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
莫鱼疯玩了一天,回来已经极晚了,所以没有发现家里多了两位不速之客,迷迷糊糊刚要睡着时,突然被一声巨响惊醒,一骨碌爬起来,却见chuáng上夷衡早没了影子。
眯着眼睛走出_F_门,站在穿云廊下,一眼看到菩提树下两个少nv蜷*一团,夷衡将大椿背在身后,眼角眉梢再寻不到笑意。只听他低低说了一声“二十七”,把牙齿咬得死紧。
莫鱼拉了他袖子,睡眼迷蒙道,“夷衡,你在gān什么?她们是谁?”
夷衡连目光都没有给他一分,只盯着前方撂了一句“回屋睡觉”便不再搭理。
莫鱼仿若当头被他泼下一盆冷水,睡意全无,非常知趣地闭上了zhui巴。
扶罗扶鸢生生受了二十七道天雷劫,几乎死了一大半,虽有灵_yi护体,身上依旧血淋淋一片,惨不忍睹,连惨叫都已叫不出了。
两人双手紧紧抓在一起,虽然力气所剩无几,却始终不曾放手。夷衡知道,一旦她们双手分开,那才是真真正正死到临头,回天乏力之时。当喊到第二十九声,七玄君也从_F_里走出来,来到他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异常沉默。
夷衡看到扶鸢手上已经neng力,虽勉qiáng还会动一下,可已经没有抓握的力气,终忍不住道,“还有两道!扶鸢,再坚持一下,只剩下两道!你可以的,一定可以!”
在第三十道天雷打下之时,三人眼睁睁看着扶罗突然扑过去,把扶鸢牢牢压在身下,而她则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双手随之垂了下去。
夷衡再无法忍下,一个瞬移到她身边,刚好最后一道天雷打下,第三十一道天雷劫被他硬生生挡下,zhui角滑出一抹鲜红的印迹来。
“夷衡!!!”大叫着冲出两道身影,这yi_ye昏天黑地的酷刑,在这一声中终于彻底熬过。
半月后。
足足在chuáng上躺了半月,这日终于可以下榻。家里莫名多出两个nv子,七玄倒也没问他什么,沉静的眸子扫过二人,三言两语,算是做了一番jiāo代,“我今日有事要出去,没工夫照看你们,这里没别人,想做什么,吃什么,平日里都是自个儿动手。我们一向自在惯了,家里一向是放养的,你们自己管自己罢,只有一句话告诫。这里暂且养了位闲人,劳你二人处处多想多做些,虽是负累,到底不能扔了出去。”
瞥了一眼懒洋洋卧在塌上翻酒瓶子的观夷衡,言语间没甚好气。明知自个儿今时不同往日,行事处处没个轻重,偏在灵元虚弱之时硬生生抗下那道天雷劫,天晓得,怎么就没一道劈死他!
他是真没想到,那人当初玩笑无意栽下的小花,竟还真的开了窍,结了果,这个时候赶上门来,一个两个都不省心。这个家,分分钟要待不下去了。
夷衡君捧着个酒盅,一小口一小口地轻啜着,眼下要禁足一日,他得好好jīng打细算,免得到时连口粮都没有了。
见此,对七玄的话甚有意见,“我说你这个人呐,我为这俩白饶的,忙前忙后,累死累活。不指望你说好听话,好歹也给个笑脸,这一脸yīn郁得,瞧,满屋子都是晦气!”
七玄转过身,瞅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哼,这会子倒嫌起了晦气?您夷衡君好大的能耐,谁敢给您找晦气?这不,没少了一个,反倒多出来一双,下一次,您准备再带多少个回来?要不,把我那屋子收拾收拾,让贤?”
夷衡君吓得没能从塌上滚到塌下,一连声冲他拱手求饶,“别别别!!!我这一把老骨头,再不能多一个了,七玄君,您大人有大量,口下留情,手下留情,我会好好闭门思过,我拜拜你,求求你,饶过我,放过我!”
七玄被他气得哭笑不得,“若非我上辈子是天雷,一道劈死了你,便这么祸害我!我说不过你,今日我要同天君商量年底礼会的事情,还听说喜丧神从人间巡游刚刚回来,他身上煞气太重,如今你这软哒哒的身子,能躲远些就躲远些罢。”
夷衡君听说那丧门神回来,长长拉了一声“噫”,撇起了zhui角,一边又问道,“礼会之事不是一向由天nv全权掌管吗?怎么huáng梵来这么大兴致,还硬拉了你去?”
七玄淡淡扫了他一眼,只道:“今年礼会与往年不同,是开天地历来,第一个圆满的轮日,为庆贺这一万年来四海升平,六界安稳,huáng梵怕要大开门庭,将六界之nei有头有脸之人逐一请来同贺,只是考虑到历来六界争端,行事间颇还有些顾虑,是以,才要我去商榷斟酌一番。”
夷衡君咂咂zhui,忍着不去喝那仙人醉,又不禁_gan叹道,“想不到huáng梵那么古板到死脑筋的人,却还有几分天君的度量,想法倒是好的,不过,确要好好斟酌一番。仙神两界暂且不论,魔界那天魔星怕是要留意一下,那小子向来唯我独尊不_fu管,妖界倒是可拉拢一二,那一对妖王Yan后虽邪里邪气的,但并非听不得人言。再来就是鬼界,鬼王那x子绵里藏针的,只要事不关己,永远别想让他多说一句话,多做一件事。可一旦牵扯到自身相关之事,那是一百个上心,我如今这样子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你能替他担些,便担着些吧。”
七玄听他一席话道来,站着动也不动,心中有_gan而发:碧水东流青天往,雪映朝辉暮暮惜,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侃侃而谈,一同星河皎日,无与敢比焉。
“你所言正是,到底是念着,否则,便也不是夷衡君了。”
夷衡君“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
七玄正yu出去,蓦地发觉今日似乎格外安静些,便道,“莫鱼怎么不见?”
观夷衡懒懒道,“昨日晚刻,他见我带回两个不相识的姑娘,还住进家里,闹了好一阵子。喏,还在生闷气呢!正好,我也回头补个觉。”
七玄侧头看向木榻后,那小家伙气鼓鼓的,身上的毛都炸起来了,不觉好笑,心道:“即便生气,也不离开他一步么?”
转身道,“我走了,好生待着,别再惹事了。”片刻,没了影子。
七玄一走,两位姑娘立刻松了口气,心道,“明明这人长得这么好看,人也挺和善的,可是一站在他面前,紧张都要紧张死了,连话都不能好好说,真是奇怪。”
转眼见夷衡君已经睡了,便想着轻手轻脚出去,怎知刚一动,原本背对她们,一句话也不说的小猫走出来了,瞅了瞅榻上的人,小声道,“你们去秀口堂,做些吃的来,夷衡醒了肚子会饿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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