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路萧瑟,寒风如同哀嚎的厉鬼回dàng在宫墙之间。
陈景屿被李知元牢牢按在步辇上动弹不得,屋nei银炭燃得旺,他穿得少,方才没来得及添_yi,风一chuī,他冷得直发抖,本能地向身侧的李知元依靠以寻求温暖。
李知元怒火烧得旺盛,没有注意到陈景屿渐白的脸色。
步辇穿梭在红棕色的宫墙之中,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约莫两刻钟后,步辇才停在一处破落的宫院门前。
这儿比明轩殿还要偏僻冷清,紧闭的宫门前守着四个侍卫,个个yao配利剑,面若修罗,在夜色中显得煞气极重。
陈景屿借着沿路的琉璃灯光抬头一看,这儿竟连殿名都没有。
他晃神间,李知元已经把他从步辇上扯下来,他一个踉跄,倒在了李知元的怀中,李知元没有在意,虚扶着他的yao,qiáng硬地将陈景屿拉着往前走。
宫门打开,一gu寒风扑面而来,陈景屿额间的发被chuī扬,不禁打了个寒颤。
琉璃灯被点燃,李知元吩咐其余人等都在屋外等,把陈景屿带了Jin_qu。
陈景屿不知道李知元是何用意,但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况且他确实也想知道李知迎现在的情况是如何。
屋nei两侧的蜡烛摇曳生光,把空旷凄清的四周照得明亮。
陈景屿一眼就见到四方红木榻上的身影。
李知迎隐在yīn暗处,陈景屿瞧不真切,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却被李知元狠狠捏住了手腕不能再往前。
他只得站在原地观望,再仔细一看,心下骇然,李知迎的左脚竟然栓着一条长长的铁链,他当即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不顾李知元在旁边,哑然喊了声,“三殿下。”
靠着榻沿的身影终于有了动静,他从yīn暗处慢慢抬起头来,露出那双带点邪气的丹凤眼,直视不远处的陈景屿。
两月光景,李知迎竟落魄至此,陈景屿瞧见他额角散落的发和略显瘦削的面庞,一时五味杂陈,难以将眼前的男子和当年在阁楼朝他伸手的三殿下联系在一起。
李知迎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但很快坐直身子,对着陈景屿露出个浅浅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稀客。”
陈景屿忍不住地又想往前,这一回,李知元gān脆搂住了他的yao。
从陈景屿进来的那一刻,李知元便一直在观察着陈景屿的神情,他把陈景屿脸上的落寞与不舍尽纳入眼底,每看一眼,心里的怒火便翻腾一倍。
李知迎的眼神掠过放在陈景屿yao上的那只手,又落在李知元脸上,收了脸上的笑,即使他落魄如斯,气势依旧不减,仿佛自己不是一个阶下囚,而是以皇子的身份堂堂正正在跟李知元说话,“七弟带来故人,三哥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只是不知七弟shen夜造访,所为何事?”
“朕不同你说这些弯弯道道,”李知元周身冷冽,他把陈景屿往前一推,“今日朕来,是要你做一个选择。”
陈景屿站稳脚跟,不解地看向李知元。
李知迎神色自若,“但说无妨。”
“朕向来听闻三哥旗下奇人无数,耳目布满整个南朝,朕初继位,心中忌惮,”李知元毫不掩饰自己不敢轻敌,“为了南朝政权稳固,天下太平,朕要你列一个名目,把这些人jiāo出来。”
李知迎眉头皱都不皱,像是在听李知元说天书,故作不解道,“七弟从哪儿听信了谗言,我都已经沦为阶下囚了,难不成还能翻天,七弟实在是庸人自扰。”
“李知迎,”李知元呵道,“不要和朕装疯卖傻,今日你若不jiāo出旧部名单,朕就拿陈景屿开刀,朕倒是要看看,你有多爱护自己的下属,能做到哪个地步。”
陈景屿难以置信地看向李知元,烛光中,李知元面色冷森,眼底凝聚比雪还要冻人的寒气,他被冷得退离一步。
李知迎像是也没有想到李知元会用陈景屿威胁自己,他细细打量李知元的神情,瞧不出真切,但众人皆知,李知元对陈景屿用情至shen,想来也不过是想诈一诈他。
这样想着,李知迎依旧笑说,“我自然是万分爱护景屿,否则也不会将他留在身边多年,只是旧部早已随着我被禁足而轰然倒塌,构不成威胁,七弟你......”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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