,带他走到一旁小案前坐了,道:“说的也对,怕是在屋子里闷了些,也该出去走走,可是近些时日地府里变化大了些,终日里大雨未停,说到底还是万灵灯灭,不但人间陷入一片苦海,我们地府也终受了牵连。”
长幽忙道:“那,那些兄弟可有大碍?尤其刚入地府者亡魂未定,修炼之中最易受惊,这样大的变动,他们不可能不受到影响,大人没怎么样吧?”
苁朔笑着摆了摆手,先让他冷静下来,才道:“你放心,本大人无事。你不知道,那时我从天上回来,地府乱成一团,奈何桥庄万鬼长哭。他们都是心里有怨、有怒、有恨、有仇的,一旦情绪发泄,必将一发不可收拾,自地府成立以来,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场面,我一度以为我们这次怕是很难挺过来了。”
从苁朔的叙述中,当时地府是怎样的情形可想而知,可是长幽听着反倒不急了,像是一口气松了,靠在椅子上十分平静地淡淡笑着,他知道既然鬼王如此心平气和对他复述此事,想必是他已顺利平息大乱,这一场大劫算是平安度过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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